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就這樣, 一天又一天, 何花、何大壯每天都過來陪著柳柔柔巡診。 鬧得十里八村的,過來看病的村民們都知道這倆人在糾纏著柳柔柔, 把人家給煩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據(jù)說晚上還經(jīng)常做噩夢。 有那好心的村民在私底下就對柳柔柔說,“反正你不是我們這的人,也不是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你趕緊跟你的醫(yī)療隊里的領(lǐng)導(dǎo)說說, 讓你提前回城去吧,不是我嚇唬你, 只要是何大壯看上的女人, 他會使出各種手段得到,到現(xiàn)在為止, 除了一直有人護著的耿乃佳沒被何大壯得逞, 其他的人都遭了何大壯的殃?!?/br> 被傳飯吃不下,晚上又做噩夢的柳柔柔謝了這名村民的好意。 她道:“我們醫(yī)療隊在這里也待不了太長的時間了,頂多后天就會到其他地方巡診。” “后天就會離開了呀?!边@名村民放心了。 柳柔柔點點頭,“嗯,后天我們就走了。” 這件事情也不是機密,然后等下午的時候, 何家的人就知道醫(yī)療隊即將要走的事。 何大壯坐在自家的炕頭上, 緊繃著張臉, 對坐在他對面的親爹何隊長, 甕聲甕氣地表著決心, “我就是看上了那柔柔,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得到她!得不到她,我就去死!”在說最后四個字的時候,何大壯眼神陰狠地怒瞪了好幾眼背后告狀的何花。 何花抬手輕拍了下何大壯,不高興地說道:“大壯,你都在些什么話呢?什么死不死的!你可是我們老何家的根,唯一的一根獨苗苗。你死了,可讓爸媽怎么辦?我們老何家怎么辦?我們又不是說,不讓你跟柔柔那啥啥,只是提醒著你,別真為了這么一個女人,把自己的身心都陷進去了。你要時刻都牢記著,那柳柔柔只是讓你展翅高飛的跳板,不是把你的魂兒都給勾了去的小妖精!” 這幾天,她可是看得真真的,大壯的一門心思都在柳柔柔身上。 在以往,大壯是從未這樣過,只把女人當(dāng)作是玩玩的玩意兒,沒有對誰上心過。 何花就擔(dān)心何大壯將來會是個有了媳婦,就忘記了爸媽的主,任由媳婦使喚得團團轉(zhuǎn)。 更重要的是,如果等柳柔柔進了她娘家的門,何大壯都聽柳柔柔的,那她在這個娘家還有立足的地方嗎? 沒有呀! 估計都不讓她回娘家了! 這樣的事情,何花自然要提前給杜絕掉的,就背著何大壯找她爸媽去了,提前給柳柔柔埋下暗釘子。 何大壯見何花不是阻攔他得到柳柔柔,就沒有再吭聲。 至于高飛不高飛的,等他跟柳柔柔那啥了再說吧,他現(xiàn)在滿腦子只想著把柳柔柔狠狠地壓在身丨下。 何隊長抽了幾口旱煙,在裊裊升起的煙霧中微微瞇起了雙眼,向何花問起了他要關(guān)心的事,“這叫柔不柔的,真能讓大壯展翅高飛?” 何花回道:“家里是京市的,說她爸爸和二哥都是在部隊里的,奶奶和大哥在醫(yī)院。” “部隊、醫(yī)院呀?!焙侮犻L又抽了幾口旱煙,帶著羨慕的口吻說道:“這倆個是好地方,不管他們在哪個位置,塞幾個人進去應(yīng)該是簡單的。隔壁的老林家,他的親家不過是紡織廠里管著倉庫的小小組長,就把他們?nèi)叶冀o弄進城里,吃上了商品糧,每月免費領(lǐng)著我們鄉(xiāng)下人沒得發(fā)的糧票、布票、工業(yè)票什么的,而且單位里還給分房子,發(fā)補貼、勞保,子女多的,小的還能免費上單位里的托兒所……昨天我還在縣城里碰到他了,日子過得紅光滿面的,見到我了,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恨不得用鼻孔跟我說話,一副小人得志的惡心模樣?!?/br> “所以我說呀,大壯的婚事不能馬虎,如果不能提拔到我們家,長得再好看的女人,我們也不能要?!焙位ㄒ宦牭?,他們家被隔壁的老林家給比下去了,氣得她胸口快速起伏著,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跑到老林家,跟他們家好好地干上一仗,狠狠打壓下他們囂張的氣焰。 何隊長輕吐了下煙圈,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讓大壯娶了那柔不柔的女人吧?!?