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這個家, 也不是說,想搬就能搬的。 當初買下這個四合院,程陽就費了不少的功夫。 等隔天,再去柳家時候,柳柔柔細心地觀察到, 程陽盡管臉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 可眼底卻有愁云在隱隱浮現(xiàn),柳柔柔就拉著程陽到自己的房間,問問他,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常秋雨曖昧地沖著柳柔柔直擠眼睛,低頭又對來家里蹭小魚干吃的貓媽,道:“你這干jiejie呀, 春天要么不來, 一來就猛烈得很。”抱著貓媽進了廚房,“得給小程補補身子才行。” “怎么了?遇到什么煩難的事情了?”柳柔柔坐在床沿,拉著程陽的雙手問他。 程陽挨著柳柔柔, 也沒有隱瞞, 把程麗昨晚跟他說得話,全都告訴了柳柔柔。 他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她很敏感, 又很自卑,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和說法。如果她是真的能夠獨立起來, 我會真心的為她高興, 可她是為別人的閑話, 而逼迫自己,遠離我們,這我不能接受?!?/br> 柳柔柔也舉手,表示贊同,“姐她主要還是心里有心結(jié),害怕旁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是。”程陽煩惱地直皺眉,“如果我能夠早點重生就好了。” 可這重生的事,也不是他們說得算。 “只能慢慢開導她了?!?/br> “也只有這個法子。” 程陽又說起了他想搬家的事。 “隔壁張圓圓又折騰了?”柳柔柔問。 程陽搖頭,“這倒是沒有,就是他們家整天雞飛狗跳的,也太容易影響心情。而且,我姐很害怕鄰里的閑話?!?/br> 柳柔柔就問程陽,“陳桂花后來怎么樣?有沒有行動起來?” 程陽:“你的話對她應該是起作用了。昨天,陳桂花趁著家里沒人,張圓圓又因不斷嘔吐,身體虛弱著,她就逮著這個機會,打了張圓圓幾巴掌。昨晚上,他們張家鬧哄哄的,不斷哭罵,除了張媽被公安局拘留,就是因為張圓圓被陳桂花打了,張爸、張建國拿陳桂花、張招娣出氣。” “知道反抗就行,知道反抗了,告訴她如何制住她婆家的這些人,你和姐也不用擔心隔壁整天吵鬧了?!比缓罅崛嵊终f了她對鄰里說閑話的看法,“現(xiàn)在的鄰里關(guān)系,跟后世的不一樣。后世的,說不準跟對門做了幾十年的鄰居,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現(xiàn)在呢,搬進來一天,互相的家庭背景,全都透給了雙方,親得比親戚還親。所以,目前來看,不管搬到哪里去,都沒有辦法拒絕熱情的鄰居上門來。如果太獨的話,就會成了異類,一旦成了異類,就會成為周圍人特別關(guān)注的對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閑話這種東西,不管在哪里都會有,除非生活在沒有人煙的深山老林。唯一能夠?qū)归e話的,就是不斷強大自己,讓旁人不敢說閑話,并站在輿論的頂尖,引導著閑話的方向,確保不燒到自己的身上?!?/br> 程陽點點頭,認同柳柔柔的看法,“是我關(guān)心則亂,欠考慮了,只想一心帶著我姐去沒有閑話的地方?!?/br> 柳柔柔伸出胳膊,環(huán)住程陽的脖子,額頭互相親密地抵著,問他,“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重生得太晚,沒有改變jiejie的命運,心里特別的自責,就想用盡自己所有的辦法,把jiejie給保護起來?” 程陽沒有隱瞞,再點頭。 柳柔柔:“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挽回,只能朝前看。我看jiejie也不是不想改變自己,就是因為習慣把自己塵封起來,一時間難以往外邁開腳,這得要慢慢來,不能著急?!?/br> 又跟程陽說了自己的打算,“我奶經(jīng)過各種大風大浪,性情豁朗,看得開,我媽呢,從小在土匪窩里長大的,不拘小節(jié),jiejie跟著她們多多相處,潛移默化的,也能學上一星半點,堅強起自己的內(nèi)心。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們不能著急,得要慢慢來。至于鄰里,等下我去趟你那邊的小院。陳桂花、張招娣都被挨打了,而陳桂花也不是不疼閨女的,她自己挨打沒事,可自個兒的閨女也跟著被打,她心里不會沒有恨,不想反抗。再者,她昨天初次打了張圓圓,長期被張圓圓欺壓,終于翻身打了回去,陳桂花心里肯定會感覺到無比的暗爽,而這種暗爽好比會讓人上癮的毒丨藥,誘引著她期待下次再打張圓圓,我就可以從中運作了?!?/br> “幸虧我的身邊有你。”程陽緊緊抱住柳柔柔。 柳柔柔微揚起下巴,傲嬌地道:“那是!” 等程陽、柳柔柔從房間里出來,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常秋雨八卦地上下打量這倆人,眼神極其曖昧。 