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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循之抬起頭,歸塵仙人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當年你突然離開碧空山,阿鰣吃了一驚,一開始還以為你被山上哪個剛化形的小妖捉去,上上下下找了好幾天。不過……一直以來,我對此倒不是很驚訝?!?/br> 顧循之眨眨眼睛,突然有點口干舌燥。 師父的意思是說,當年的事情……他也知道嗎? 歸塵仙人雖說愛開玩笑,卻不打算在這時候逗弄他的小徒弟,他沒賣關(guān)子,就直接說道: “你當初突然離去,是因為喜歡阿鰣吧?!?/br> 顧循之身上一顫。 按照最初的計劃,顧循之原本是打算要把這件事帶進棺材里的。想不到后來事態(tài)失去控制,他迫不得已向任鰣承認此事,但師父居然早就知道,這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此前顧循之在王府時,偶爾回憶當年的事,大致也隱隱約約想到,師父不會對此一無所知。不過自己瞎猜和聽到師父親口承認是兩回事。這會兒師父冷不丁提起,顧循之簡直羞憤欲死。 他習慣性地掩飾神情,但隱約流露出的一點情態(tài)還是落在歸塵仙人的眼睛里,歸塵仙人見狀,不免呵呵一笑: “那時候你還小呢,就算下定了決心要隱藏。到底瞞不住。大人看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時候你看阿鰣的眼神都和原來不一樣,又總顯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哪里會不知道呢?!?/br> 顧循之尷尬而赧然地向師父笑笑,只聽師父又道: “我雖然有點吃驚,但也一直沒打算說什么。那時候你還年輕,又是從小隱居在山上,見識到的事情少,也沒見過幾個人。這山上所見的都是男子,雖說也有些小妖平素化成女子的模樣,但她們的性情與人類大異,也算不得是真正的女子。你那時雖然在修行之中,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在這種情形下,你喜歡上男子也沒什么奇怪。” 歸塵仙人的語氣輕描淡寫,顧循之聽了,有些,因此他什么都沒說,好在歸塵仙人總有很多話講,并沒有很留神他的沉默: “不過當然,這并不僅僅是喜歡男子的問題。不管怎么說,阿鰣算是你的師兄,又不是人類。他化形的相貌很好,無論走到哪里都令人心折。但你不該總想著他。按說這事情也怪我,那時候我想著,你那師兄雖好,畢竟是個男子,等你年歲再大一點,就把你派出去歷練。到時候你多見識了幾個女子,自然不會還總想著師兄。卻沒想到我還沒有派你出去,你就自己跑了?!?/br> 顧循之張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卻被歸塵仙人打斷了: “……當然,當然,你那時候年紀輕,什么都沒經(jīng)過,什么也沒見過。將你就這么關(guān)在山上修行,到底有些殘酷,也不容易定心。你走了之后,我本來以為你過不多久就能回來,沒想到……唉,到底是我當師父的沒有盡到責任?!?/br> 歸塵仙人說到這里就不再說,顧循之卻明白他的意思。師父的語氣里沒有半點責備,只是顯得遺憾。顧循之反倒安慰起他來: “師父沒有什么錯,是我那時候年少無知,辜負了師父的心意?!?/br> 歸塵仙人搖一搖頭,道: “那時候我看你不準備再回來,不知你道心碎裂,只想著這樣或許也好。不過如今你又和阿鰣湊在一起……” 歸塵仙人的神色有些微妙,很難看出態(tài)度。顧循之想起歸塵仙人進來之前任鰣與他的那個吻,只覺得心里一跳,矢口否認: “我一向敬重師兄,不敢有什么額外的念頭,況且我也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不再是小孩兒了?!?/br> 歸塵仙人雖然沒有什么特別過人的本事,他那一雙飽經(jīng)世事的眼睛卻能夠洞察人的內(nèi)心。他昨日甫一見到兩個徒弟,就知兩人的關(guān)系已與從前不同,此時聽見顧循之的話,卻也并不拆穿: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很好。其實師父也不是那種老古板,不會對師兄弟之間的事說三道四。不過你那師兄并非凡人出身,一切想法念頭都與尋常人全然不同,著實不是能與你同路的友伴,你若能端正自持,尚不要緊。倘若真與他有了什么格外的瓜葛,難免再入歧途,又經(jīng)磨難?!?/br> 顧循之剛剛經(jīng)過任鰣的一吻,又已經(jīng)決定同意化身半妖,不再受壽限與道心之累。本以為前途一片坦蕩,即將撥得云開見月明。不想?yún)s又得了師父這么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不覺有些呆了,半晌才道: “師父何出此言?我雖然是凡人出身,如今多少也算得上是修行人,再過段時間,等我化為半妖,便也算不得是人。與師兄在一起,不是正合適?” 顧循之說完這話,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剛在師父面前否認了與師兄之間的瓜葛,這會兒卻又變相承認,不覺赧然。歸塵仙人卻似沒聽見一般,只是搖頭: “這是兩回事。就算你之后化了半妖,形態(tài)有所變化,性情心思一時之間卻不會有什么太多的更改,還是和原來一樣,壽數(shù)雖然加長,卻也沒有達到無限的地步。我昨晚掐算了一宿,一直都在考慮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怎么算都覺得不行。” 師父一向長于掐算,這說法讓顧循之慌張起來,他也管不了那許多,只想向師父問個明白: “為什么不行?” 歸塵仙人看了他一眼: “你一向只知道你師兄并非凡人,可知道他原身究竟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