/br> 信心特別的十足,好似他一拍板決定了,柳柔柔必定會嫁到他家里去。 何大壯高興得眉毛都快飛揚了起來,“那我們得要趕緊了,她很快就要跟著醫(yī)療隊離開我們這了?!?/br> 何花不高興何大壯這么的興奮,斜睨了眼何大壯,說道:“著急什么呀!都成了你碗里的女人了,跑不了的!” …… “醞釀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出手了吧?!贝藭r此刻,柳柔柔摩拳擦掌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著吧,很快了?!背剃栞p捏了下柳柔柔的手,安撫著她。 說曹cao,曹cao就到。 何媽揪著唐紅一路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 唐紅身體扭動著,想要掙脫開何媽。 何媽每天下地干農(nóng)活,手勁比唐紅大,硬是沒有讓唐紅掙脫開,看上去唐紅就好似小雞仔一樣,可憐巴巴地被何媽拎著過來。 而何媽會把唐紅強硬帶來,是何隊長的意思。 何隊長在家里對何花、何大壯說,“這個女人呀,小心思比蓮藕的孔還多,明面上看起來是個老實本分的,但每次讓你們姐弟倆故意接近的女人,哪個不是跟唐紅不對付的?她這是在借你們的手,達到自己的目的呢。之前的那幾個女人都是沒啥背景的,大壯睡了也就睡了,也翻不了天去,但這個柔不柔的就不一樣了,不說她是跟著醫(yī)療隊過來的,就她家里的背景,我們也不能不小心著。所以,過去把那柔不柔的哄騙過來,得要把唐紅帶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拉了唐紅下水,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別想站在岸上,干看著?!?/br> 唐紅在不遠處看著柳柔柔,壓低了聲音,對何媽說道:“您這是干什么呢?都說了,我會陪著您過來的,還要被您這么扯著,我的衣領(lǐng)子都給扯歪了,這讓人看到了,他們不起疑?一眼就瞧出來,我是被迫著被您拖過來的,快把我給放開吧?!?/br> 何媽沒有何隊長的心思多,但她很聽何隊長的話。 不管唐紅怎么說,她就是揪著不放,“你別耍什么花樣,等下幫著我把這個叫柳柔柔的給哄到我家里去,事成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知道知道!”唐紅連連應(yīng)道。 可唐紅是個滑不留手的,怎么會在大家面前,留下她的把柄。 這邊應(yīng)著何媽的話,等到了柳柔柔跟前了,她卻說道:“我在半路上遇到她的,看她走得很急,一個大跟頭摔在了路上,又聽她說何花要生了,躺在炕上難受得直哼哼,我本來想替她跑這個腿的,但她較真,摔著了,也要親自請你過去給她女兒接生?!?/br> 何媽氣得直瞪眼。 這個唐紅,還真的被她男人說中了,小心思太多了! 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跟他們家劃清界限呢。 何媽生氣地道:“什么半路摔跤呀,你在我家也看到何花痛得直在炕上打滾了。還說柳醫(yī)生醫(yī)術(shù)高,請她過去給何花接生準(zhǔn)是沒錯的!” 這回?fù)Q成是唐紅氣急眼了,緊繃著嗓子,反駁了回去,“我今天壓根就沒去你家!在半路上碰見你的!” “就是在我家!你這個女同志,年紀(jì)小小的,咋就撒謊了呢?” “我沒撒謊!” “你就撒謊了!” 倆人吵得不可開交,旁邊一臉熱切地等著掉進何家人挖得坑里的柳柔柔滿頭黑線。 喂,你們吵起來了,我還怎么裝作很著急的模樣,跟著你們?nèi)ソo何花接生呀! 劇本劇本呀! 好的演員,就應(yīng)該嚴(yán)格按照事先準(zhǔn)備好的劇本來演,你們臨時加戲吵架的,對待劇本也太不嚴(yán)謹(jǐn)了!不是個合格的好演員! 到最后,看何媽、唐紅越吵越激烈,都快上手打起來了,為了劇本能夠順利地往下演下去,柳柔柔深吸一口氣,對著這倆人大聲怒吼,“吵什么吵?我不管你們到底是怎么過來找我,我只問你們,何花到底是不是真的要生了?” 何媽、唐媽互相看了眼,又很快地各自別過眼去。 