“小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窩囊了？”柳鋼看不慣柳柔柔鬼鬼祟祟地行徑，一路暗暗尾隨程家姐弟，護(hù)送他們回家，“威風(fēng)凜凜的霸王花變成了只縮頭縮腳的大王八，媽知道了，非得揍你不可！實(shí)在是有辱我們家敢做敢當(dāng)?shù)拈T風(fēng)！”

    “你小聲點(diǎn)！”柳柔柔慌張地捂住柳鋼的嘴巴，又小心翼翼從墻角探出腦袋，觀察前面走著的程家姐弟，見他們并沒有發(fā)覺有人在跟蹤他們，柳柔柔松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對柳鋼說道：“什么縮頭縮腳的大王八？我這個叫做好事不留名，學(xué)雷鋒呢！”

    柳鋼微曲手指，輕彈了下柳柔柔的額頭，“你就編吧。”

    柳柔柔抬手捂住被彈的地方，痛呼了一聲。

    柳鋼雙手抱胸，斜靠在墻上，看似姿態(tài)懶散，眼神卻如刀般鋒利，審視著柳柔柔，“老實(shí)交代吧，你跟這對姐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起來跟他們很相熟，可他們對你卻很陌生，但你也不感覺奇怪，而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們會遭到伏擊圍攻的？甚至認(rèn)定了這個弟弟就是你未來的丈夫？”

    對于程陽在初次看到柳柔柔時候，眼神從驚喜到擔(dān)心，又轉(zhuǎn)變成呆滯、恍然，最后震驚結(jié)尾的瞬息變化，柳鋼并沒有說。

    依著他的經(jīng)驗(yàn)，程陽也理應(yīng)認(rèn)識自家小妹的。

    可開口的時候，卻很陌生的樣子，張嘴就是生疏的女同志叫喚，這讓他頗為好奇。

    他這個好奇，不是窺探他人隱私的好奇，是出于職業(yè)的本能，也是擔(dān)心小妹被人騙了，掉進(jìn)了不為人知的陷阱里。

    柳柔柔欲言又止。

    她這個離奇的經(jīng)歷，就算實(shí)話實(shí)話了，也沒人會信。

    半響，在柳鋼的眼神催促下，柳柔柔做出難為情的模樣，支吾道：“我昨晚做夢夢見的，夢到有對姐弟被四五個男人圍毆，然后那個弟弟長得特別好看，并向我保證，如果我救了他們姐弟，他就會對我以身相許。本來我也沒當(dāng)真，但今天不是也沒事嘛，閑著也是閑著，就過去看看嘍，然后我的夢就真的成真了?！?/br>
    柳鋼顯然不信，凝視柳柔柔。

    柳柔柔挺直背脊，回視回去，借此證明她沒有心虛。

    過了會兒，柳鋼輕哼，道：“算了，算你過關(guān)了?！奔热恍∶眠@里探不出什么，就探探那個男人吧。

    “程陽，怎么了？”程麗停下腳步，困惑地詢問頻頻側(cè)頭回望的程陽。

    程陽笑笑，“沒事，就是感覺幾年沒回來，這里變化挺大的，如果再晚幾年回來，興許我們會迷路?！?/br>
    程麗聽了，也跟著感嘆，“是呀，變化真大，也不知道……”

    不知道回去，會不會碰到曾經(jīng)的鄰居，她有些抗拒，又有些懷念，因?yàn)槟莻€地方是他們姐弟從小生長的地方，有著太多美好的回憶，但同時也有不堪回首的記憶，真擔(dān)心那些鄰居會對她當(dāng)年的遭遇，而指指點(diǎn)點(diǎn)，各種的非議她。

    細(xì)心的程陽察覺到了程麗情緒上的變化。

    他道：“我們不回家里住，在回程之前，我托朋友重新找了個地方?！?/br>
    程麗放心了，自卑的情緒也被轉(zhuǎn)移，“是什么地方？快到了嗎？”

    “快了，再轉(zhuǎn)個彎就到了，是個四合院，獨(dú)門獨(dú)戶。”程陽耐心介紹著他們姐弟的新家，并分出一半的心神，用余光觀察后面的動靜。見他們姐弟快走到家門口了，身后才有動靜，慢慢跟了上來，程陽猜想著，定是他那位心思縝密的二舅哥在審問他的小嬌妻，估計還彈他家小嬌妻的額頭了，這個推測頓時讓程陽的眸色漸暗，雙眼微瞇，臉上微帶慍怒的表情。

