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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妨恨我、怨我、傷我,只要……平安。 平安啊。 人世間最簡單的兩個字,竟成了鏡花水月一般的奢求。 蕭寧仿佛被看不見的利刃一刀穿心,被抽去魂魄一般噗通跪在了地上,顧陵只能聽見他無措的、哽咽的聲音,仿佛想要說服自己:“這……這樣拙劣的謊話……” 開始有人不耐煩:“同證人這樣磨磨唧唧,是想要翻供么?清江仙尊,此事人證物證俱在,你管是不管?” 謝清江扶著額,似乎終于明白了過來,他抬頭看向面無血色的顧陵,牙根咬得發(fā)酸,卻要擺出一副傷心極了的樣子:“諸位,此事……此事真的不能如此定論罷,小九是我看著長大的弟子,他不會……” 方才蕭寧連勝多場,出盡了風(fēng)頭,此時無論是看熱鬧的還是眼熱的,都樂得見這般場景。落虛宮的宮主“哎呀”了一聲,笑道:“清江仙尊這話說的,倒仿佛是我們冤了您弟子似的……終歲山是修真界標(biāo)桿,難道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包庇自己人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完這話,群情激昂:“宮主說得是啊,這種yin賊,還在試劍大會舞弊,在我門下,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br> 蕭寧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只是翻來覆去地重復(fù)著:“我沒有,不是我……” 可是沒人會信的。 座間一片喧嘩,冉卓沉沉地看了蕭寧一眼,起身道:“此事如此耽擱也不好,今日修真界百家眾人都在,也不會污了這位道友,還請二位仙尊請出終歲山門規(guī)來,以安眾人之心罷?!?/br> “冉公子說得是??!” “請個門規(guī),總歸是行了吧,難道終歲山就什么都不做,這樣包庇罪人嗎?” “……” 冉毓方才跑過來坐到了冉卓身邊,此刻紅著眼睛站了起來,大聲吼了一句:“大哥,我小師弟他不是這樣的人,他……” 聲音卻逐漸小了下去,人證物證擺在面前,作證的還是他一向尊重的二師兄…… 有冉家的人把他摁了下去,七嘴八舌地叮囑著:“行了小少爺,你怎么還向著外人,有什么可辯駁的……” 蕭寧猛地看向冉卓,目光如電,有血一般的顏色從瞳孔深處泛了出來,他執(zhí)拗地重復(fù)著,突然高聲喝了一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大風(fēng)突兀地在復(fù)瀾臺之上興起,吹散了蕭寧的發(fā)髻,顧陵卻在那一瞬間有些恐慌地發(fā)現(xiàn),似乎有魔氣在蕭寧周身升騰而起,蠢蠢欲動地想要外溢而出。 此刻修真界眾人皆在,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他有魔族血脈……恐怕他非死下不得這復(fù)瀾臺了。 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虛空中便有一根泛著靈力的黑色戒鞭“啪”地一聲抽了下來,將他周身的魔氣打得四散而去,蕭寧沒有防備,被那根戒鞭直接抽下了坐席,狼狽地摔在坐席下的石板上,嘔出一大口血來。 有聲音沉沉傳來:“逆徒,犯下這等罪過,還不認(rèn)罪!” 謝清江望著那風(fēng)起處,皺著眉喚道:“長夜……” “是長夜仙尊!” “長夜仙尊不是多年不見客么,怎么突然出來了……” 沈長夜面如霜雪,冷漠地握著黑色的戒鞭,落在正座之前,對著眾人漠然道:“我執(zhí)掌終歲山慎戒閣,按門規(guī)判處這逆徒九九八十一廢靈鞭,自今日起逐出終歲山,永生不得回山一步!” 他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地說道:“顧陵,你與他交心良久、教導(dǎo)不力,把他帶到云宮臺上,你親自來行刑。” 左挽山安慰似地拍了拍謝清江的肩膀,謝清江面色慘白,沉聲喚道:“長夜,他……” 沈長夜轉(zhuǎn)過頭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沉痛:“我也不愿看這般情形,可有些話當(dāng)年我便對你說過,清江,終歲山上,永遠(yuǎn)不留污名。” 修真界百家隨著他們來到了云宮臺,蕭寧完全不是沈長夜的對手,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只得直直地跪在云宮臺的烈日之下,把腰挺得筆直。 前世的場景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顧陵眼前一一復(fù)現(xiàn),他昏沉地握著那淬了靈力的長鞭站在蕭寧背后,聽著云宮臺邊慎戒閣的弟子一條一條地念著蕭寧的罪狀。 “其罪一,濫用靈藥,試劍大會舞弊……” 蕭寧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在鏤刻了八卦的地面上留下一絲昏紅的血跡:“弟子不曾!” 那慎戒閣弟子置若罔聞地繼續(xù)念著:“其罪二,盜取女修衣物,貪yin之罪……” 蕭寧不要命一般在那地上重重磕著,聲音中似乎和了血:“弟子不曾!” 弟子……不曾…… 可顧陵知道,那劍穗到底到了誰手中,他一定不會說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利用他這些難得的真心了…… 顧陵攥緊了手中的鞭子,感覺自己手心全都予溪団對是濕滑的汗水,他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屏息把真氣分了一半到了蕭寧身上。 這戒鞭名為廢靈,八十一鞭會打散他的真氣和修為……把這分給他一半,痛楚為他擔(dān)一半,真氣也分一半,即使他重傷出了終歲山,也有力氣自保…… 顧陵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和上輩子一模一樣,行刑之時也不肯彎腰,脊背挺直,青松傲骨。顧陵恍惚地看著自己執(zhí)鞭的手,昏昏沉沉地想起,這雙手曾經(jīng)在花窗之前覆著蕭寧的手,一筆一劃地教他寫“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