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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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我望向就在面前不遠處坑洞里的那口明顯有了不少歲月痕跡的棺材。我想說,那口棺材估計得是這個地方最‘臟’的玩意了。 如是而言,為什么夏子嫣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偏偏要求十二點立即開棺? 我有心想問,但是現(xiàn)在這個地方不僅僅只有我和她,那五名明顯身份不簡單,更重要的是,絕對心狠手辣的西裝男還都在。于是盡管夏子嫣沒有點名,可我還是覺得恐怕有些事不好說給那些西裝男聽。 不遠處那些仍舊雙腿站立的灰黑色野兔依然沒有多少動靜,如果刨去那些滲人的碧綠瞳孔的話,無比安靜的它們簡直都像是不存在一樣。 我們停下了休息的時候是十一點多,此刻已經(jīng)快到十一點半,也就是說,再有半個小時,那口棺材就得被打開。 我想,在踏入這片荒墳區(qū)域之前,夏子嫣提醒的事情應當就會發(fā)生在開棺以后了,可是,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 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此前汗?jié)窳说纳碜拥搅诉@個時候,被涼風那么一吹,可以說是非常寒冷,寒意都快要灌入骨髓了一樣,我都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于是切身體會到的寒冷也更反應了夏子嫣謎一樣的身份,畢竟,這大冬天的深夜,只穿著一襲長裙的她,居然像是根本感覺不到寒冷。 漸漸的,風力像是大了起來,都開始有了尖銳,如同嚎叫般的響聲。不得不承認,這聲音聽起來著實凄慘無比。 隨著時間臨近,那五名西裝男一個個就站了起來,指間還夾著香煙的他們,無聲抖擻了一下身子,跟著又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煙。 他們在看表,時間顯示還有三分鐘到十二點,于是鐵鍬就已經(jīng)上了他們的手。 “好,現(xiàn)在開棺,十點鐘內(nèi)必須打開!”明明沒有手機,手腕上也沒有佩戴手表,可夏子嫣卻表現(xiàn)的像是心里有著那么一臺時鐘一樣,對時間的把握無比精準。 夏子嫣發(fā)出了命令,早已做好準備的五名西裝男立即就毫不猶豫的跳進了坑洞里。見狀,我握著鐵鍬就也要跟上。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夏子嫣卻突然湊到了我耳邊,聲音微不可聞,但又確確實實存在,她說的是,“棺材一打開,立即上來?!?/br> ‘咯噔’一聲,感受著她說這話的語氣,我立即知道這棺材里恐怕有大危險。 我敢質(zhì)疑她媽?若是其它時候,其它地方,或許。但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這種地方。 我到底還是跳了下去,而經(jīng)過我剛才短暫的拖延,五名西裝男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這口加大版的棺材,看上去是木頭做的,敲上去也是木頭的回聲,但卻偏偏就撬不開! 這種事情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發(fā)生的,畢竟,除非說當初這口棺材被人以鐵水徹底封死了,否則五名西裝男一起上手,怎么著這棺材蓋也都得開了。 聽見他們的發(fā)現(xiàn),我也趕忙抄著鐵鍬試了試。沒想到還真是,雖然能看到棺材蓋和棺身間的縫隙,可就是撬不動。 而且好死不死的,這個時候夏子嫣還開始了倒計時,“還有八分鐘?!?/br> 同時,另外一個絕對不能忽視的事實是,那群已經(jīng)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動彈的恐怖兔子又開始了移動,它們在向我們逼近。 “砸開?”皺著眉頭,其中一名西裝男如是輕聲問道。 砸開嗎?按理來說行得通,可是我們手上握著的是鐵鍬,多花點時間或許確實可以砸開,但八分鐘內(nèi)想要做到,幾乎沒有可能。 然而不管有沒有可能,我們總得試上一試,于是另外一名西裝男抄起鐵鍬,手起鍬落就是狠狠的一砸。 有效果嗎?除了哐的一聲,以及一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痕跡外,一點點效果都沒有。 見狀,我也有些瞅了起來,這口反人類的棺材變得越發(fā)詭異了。 哪曾想,最多兩秒鐘后,我就意識到我剛才的想法是有多么天真,僅僅是撬不開又能算是什么詭異? ‘咚!’的一道沉悶聲響,才算是真切無比的教會我認識了‘詭異’這個詞! 嚇得冒冷汗?不不不,腦袋嗡嗡作響的我這一刻直覺得自己就差那么一丁點就要直接尿褲子了。 西裝男他們?情況明顯比我好上一些,可也只是好上一些而已,畢竟他們也已經(jīng)被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面是泥土,無路可走才被迫停了下來。 一秒,兩秒,三秒,剛才提議要砸開的那名西裝男,聲音陡然已經(jīng)沙啞起來,他開口,極其小聲,像是生怕被誰聽見一樣,“沒聽錯?是里面的東西發(fā)出來的聲音?” 話聲出口,又是拖了好幾秒,那名像是他們老大的西裝男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接著只見他已經(jīng)直勾勾的望向了夏子嫣,其間兇狠到仿佛隨時要殺人的意味已經(jīng)展露無疑。 “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語氣無比兇狠,然而夏子嫣卻表現(xiàn)的像是根本不在乎,只聽她回道“我說過這個事會出岔子?!?