沉默了幾秒鐘,這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嗯,何花是真的要生了?!?/br> “那快帶我過去呀!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你們還吵個什么勁!”柳柔柔背起醫(yī)藥箱,呵斥著這倆人,然后在離開之前,跟平常那樣,向嚴(yán)志明、程陽打了聲招呼,“我去給何花接生了?!?/br> 在柳柔柔跟著何媽、唐紅到了何家,何大壯搓著雙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柳柔柔看。 比之之前,他的眼神更加的肆無忌憚。 柳柔柔直接從何大壯的身邊繞過去,朝傳來何花斷斷續(xù)續(xù)聲音的房間大步走去。 何花這個演員可比何媽、唐紅敬業(yè)多了,仰躺在土坑上,雙手捧著高高的肚子,嘴里不斷地哼哼著,看見柳柔柔進來,她擠出痛苦的表情,對柳柔柔說道:“我的親妹子呀,你可總算來了,都快痛死我了!” 柳柔柔公事公辦地把醫(yī)藥箱放在桌子上,取出一次性醫(yī)用乳膠手套帶上,對何花說道:“把褲子給脫了,讓我看看開了幾指?!?/br> 何花好好的,還沒到生產(chǎn)的時候,擔(dān)心柳柔柔會看出什么來,繼而把后面的事情都給搞砸了,何花就說道:“我痛得沒力氣,脫不了……”還沖著站在門口,欲要進來的何媽使使眼色,讓她先躲得遠點,免得讓何媽進來,幫她脫褲子。 柳柔柔就只好自己親自上手。 何花借著肚子痛,左躲右閃的,不讓柳柔柔把褲子給脫了。 柳柔柔就肅穆著臉,問何花,“你真的是肚子痛,要生了?” “當(dāng)然!”何花回答得中氣十足,絲毫不見任何痛苦的樣子,“我生前幾個的時候也是這樣,先是肚子痛得厲害,然后折騰個一天一夜,肚子里的娃娃才生下來,可麻煩了。不然,你要是累了渴了,就先坐下來,喝點水歇歇?” 目光灼灼地盯視著柳柔柔,很是希望柳柔柔能夠順著她的話來說,她是累了渴了,要喝水,要歇歇。 柳柔柔自認(rèn)為,她是個好演員,絕對不會擅自修改劇本的敬業(yè)演員。 何花這么的一說,柳柔柔順勢咽了咽口水,在何花的身邊坐了下來,說道:“的確是有點渴了……” 何花心中一喜,暗想城里來的女人就是個草包,說什么就應(yīng)什么,喜滋滋地連忙喊早就等在外面的何大壯,說道:“我妹子口渴了,你趕緊給我妹子倒點水,給她潤潤嗓子?!?/br> “誒!”何大壯在外面揚聲應(yīng)著,端著粗瓷的茶碗進來,殷勤地給柳柔柔倒水。 柳柔柔探頭看了眼茶色。 不是普通茶水那般的清亮,渾渾濁濁的,碗底并沉淀著可疑的白色粉末。 何大壯解釋,“怕你喝不慣我們村子里的水,我就在茶里加了點白糖。” 白糖? 柳柔柔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當(dāng)她是土包子,沒見過白糖是啥樣子的嗎? 但見何花、何大壯都緊盯著她,翹首期盼著她把這摻和了不明粉末的東西給喝下去,柳柔柔就全當(dāng)自己眼瞎,沒看出這碗茶水的異樣來,接過何大壯遞過來的碗,嘴唇湊近碗的邊緣,很是斯文秀氣的樣子,喝了幾小口。 “怎么不多喝點?”何花皺著眉頭,不滿意柳柔柔沒把茶水給喝光。 何大壯也不滿意,但沒說什么,因為他下得料很足。 柳柔柔趁著何花、何大壯不注意,把嘴里含著的茶水吐在了事先藏在衣袖口的醫(yī)用藥棉上。 “我怎么覺得我好困呀?!边^了會兒,柳柔柔揉了幾下眼睛,睡眼惺忪地環(huán)顧四周,尋找著可以讓她依靠住不斷往下滑的身體。 看藥效起了作用了,何花嘴角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說話的聲音里都是帶著笑,不見剛才裝作要生產(chǎn)的痛苦模樣,“你困了呀,困了就別強撐著,我這里沒有個一天一夜是生不出來的,你干熬著更加累,也更加困,讓我弟弟帶你去隔壁的房間稍微休息下吧?!?/br> “不行,我不能睡……” “沒事的,去睡吧?!?/br> “不……”可后面的話都沒說完整,柳柔柔就已經(jīng)軟軟地躺在了炕上。 何大壯見了,火急火燎地就要撲上去。 何花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猛拍了下何大壯的肩頭,說道:“急什么急?都已經(jīng)成了你嘴邊的鴨子了,她飛不了的?!?