    在準(zhǔn)備掏鑰匙開門時候，程陽不小心讓鑰匙從手中滑落。

    “哐當(dāng)”一聲，重砸在臺階上。

    又因落地時候太猛，又瞬間彈跳起來，蹦到了半米遠(yuǎn)的地方。

    程陽抬腳去撿。

    柳柔柔正認(rèn)真記著門牌號，看到程陽突然朝他們走過來，跟做賊一樣，心虛地往后躲。

    程陽在彎腰撿鑰匙的時候，清清楚楚看到，柳柔柔額頭上的那抹紅色印記。

    她果然被柳鋼彈了額頭。

    程陽心疼地嘴角緊抿。

    直起身子，似在新奇地環(huán)顧新住處的環(huán)境，目光卻不經(jīng)意般掃向了柳鋼藏身的方向，他似有若無地輕哼了聲，轉(zhuǎn)身繼續(xù)去開門。

    等程陽、程麗進(jìn)了四合院，柳鋼從拐角處出來，雙手抱胸斜靠在墻上，右腳微曲站著，支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左腳則腳尖觸地，整個腳掌靠著墻面，眼皮漫不經(jīng)心般的微微撩起，盯看著程陽走進(jìn)四合院的背影，他也幾不可聞地冷哼了下。

    柳鋼此時閑散慵懶的模樣，特別招年輕姑娘的喜歡。

    經(jīng)過這里的姑娘們，看到柳鋼都忍不住頻頻回頭駐足。

    柳鋼唇角微勾，放下雙手，懶洋洋插在褲兜里，沖著這些年輕姑娘們吹口哨，惹得這些姑娘們臉紅心跳，不好意思捂臉跑了。

    柳柔柔覺得丟人，拉扯著柳鋼離開這里，“二哥，你別耍流氓，丟我的臉！”最重要的是，她前世溫柔可人的人設(shè)在程陽的跟前算是崩塌了，還沒想好怎么挽回形象，可不能再讓二哥拖了她的后腿，斷了她跟程陽這輩子的姻緣。

    “丟什么臉？你二哥我高大威武，風(fēng)流倜儻，只有給你長臉的份，絕沒有丟臉的時候！”柳鋼對自身頗為自信。

    柳柔柔不想在大街上跟柳鋼爭辯，引來側(cè)目，繼而隨便應(yīng)付，“嗯嗯，你高大，你威武，給我長臉了?！?/br>
    回到家里，常秋雨興奮詢問柳柔柔，雙眼并不斷朝柳柔柔身后看，“女婿呢？在哪兒？拿出來給媽看看?！?/br>
    柳鋼搶先替柳柔柔回答，“媽，你家霸王花成大王八了?！?/br>
    “什么大王八？”常秋雨不解。

    柳鋼解釋，“跟人打架，救了個小白臉，擔(dān)心小白臉會再受欺負(fù)，偷偷摸摸護(hù)送人家回家。這縮頭縮腳的模樣，可不是大王八？”

    “護(hù)送人家回家？”常秋雨怒其不爭地虛點(diǎn)著柳柔柔，“真沒出息！一點(diǎn)都不像我！不知道直接把這小白臉扛回家里呀，還護(hù)送，送什么送！一點(diǎn)氣魄都沒有！”眼神落在柳柔柔空蕩蕩的雙手上，再問：“我的搟面杖呢？”

    柳鋼再幫著回答，“不敢直接要求小白臉以身相許，選擇落荒而逃，然后把搟面杖給丟了?！?/br>
    常秋雨頓時氣得直拍胸口，“哎呦呦，氣死我了！怎么就這么窩囊？還真成大王八了！”

    “怎么了？柔柔回來了？”這時，聽到動靜的柳成軍從書房出來。

    常秋雨秒變臉，暴脾氣全都收斂起來，一副老母親為閨女cao碎心的憔悴狀，“老柳，柔柔又出門打架了……”語帶哽咽，抬手并擦了擦沒有任何淚花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