柳柔柔沒好氣地輕輕揉了下常秋雨懷里的貓媽,對常秋雨道:“媽,你也真是的,大白天的這么看我們,我們又不是公貓、母貓,親熱也不找準地方和時間?!?/br> “切,也就是說,你們還不如貓了。”常秋雨鄙夷。 “呃……”柳柔柔語凝。 常秋雨嫌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打仗時候,我跟你爸也沒忘記把你大哥給制造出來,你們現(xiàn)在這么便利了,卻不珍惜?!?/br> 柳柔柔:“……”她媽真心太開放了。 “媽,我跟程陽還沒結(jié)婚呢,婚前鬧出個孩子來,你不怕被人說閑話?”柳柔柔反駁。 “怕什么?我跟你爸當年時候,不也沒結(jié)婚,就有了你大哥?”常秋雨舉起了自己的例子。 “年代不同了?!?/br> “其實就是你膽子小。”常秋雨搖搖頭,“想當年,我跟你這么大……不,還比你小上幾歲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你爸,二話不說,直接跟你姥爺合謀,把你爸給拿下了?!闭f這些話的時候,常秋雨的臉上充滿了自豪,也因為打開了話匣子,常秋雨就想用自己的親身例子,好好引導下膽小怕閑話的柳柔柔,“當年呀……” 當年常秋雨還跟花骨朵似的,正當年輕。 常姥爺領著底下的土匪兄弟們,跟小鬼子們浴血奮戰(zhàn)。 常秋雨也是位虎女,自行組織娘子軍,跟常姥爺默契配合,包抄節(jié)節(jié)敗退的小鬼子。 眼見著就能把小鬼子剿滅,繳獲彈藥、糧草了,當時身為團長的柳成軍,領著正規(guī)軍出現(xiàn),算是突然搶了小鬼子們的人頭,也把勝利品捎帶拿走了。 常姥爺可是土匪出身。 向來是只有他搶別人,沒有別人搶他的道理。 柳成軍搶人頭就算了,還搶勝利品,常姥爺肯定不干。 土匪閨女的常秋雨也不干。 于是,父女倆人半夜帶著弟兄和娘子軍們,打算夜襲柳成軍所帶領的團,把原本屬于他們的東西給搶回來。 柳成軍當時正在帳篷里,讓通訊員發(fā)電報到作戰(zhàn)指揮總部,匯報他這里的情況。 常姥爺、常秋雨都摸到了柳成軍的這個帳篷,想看看,到底哪個不要臉的王八羔子,敢搶他們常家的東西。 一看,這個不要臉的王八羔子長得挺好看,比常姥爺手底下的那些弟兄們清俊多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也白白凈凈的,簡直是兵中之草,父女倆人非常默契的,在同一個時間段動了歪心思。 常姥爺:“閨女,這個小伙子不錯呀!我們山寨也正缺個壓寨女婿,搶回勝利品之前,不如順便把他也給搶回去吧。” 常秋雨朝常姥爺豎起大拇指,“好呀!我也是這么想的!” 父女倆一拍即合,立馬迅速行動了起來。 對于這對父女,其實柳成軍早就有耳聞,對于原本土匪出身,可愿意帶著弟兄們下山,參加抗戰(zhàn),柳成軍是敬佩的,特別聽說常秋雨身為姑娘家,自行組建了娘子軍,殺了不少鬼子,驍勇善戰(zhàn)的在鬼子那里,都有了“鬼見愁”的諢號,柳成軍對常秋雨就越發(fā)充滿了好奇,想著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讓鬼子見到了她都鬼見愁了。 也聽說這對父女倆,一直不肯編入正規(guī)軍隊。 組織為這事,也挺發(fā)愁的。 柳成軍就把這任務自請了下來。 今天搶他們父女的鬼子人頭和鬼子的勝利品,柳成軍都是故意為之的,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夜里會突襲他們的團,他就打算來個“請君入甕”,好好跟他們詳談詳談,入編正規(guī)軍的事,卻萬萬沒想到…… 常姥爺、常秋雨向來是不走正常路。 看到柳成軍在帳篷里,而通訊員在發(fā)電報,特別有耐心,也特別有節(jié)cao的,等柳成軍向上級匯報完了工作,通訊員也把電報給發(fā)了出去,父女倆人這才朝帳篷里,用根處理過的竹子,吹進了他們自制的迷藥。 迷藥是三步倒。 也就是說,走三步,必定會倒下。 柳成軍一倒下,常姥爺在外把風,常秋雨興奮進帳篷,抓起柳成軍的腰帶,就往自己的肩膀上扛。 “爹!壓寨女婿搶到手了,我們走吧!” 常姥爺向自己的弟兄們做了做手勢,趁著夜黑,悄無聲息地撤退。 柳成軍的媽柳老太,當時是戰(zhàn)地醫(yī)生。 聽聞小鬼子為了打勝仗,無用不及,會使用毒丨藥,毒殺我軍。 柳老太就配制了解百毒的藥丸,讓戰(zhàn)士們佩戴上。 所以,柳成軍當時沒被迷暈,那名發(fā)電報的通訊員也沒有,悄悄地服下了藏在身上的解毒丸。 只不過,柳成軍不知道常姥爺、常秋雨放迷藥的意圖,打算將計就計,示意通訊員裝暈,他自己則是被常秋雨狼狽地扛上了肩頭。 帳篷外,其他的戰(zhàn)友們其實都隱身在暗處,蓄勢以待,隨時能把這對父女拿下。 柳成軍背著常姥爺、常秋雨做手勢,讓他們不要驚動這對父女。 不過,聽到常秋雨特別霸氣地向常姥爺炫耀,她搶到了壓寨女婿,柳成軍頓時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可為了不被這對父女發(fā)現(xiàn),他清醒著,就一直憋著,憋得臉都紅了,以至于到了常家的老窩,常秋雨看到滿臉通紅的柳成軍,一臉沮喪地對常姥爺說道:“爹,這個壓寨女婿中看不中用呀!都是我扛著他走,沒出一點力,臉卻紅成這個樣子,額頭還冒虛汗,也忒沒用了!我得把他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