/br> 何大壯不耐煩地推了把何花,“你趕緊出去,別打擾我辦事!” 何花慢悠悠從炕上下來,嘟囔道:“真是新娘入洞房,媒人扔過墻,如果沒有我在給你忙前忙后著,你現(xiàn)在能辦事嗎?” “嘀咕個啥?還不快走!”何大壯急得雙眼都變通紅了,雙手握成拳頭,威脅地沖著何花揮了幾下。 “走了走了,我走了,別催我?!焙位◤目簧舷聛?,看到柳柔柔緊閉著雙眼,軟軟地躺在炕上,接下來不管她是怎么樣的高高在上,又被她家里人寵成了怎樣不知人間有疾苦的公主模樣,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要被她弟弟壓在身丨下,然后因為失了身,求著她弟弟娶她,何花就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并咯吱咯吱的笑出聲兒來。 從房間里出來,何花去了隔壁。 何隊長、何媽,以及唐紅他們都在。 看到何花進來,何隊長問她,“怎么樣,順利嗎?” 何花笑嘻嘻地說道:“當(dāng)然順利呀!不過是小丫頭片子,還能翻了天去?” “這就行?!焙侮犻L愜意地抽起了旱煙。 柳柔柔的事情,在他們眼里是解決了,何媽就開始當(dāng)著何隊長、何花的面,算起了唐紅的賬,“在剛才去把柳柔柔騙過來的時候,她想把我們撇開,硬說何花是不是要生了,她是沒見到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我。我哪里能讓她得逞呀,反駁了回去,還差點打起來了……還好,那個柳柔柔是個笨的,只關(guān)注著何花的肚子,不然事情哪里有這么的順利?” 何隊長、何花的眼神不由凌厲地落在了唐紅的身上。 唐紅縮在角落里,吶吶地解釋,“知青院里都看見我是被伯母叫出去的,等事后柳柔柔如果覺得哪里不對勁了,要鬧騰起來,如果各方的話不對,有了出入,她柳柔柔能不懷疑嗎?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嘴巴挺利索的嘛!”何隊長什么話沒說,只說了這話,算是一錘子認(rèn)定了唐紅在說謊。 唐紅沒有辯駁,只道:“反正信不信隨便你們?!比缓蟛辉倏月暳?,只安靜地窩在角落里。 何媽拉著何花的手,母女倆說著貼心話,“看見沒?就你一根腸子通到底,老是以為這個唐紅好糊弄,現(xiàn)在看見了吧,就跟你爸說得那樣,心眼多的很,以后你在她面前,也多長點心眼,別被她忽悠得團團轉(zhuǎn)。” 何花陰狠地怒瞪著角落里的唐紅,冷笑了聲,說道:“媽,她翻不了天去的。城里回不去,留在我們這,只能由我們拿捏!” 何媽看何花還是不把唐媽放在心上,張嘴欲要再多說幾句話,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 聽聲音,好似是腦袋不小心撞到了墻壁上。 何花與有榮焉地笑道:“這我們家的大壯呀,力氣就是大,咚咚咚的特別有力,估計一次就能夠讓柳柔柔懷上兒子。”提起“兒子”這兩個字,何花又很哀怨地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大肚子,不高興地抬手猛拍了下,很是失落地說道:“哎,我的這個肚子咋就這么不爭氣呢?都第四胎了,還是個女兒,什么時候才能夠懷上兒子呀?!?/br> 何媽安慰著何花,說道:“都說四角要齊全,等生了這第四胎,懷上第五胎的時候,保準(zhǔn)就能夠生兒子了?!?/br> “還有這說法?”何花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現(xiàn)在就懷上五胎。 何媽信心滿滿地說道:“這都是老話傳下來的,你第五胎肯定生兒子!如果實在生不了,就讓那柳柔柔多生幾個兒子,然后你抱養(yǎng)一個回去,反正都是自家的骨血,你抱回去養(yǎng)著也沒差別的,你那婆家也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我家大壯這么的有出息,抱他兒子回家去養(yǎng),也能夠改改她家不咋樣的根?!?/br> “嗯,等回去了,我就跟他們提提……” 正熱聊著兒子的話題,隔壁再次傳來的咚咚聲響,一聲比一聲中,其中并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呻丨吟聲。 