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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玫瑰是我偷在線閱讀 - 80.陳志剛

80.陳志剛

    韓璐的葬禮一切從簡,司岍在葬禮上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他的大學同學陳川,以及他的父親。

    命運總是錯綜復雜,當年沉澤甫被鬼佬威脅而泄漏唐叔和妻子行蹤的下屬,正是陳川的父親陳志剛。當年此人雖然沒有被唐叔和檢舉揭發(fā),但是沉澤甫那里如何也是容不下他了。陳家也算有些許祖上庇蔭,陳志剛調(diào)職去了別的下級單位,縱橫十余年后,稱不上權(quán)勢滔天,但也位高權(quán)重。

    陳志剛留了把柄在唐叔和手里,唐叔和以此來拿捏他輕而易舉。唐叔和工于心計,陳志剛自知斗不過,便甘愿為唐叔和所用。

    當年司岍被陳川監(jiān)視,起初他不明所以,調(diào)查陳川的家庭背景后,從他父親調(diào)職一事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想再深入調(diào)查時,收到了來自沉澤甫的警告。

    司岍也是因此得知了些許父輩之間的齟齬,以及唐叔和這個幕后cao控者。

    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司岍將計就計,變相把陳川當作傳話筒,假裝自己不喜歡沉繁枝,也借機讓他看穿,沉繁枝實則在幫他“追求”溫暖,而不是像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他二人珠聯(lián)璧合,已成佳偶。

    司岍與他舅舅之間的關系可想而知,一度降到冰點。在司岍看來,他舅舅是為了他的情人,而監(jiān)視自己的親外甥。他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為了個第叁者,什么都不管不顧,早晚有一天自食惡果。

    可出于“口不言人之過”也好,出于對沉繁枝的保護也罷,他從來不拐彎抹角在她面前說她老師半句不是。他與關月眉二人之間的品行修養(yǎng),高下立見。

    如今舅媽自殺身亡,司岍當著他外公外婆的面兒說,“是舅舅間接害死了舅媽,我也是舅媽的親人,我不會替舅媽原諒舅舅的。”

    司岍與唐叔和這對甥舅,關系就此宣告破裂。

    眼下陳志剛竟敢?guī)е惔▉韰⒓釉岫Y,司岍沒忍住,徑直走到這對父子面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這里不歡迎二位,請回吧!”

    “司岍,我們好歹同學一場,你舅媽過世我來看看你,我父親與你舅舅又是舊相識,便一同來悼念?!标惔ㄕf話圓滑,“你不會連我這個老同學的面子都不給吧?”

    “陳川,這里是我舅媽的葬禮,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面子’?”司岍目光陰鷙地對上陳川,他已經(jīng)有四五天沒有好好睡覺了,眼球布滿紅血絲,神色憔悴卻又出奇堅韌,“趁我還沒叫人,趕緊滾!”

    “你就是司伯清的兒子?”陳志剛用在場叁人方能聽到的音量叱責司岍,“你好大的口氣!真當自己是燕京小霸王了是不是?還想讓我滾出燕京?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老幾?”

    “呵,你以為你手夠長能伸進外交部,想逼著連城替我出頭,好一石二鳥扳倒我們幾個南院系是吧?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司岍情緒有些激動,他的兩手已經(jīng)攥成拳,他知道這是舅媽的葬禮,死者為大,他不能再多說些什么,否則舅媽九泉之下也會不得安寧。

    他努力克制壓抑自己情緒,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艱難,他甚至從陳志剛這個渣滓的眼里看到了挑釁的神色——他在故意激怒他。

    好讓他這輩子,真的再也做不了外交官。

    好讓他成為司家甚至南門大院的恥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可是、可是他真的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心底的野獸咆哮著幾欲出籠,要去撕咬擊敗眼前的敵人。這個背叛了祖國、害了他舅媽一生的人渣!他憑什么!憑什么能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的舅媽,就躺在身后凄寒的冰棺內(nèi),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

    “司岍!”沉繁枝遠遠見到司岍和陳川,還有一個看年紀像是陳川父親的人站在一處,他用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不退不讓,賓客們難免將視線聚焦了過來,她趕緊小跑著過來,離他越近,她就越能感知到他難以自持的情緒,她一把抱住他有力的手臂,故作親昵地偏頭看他,“叫你半天都不過來,忙什么呢?”

    她抬眸,澄澈的目光對上司岍森冷狠戾的眸光,他的瞳色很深,漆黑不見底,縱使這般,望向她也時常是清亮的,帶著熠熠星光。

    此刻他被無邊無際的痛苦困住了,矛盾繾綣糾結(jié),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球?qū)⑺壘o,一切對他來說都被打亂了秩序,他的理智無處安放。

    “啊呀,你的鞋帶散了?!?/br>
    沉繁枝旁若無人地蹲下身,將他皮鞋上并沒有散開的蝴蝶結(jié)解開,重新系上。

    這整個過程司岍的視線都追隨著沉繁枝,他盯著她的發(fā)頂,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平復了。他挽住沉繁枝的手臂,將她拉起來。然后毫不帶情緒地與陳川對視,“今日就不招待了,不送?!?/br>
    話畢,他與沉繁枝十指相扣,攜手離開。

    背過身的那刻,他握著沉繁枝的手好用力,把沉繁枝柔軟的手捏得生疼。

    可是沉繁枝連眉頭都沒蹙一下,而是緊緊扣住司岍冰涼的手,仰面,沖他莞爾一笑,“我在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