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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方才縛在他們手腕上的長繩,不知什么時候斷了。 剛剛答了“好”的那三個人,完全無視他們的呼喚,直直地朝著室內(nèi)的一片紙醉金迷走了過去。剩下老六、老五和老大,想要追上去阻止,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定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阻止有什么用?”那帶著長紗的神秘人低低笑道,他的話語低沉優(yōu)美,宛如美妙的弦音,“來,跟我去些別的地方吧。” 老六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受控制地跟著那神秘人走了過去,但其實也只是走了兩步,在原地打了一個轉(zhuǎn),再次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方才一片紙醉金迷、情|愛橫流的景色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簡樸的書舍,房間雖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凈,纖塵不染,桌上還擱著文房四寶,只是太久不用,墨汁已經(jīng)干涸在了筆尖上。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咳嗽聲。 幾人驚異地看著方才那個年輕公子斜倚在榻上,明明還是年輕的,卻似乎老了十歲,連鬢角都生了白發(fā)。江春換了尋常少女的粉紫色衣裙,正在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藥。 那年輕公子雖病得昏昏沉沉,但還是深情地看著她,戲謔道:“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江春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又垂下了眼睛,道:“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br> 年輕公子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你這傷不是rou體凡胎的傷,”江春自顧自地說,“我雖沒上過什么仙山,但在魚龍混雜的長安這么多年,修士還是見過幾個的?!?/br> “我……”年輕公子斂了笑意,一瞬間甚至有些迷茫地說,“遇你之前,我本修無情道,遇你之后,我棄道歸隱,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傷這么重?!?/br> 他伸手撫上她烏黑的發(fā),十分愧疚地說:“若我早知道,便不會再來找你,如今這個樣子,我實在……實在愧疚,不知該從何說起。” 江春捉了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這個人世間最好的女子,”年輕公子握緊了她的手,道,“若我此去不回,你便另覓良人,萬萬不要做傻事,我便是擔憂此事,才不敢告訴你?!?/br> 江春卻沒有回答,她側(cè)著臉平靜地喂完了藥,用絲絹為他擦拭干凈之后,便掩門出去了。門外是一方小小的院子,種了許多木槿花,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隨后有些悵惘地抬頭看了看天,長安暮色已昏。 她用方才那塊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雙手,隨后順手扔在了門外,晚風將那塊帕子吹起來,高高地掛在木槿的樹梢上。 顧陵覺得這個故事說不出地熟悉,甚至好似從哪里看過。 附近并不只有這一戶人家,粉粉紫紫的花海當中,隔壁人家有女聲再喊:“噫——天黑了,怎么還不回家?” 鼻尖穿來晚風中混雜的香氣,還有一點點炊煙中的飯香,人間煙火嗅起來平靜而安寧。 出乎老六和老五意料的是,他們的老大——為數(shù)不多地從剛才的幻境當中與他們一起抽身而出的人,竟然突地應了剛才那聲女子的呼喚,答了一聲:“我馬上回來?!?/br> 長繩再次斷裂。 神秘人的表情在長紗之下似笑非笑:“安寧,安寧——是更加求不得的東西啊?!?/br> 場景突然昏暗,四面的天光都滅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紅光,顧陵似乎嗅到了一點血的腥氣,他瞇了瞇眼睛,十分訝異地發(fā)現(xiàn),這是在魔宮當中! 太熟悉了,魔宮從古至今幾乎都沒有變過,從前蕭寧最喜歡坐的那張寒鐵王座上坐著一個和他裝束差不多的人,想必便是魔族當時的尊者。江春跪在座下,美艷的臉龐隱有憔悴,目光淡漠:“那你要什么?” 魔尊站了起來,黑色的半面面具下露出一個微笑:“我要……你的容貌?!?/br> 這下不僅是顧陵猛地一驚,連帶著周自恒和俞移山都想了起來。 夏河村中描摹著鮮艷花朵的寺廟,搖曳的燭光,鋪在地面鏤花的青石板,那個殘缺的故事——女子為救重病的丈夫,向魔族出賣了自己的容貌。 原來那女子竟是江拂意的母親! 接下來的事情三個人全都能猜得到,雖然古長安的絕色女子曾經(jīng)最愛的便是自己的容顏,可這容顏終究不如愛人的性命重要。況且那魔尊說的她從未懷疑過——你覺得你失去了這張臉,他還會愛你嗎? 她對自己說,他愛的與我愛的,從來都不是皮囊。 可惜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俞移山幾乎是把頭埋在了周自恒肩上,根本不忍心看,顧陵見周自恒的肩頭濕了一片,不由安慰道:“別難過了,從前卻不知道你是個這么多愁善感的人?!?/br> 俞移山淚眼婆娑地回道:“我看個話本子都能看哭的,好不好……” 如那石板上鏤刻下來的一般,江春向魔族出賣了自己的容貌,換來的卻是愛人的歇斯底里與奪路而逃。她有些茫然地坐在空蕩蕩的家門口,向井水中望了望自己的臉,隨后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包裹,一個人離開了長安。 再也沒有回來嶼、汐、團、隊、獨、家…… “江拂意的天資與悟性如此之好,想必與他父親有很大的關系,”顧陵沉吟了一會兒,道,“他父親不也是修士么,不知師承何處,若按照那故事中所說,他此去該是去求了師門,想要以身代受,可惜她卻沒等到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