何花大咧咧地笑,“哎呀,聽大壯這動靜,看來我很快就能夠抱上我的寶貝兒子了!” 然而,何花想太多了。 咚咚咚的聲音,不是何大壯在賣力制造兒子的過程而發(fā)出的聲音,那是被柳柔柔抓著頭發(fā),猛撞腦袋的撞擊聲。 “爽不爽呀!”柳柔柔揪著何大壯的耳朵,笑瞇瞇地低頭看著他。 何大壯的嘴巴被塞進了他的臭襪子,說不出話來,只得使勁地?fù)u晃著腦袋,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很爽是吧,那就讓你一次性爽個夠!” 柳柔柔抬腳一踹,把何大壯給踹得人仰馬翻的,并且還很湊巧,也可以說是經(jīng)過柳柔柔精密的計算,何大壯的下丨身正中桌角,兩者猛烈撞擊,頓時把何大壯給酸爽得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瞪了出來,被用床單捆綁住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雙手發(fā)顫地捂著下丨身,嘴里痛苦地嗚咽著,口水都把他嘴巴里的臭襪子給浸染濕透了。 隱藏著屋外角落里,監(jiān)視著屋子里動靜,被程陽帶來打算人贓俱獲的公安們,看到何大壯的痛苦模樣,也忍不住下丨身一緊。 年紀(jì)的公安就忍不住道:“稍微教訓(xùn)下就差不多了,打得太厲害了,她也不好脫身?!?/br> 程陽強勢護著柳柔柔,“她的確是稍微教訓(xùn)了下何大壯呀!只不過何大壯作孽太多了,被他欺負(fù)了的無辜姑娘起碼有十來個,而那些姑娘們顧忌著名聲,不好過來也教訓(xùn)下何大壯,我家柔柔就替她們代勞了?!?/br> “可……”年紀(jì)公安還是有話要說。 程陽直接打斷,言語凌厲,“可什么?何大壯手上可是沾染上了人命案子的!就他這樣的,死刑絕對是跑不了的,在他死之前,用他的血rou身體向那些無辜姑娘們贖罪,有什么問題嗎?” 在這幾天里,程陽沒有閑著。 可以說是把何家的老底子都給翻騰了出來。 何大壯不僅sao擾著來這插隊的女知青,曾經(jīng)還逼死了一個女知青,只不過被何隊長給壓了下去,當(dāng)意外給處置了,更不用說村里這些年被何家人的欺壓,而何隊長呢,比何大壯更加不干凈,利用特殊年月的政治環(huán)境,欺男霸女的,折磨死曾姓人家的男主人,又欺辱了懷著身孕的女主人,最后母子俱亡,死后還被按上了賣國派的罪名,給出的所謂證據(jù)就是,女主人因為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肚子里的胎兒險先保不住。男主人心疼妻兒,找了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渠道,賣了自己的血,換來了幾十塊錢,用這幾十塊錢在黑市里買了很小很小一袋的進口奶粉,然后奶粉的袋子上印有幾行英文字,這英文字就成了通敵賣國的證據(jù)了。 賣國派的罪名可是很大的。 這一家三口死了之后,擔(dān)心會被牽連上,都沒有人敢給他們收尸。 旁邊稍微比較年長的公安,是知道何家人的種種惡行的,但在那個年月里,人人自危,能把自己一家子老小護住都算不錯了,現(xiàn)在終于有人來收拾何家人了,年老的公安當(dāng)然是樂見其成,呵止住了年輕公安,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煙,分給了程陽,以及其他的同事,然后一邊聽著房間里何大壯的痛苦呻丨吟,一邊愜意悠哉地抽著煙。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柳柔柔打累了,公安們才沖進去,把何家的人以及唐紅,有一個算一個的都給端了。 柳柔柔甩了甩酸痛的手,暢快地吐了一口氣,對程陽說道:“好久都沒有這么的痛快過了!” 想想,自從前世遇見了程陽,她把自己的性子壓著,壓根就沒有機會跟人動手,等重生了,除了在剛開始重生時候,狠揍了一頓伏擊程陽、程麗的董衛(wèi)兵他們,之后她又開始蟄伏了,沒有機會施展她的身手。 程陽幫著柳柔柔揉著雙手,聽到柳柔柔這話,他就笑著說道:“要不然今后我當(dāng)你的沙包,讓你每天都能夠痛快?” 柳柔柔踮起腳尖,親了口程陽,說道:“那我哪里舍得呀!” 倆人一路說笑著去找嚴(yán)志明。 