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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循之送走了王爺,轉(zhuǎn)身回去自己的小院,卻沒想到他剛一進屋,師兄的回信就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忘了放存稿箱,晚了一點點。 第10章 卻說任鰣身在南海,收到顧循之那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他本來就沒有顧循之那些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自然也看不懂字里行間之中隱隱透露的意思。他本不欲回信,想想又怕師弟擔心,只得找了張紙匆匆寫了幾個字,下面畫個花押,就送出去。 如今的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先取得南溟珠。 那蜃大王在南海之中著實頗具地位,任鰣跟著白練秋實兩個來到他的領(lǐng)地,離得老遠就看見蜃宮巍巍峨峨矗于海中,俱是珊瑚堆砌而成,墻面上飾以精金、貝殼、水晶、琉璃,初看似乎覺得雜亂,離近了才覺得錯落有致,構(gòu)建極為精巧。 任鰣欲要再往前,白練和秋實卻停下來,不敢再繼續(xù)。只說是蜃宮外圍的海葵特別兇殘,像他倆這樣的小魚妖,幾下就會被吃掉。 任鰣原本也沒指望他倆能跟進去,聽見他們這么說,就讓他們在稍遠的地方等著,自己卻維持了人類的形貌,向著蜃宮門口游去。 再游得近一點,任鰣就看見了白練他們說的???。這些大大小小的海葵,如同各色的鮮花一般,在宮殿前形成了一個花圃。每當有水流波動,??邱厚坏挠|.手就隨著水流舞蹈,捉住沒有提防的小魚小蝦,吃得一點不剩。 任鰣從??▓@的上方游過去,沒有去碰它們,只是徑直前往蜃宮的入口。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蜃宮原來也并不完全像是遠看時那般堂皇,密密麻麻的藤壺挨擠在蜃宮的墻面上,仿佛一萬只眼睛。敞開的入口就好像一張黑洞洞的大口,似乎能夠吞噬萬物。蜃宮的墻壁上除了藤壺之外,也有一些??秃2荩约盎钪纳汉飨x,離近來看,整座宮殿都仿佛一只正在呼吸著的巨大活物,想到要從這宮殿的正門進入,就仿佛要主動走進巨獸的口中……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陸上那些對這種深海景象不熟悉的人類或是大妖,只怕單是看到這景象就要感到畏懼,不過這卻不會讓任鰣有絲毫動搖,他甚至沒有停留,只是向著門口游去。 蜃宮門口有兩只足有一人高的大??姷剿麃?,紛紛伸出觸.手阻住大門,又將有毒的刺絲向他刺去。任鰣不慌不忙,只是拔出佩劍。寶劍精光大盛,??挠|.手如被灼傷般迅速縮回,給他讓出了一條通路。 蜃宮雖然名為宮殿,實際上卻是蜃大王為了御敵而構(gòu)筑的迷宮,里面并不像一般宮殿那樣明亮寬敞,而是漆黑狹窄,僅有一條通路。只有些發(fā)光的水母在其中,隱隱約約提供了一點亮光。 這里的海水也與別處不同,似乎溫度要更暖一些,味道也顯得有些腥氣。這種腥氣不像是海中原有的味道,卻似是陸地上動物的血味。只怕不久之前,剛剛有陸上的大妖在此殞命。 這蜃大王,只怕還真有點能耐。 任鰣雖是這樣想,動作卻沒有停,只是繼續(xù)向前。道路很長,走了很久也望不見盡頭,越往前,墻壁上的藤壺越發(fā)多,幾乎已經(jīng)看不見里面的珊瑚,或者其他構(gòu)筑墻面的材料。地上時不時會看到各種魚骨和陸上動物的骨骼。 再然后,藤壺也看不見了。兩邊的墻壁和腳下的路都改變了形態(tài),全然不符合海中應(yīng)有的景象,任鰣大致猜想得到,這是蜃大王放出蜃氣所致。若有陸上大妖走到這里,五感被迷之后,只怕要產(chǎn)生這里實際上是陸上的錯覺,放松了避水訣,活生生溺死在這里。 不過這里的蜃氣還不算濃,任鰣也只是視覺被迷,其他感官還算得上靈敏,所以他閉上眼睛,憑借其他的感官探尋通道之中的真實情況。 不過再往前行,蜃氣漸濃,任鰣的五感逐漸被侵蝕,只覺耳邊的聲音也變了,竟然出現(xiàn)了山中的蟲鳥鳴叫之聲。他睜開眼睛往四周看,這才發(fā)覺此時身邊的場景已然恍若碧空山一般。 任鰣放緩了速度,卻并未停留,不久,就看見一個小童出現(xiàn)在路邊,那模樣看起來很是熟悉,正像是顧循之初入洞府拜師時的樣子。他穿著小道童的道袍,站在任鰣對面,恭恭敬敬地向他一揖。 任鰣稍微一頓,不動聲色,立時提劍刺去,那小童瞬間化作氣泡不見了。 任鰣不以為意,只是運起靈氣,周轉(zhuǎn)幾圈,將身上毒素驅(qū)盡,眼前的種種幻覺也就迅速消失,兩邊的墻壁和地面很快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他再往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又覺得蜃氣漸濃。眼前的情景雖然未曾再有什么變化,前面卻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這人影也是他極為熟悉的,任鰣見了,不覺脫口而出: “你怎么在這里?” 話剛出口,任鰣就覺出不對。 他此時眼前所見,是師弟十五歲時的模樣。那是顧循之當年尚未離開碧空山之前,雖說面容尚存稚氣,畢竟剛剛束了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了兩分大人的模樣,他的身材剛剛拔高,顯出柳條似的纖瘦,出落得格外清秀。 想當初,循之做這裝扮以后還沒過多久,就獨自偷偷下了山。此后銷聲匿跡,再出現(xiàn)時已是垂垂老矣,再不復當年的模樣。曾經(jīng)的那個少年就這么只能留在任鰣的記憶之中,再 然而此時此刻,那十五歲的顧循之就這么站在任鰣面前,輕啟朱唇,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