嚴(yán)志明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抬起手腕,看手腕上手表的時間。 見彼此約定的時間都已經(jīng)到了,還不見程陽、柳柔柔回來,他拿起衣服就往屋外走。 還沒走幾步路,讓他擔(dān)憂的小兩口回來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嚴(yán)志明先是仔細打量了下程陽、柳柔柔全身,看他們外表沒有明顯的受傷痕跡,就向他們詢問起了事情經(jīng)過。 程陽簡略地說了下。 嚴(yán)志明早就從程陽那里,知道了何家人的所作所為,聽到程陽說,柳柔柔是因為胖揍何大壯而耽誤了時間,他面向著柳柔柔,狠狠夸贊說道:“你揍得好!揍得對!就他這樣的社會渣子,被活活打死也是活該!” “這次,死刑他是跑不了的。”柳柔柔高興地說道,“包括他的老子,但其他人的話,估計只是判有期徒刑?!?/br> 柳柔柔又想到了何花。 在那些公安們沖進去抓人的時候,何花是仗著自己快要生產(chǎn)了,捂著肚子又開始裝疼。 雖然當(dāng)時她在場,直接戳穿了何花的小把戲,但預(yù)產(chǎn)期就在這幾天,關(guān)不了太久的。 如柳柔柔猜測的那樣,在被何花抓走的當(dāng)天晚上,還沒有開始審問她,她就破水要生了。 沒辦法,公安局只能把她送到附近的醫(yī)院里,安排醫(yī)生給她接生。 在天亮之前,她生了個女兒。 因為這個女兒,何花暫時不用被收監(jiān),等度過了哺乳期再被判刑。 解決了何家的人,在離開這里之前,程陽和柳柔柔按照柳成軍給他們的地址,帶著各類吃食去了附近的勞改農(nóng)場,看望柳成軍的戰(zhàn)友。 農(nóng)場主是個心里透亮的明白人,沒有為難農(nóng)場里被下放勞改的人,看到程陽、柳柔柔提著東西過來,還跟著他們感慨,“世道見人心呀,你們倆個能夠提著東西看望沒有太多淵源的人,是你們的厚道,有不少子女,夫妻之間都變得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還在親人落難的時候,再狠狠踩上一腳,完全忘記了什么是親情,看著就讓人心涼。不過,你們的到來,倒是讓我的心開始火熱起來,這人間還是有真情的?!?/br> 程陽看農(nóng)場主是個真性情的人,用了點心思跟他交談。 等聊了大半天,柳柔柔從附近的國營飯店買了吃食回來,這倆人親熱得稱兄道弟起來了,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農(nóng)場主在柳柔柔跟前,連連贊揚著程陽,“這個小伙子不錯,你選對人了!” 吃完了飯,農(nóng)場主送他們出來,塞了不少熏rou給他們,而這熏rou不是熏豬rou,都是些野味,好比野兔、野雞什么的。 另外還有各類野生菌子,干的濕的都有。 程陽把這些東西,大部分都郵寄了回去,“快過年了,給奶奶他們加幾道菜?!?/br> 至于剩下的這些,程陽直接交給了嚴(yán)志明,由他來處理。 醫(yī)療隊的負(fù)責(zé)人是嚴(yán)志明,眼見著快到年關(guān)了,他們這支醫(yī)療隊還在遠離家鄉(xiāng)的外地巡診,嚴(yán)志明早就想弄點好吃的,給全隊上下改善下伙食,只是人人都想過個有好酒好菜的好年,現(xiàn)在這個年代物資又不豐富,而他又人生地不熟的,東西就不好弄,程陽把這些東西給他,算是瞌睡送枕頭,及時得不得了,對程陽更加高看了幾眼。 在私底下,嚴(yán)志明還跟柳柔柔打趣,“你這對象是在哪兒找到的?跟嚴(yán)叔說下,我家哥哥天天發(fā)愁著給他家閨女找對象,如果能夠找到像程陽的女婿,估計他晚上做夢都能夠笑醒。” 柳柔柔得意地笑道:“我家程陽是獨一無二的,在這世界上,可再也找不到像他這樣十全十美的好男人了!” 在提起對象的事情,柳柔柔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擠進了茍大勇和耿乃佳的身影。 她問程陽,“耿乃佳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他是不是要回去了?!?/br> 程陽笑道:“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了,農(nóng)場主大伯那里攢了不少的野生干菌子,這菌子在京市少見,趁著年底可以賣上好價錢,我把這事交給了大勇。所以他這幾天還在這里,而且就算他回了京市,因為這里有菌子和熏臘rou,還有各種的干貨,也會很快回來的。” “那他又過去找耿乃佳嗎?”柳柔柔好奇地再問。 程陽搖頭,“自從何大壯被抓了,村子里其他的小無賴們?nèi)巳俗晕?,沒有人敢sao擾女同志,大勇就沒再去找耿乃佳了,一心忙著賺錢?!?/br> “那耿乃佳得要多費點心思了?!绷崛岣袊@著耿乃佳這事的姻緣。 只是她的感嘆才落下來,耿乃佳主動上門了。 話語很干脆,直接詢問著柳柔柔,茍大勇在哪里,“本來我不知道他跟你們熟悉的,后來直到何大壯他們被抓了,看到他忙前忙后的,還聽見叫你對象程哥,我才知道大勇跟你們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了,耿乃佳也不是個笨的,聯(lián)系前后,她就明白了,茍大勇為何會出現(xiàn)在她下鄉(xiāng)插隊的地方,還把她給救了,并且在平時時候?qū)λ@么的關(guān)愛有加,這都是柳柔柔授意的,但不管怎么說,茍大勇在照顧她時候,她感受到了茍大勇的真心實意,沒有因為茍大勇不是無意跟她相遇,而減少了對茍大勇的感情。 柳柔柔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放下關(guān)于耿乃佳婚姻歸宿的糾結(jié)。 不過,看耿乃佳這么著急著想要知道茍大勇的下落,柳柔柔心中的糾結(jié)在逐漸減少,因為她最看重的還是耿乃佳自身的意愿。 耿乃佳自己都對自己的婚姻做出了選擇,那她還糾結(jié)個什么? 難不成做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嗎? 耿乃佳今世的際遇已經(jīng)跟前世的際遇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心境不同,性格也會隨之有些細微的變化。 別看這變化很小,但足以影響到人的一生。 柳柔柔又暗自偷偷地把耿乃佳跟自家大哥配對了下,覺得這世他們在一起,估計是沒有前世感情這么好的,說不準(zhǔn)壓根就不會走到一起。 由此,柳柔柔非常痛快地把茍大勇最近的活動軌跡告訴了耿乃佳,還把茍大勇的心結(jié)也一并說了,“我家程陽跟我說,大勇表面看起來是個不容易推倒的硬漢,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異常的柔軟,只要你堅持不放棄,遲早有天會打開大勇的心扉,讓他接受你的?!辈⒛思炎龀隽藗€加油的姿勢,給她友情上的鼓勵。 耿乃佳害羞地紅了臉龐,“嗯,我會努力的!” 眼睛閃閃發(fā)亮的,好似有星子落在了她的雙眸里,對于她未來的感情,耿乃佳充滿了信心。 這耿乃佳也是迅速的,等醫(yī)療隊準(zhǔn)備到其他地方巡診,耿乃佳過來送行的時候,她給柳柔柔帶來了好消息,“大勇同意跟我處對象了?!?/br> “啊,這么的快呀!”柳柔柔算了算時間,離上次她給耿乃佳加油鼓勁也才四五天而已。 時間這么短,耿乃佳竟然就把茍大勇給搞定了。 柳柔柔不由向耿乃佳投去敬佩的眼神。 耿乃佳的臉龐變得越發(fā)的紅潤了,都不好意思抬頭跟柳柔柔對視,只滿臉幸福地對柳柔柔說道:“我現(xiàn)在很幸福,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的幸福過。這次除了給你們送行,也是鄭重地向你們表達我的感謝,如果不是你們讓大勇過來幫我,我也不會擺脫了何大壯的糾纏,并且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給落實了?!?/br> 柳柔柔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說道:“只要你幸福就好,不用特意向我感謝的。” 等耿乃佳走后,柳柔柔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之前橫在胸口的悶氣,在耿乃佳充滿幸福的笑臉下慢慢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