/br> 這樣的解釋基本等于沒有,雖然從某個角度來說,夏子嫣也等于是承認了棺材里面的東西是活的! 呵!一想到是活的,我的眼前就立即出現(xiàn)了重影,與此同時,在我的想象畫面里,此刻的我都已經(jīng)一路狂奔著跑到了山下,眼看著都要到家了。 可殘酷的事實是,我還在這里,紋絲不動,也被嚇得沒了魂。 “姑娘,”仿佛咬牙下定了決心,西裝男老大又問,“如果你知道開棺的方法,還請告訴我們,不然我們真的打不開。” 如此言語,西裝男也算是真的放下了脾氣。奈何夏子嫣卻是沒有回應,事實上,她只又緩緩看了一遍我和西裝男他們。 ‘這女的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怎料,這樣的想法剛剛冒進了我的腦袋,夏子嫣卻突然開了口,“這口棺材四周有六個暗扣,你們正好有六個人,找到那些暗扣,伸手進去,同一時間用力往上抬,便可開棺!” 呵!且不說這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種只能用莫名其妙來形容的棺材。 就說讓我們伸手這件事,呵!絕對不可能,絕對辦不到。 我的腦袋已經(jīng)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行’這樣的詞語已經(jīng)重復在我腦袋里響了幾千遍。 是人都不想死,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顯然,那五名西裝男也和我想的一樣。 只是我也完全沒想到,他們會為了那個老板瘋狂到這種程度!因為那個老大已然開了口,“姑娘,我只問你,如果我們伸手進去,還有沒有機會拿的出來?” 老大不愧是老大,這問題絕對問到了點子上。 那么,這個讓我害怕到靈魂都顫抖起來的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在看見夏子嫣嘴角冷不丁泛起的陰森笑容之際,我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絕對不想聽見。 只可惜,選擇的權(quán)力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況且,夏子嫣已經(jīng)開了口。 “有一只手不會有機會拿出來!” 第十六章 尸花 呵呵!聽到這話,我的身子都差不多涼了半截! 所以這算是什么意思?六個暗扣,我們六個人十二只手,其中一只手伸進去就不會再有機會拿出來? 那么誰會是那個最幸運的家伙?誰又敢保證自己不會成為那個最幸運的家伙? 于是下意識的,我都條件反射的把自己的雙手藏了起來。同一時間,只見五名西裝男也都紛紛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手是好東西,誰愿意白白沒有? 但借著手電筒燈光看見他們臉上表情之際,我那半截還沒涼的身子登時也就進一步?jīng)隽讼氯ァR驗槲抑滥欠N表情所代表的含義,那種表情已經(jīng)等于是在說,他們已經(jīng)徹底瘋掉了,居然會為了老板而冒這種險。 事實上,猶豫了那么一小會兒,在聽見夏子嫣提醒‘還有三分鐘后’,五名西裝男就已經(jīng)行動起來。 而因為有了夏子嫣的提示,暗扣的找到也就是幾十秒的事情而已。 六個暗扣全部被找到,五名西裝男也已經(jīng)各自站在了暗扣邊上,準備伸手。 所以他們在看我,事實上他們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依然動也不動的我。 十幾秒緊繃的寂靜過去,西裝老大開了口,“小兄弟,我雖然不清楚你為什么在這里,但我想你肯定也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我確實沒想到這名西裝老大說起話來這樣有理有據(jù)。 不過還真別說,聽到他的話,我家老頭子的影像還就當真浮現(xiàn)在了我眼前,緊跟著,我那被冰封一般的身子也漸漸有了一點點行動能力。 西裝老大明顯敏銳捕捉到了我的變化,于是他乘勝追擊,“小兄弟,這是六個人的工作。如果不是的話,我也不會麻煩你。而且說句實話,你的幾率還比較客觀,畢竟我們五個人,你一個人?!?/br> 不失去一只手的幾率?呵!這種問題可以這么算嗎? “還有兩分鐘,時間一到,一切結(jié)束?!边@時,夏子嫣忽然話語里沒有半點感情的又提醒了一次。 時間一到,五名西裝男的老板就無人能救。時間一到,我家老頭子在六天后就得一命嗚呼。 呵!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多么勇敢的人,可我也絕對不是那么懦弱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會算賬!一只手換我家老頭子一條命,這筆買賣是劃算的! 心念及此,我果斷硬生生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頭,我需要用這種疼痛來給我自己打氣。所幸,疼痛的確起了效果,它迫使著我沖西裝老大點了點頭。 “好!”見狀,西裝老大如是言語了一句,“手伸進去,我數(shù)一二三,到了三,我們一起用力!” 一,二,三…… 西裝老大半點都沒有戲劇化這個過程的意思,想來也是,不等人的時間可正在滴滴答答的流逝著。 三字一出,我們六個人手上齊齊用力。 于是終于,伴隨著‘咔嚓咔嚓’像是某種齒輪費力轉(zhuǎn)動的刺耳聲音,這個至少得有幾百斤重的棺材蓋終于被我們咬牙掀開! 瞧見棺材蓋被掀開,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去看棺材里是什么玩意,而是本能的看向了我的雙手! ‘還好還好,雙手還在,我不是那個幸運兒!’ 誰知就在這時,一道可謂用盡了體內(nèi)所有力氣才能夠叫喊出的尖叫聲瞬間便將我拉回到了現(xiàn)實。 下一秒,兩個畫面同時顯現(xiàn)在了我眼前。首先,其中一名西裝男,他的右手已經(jīng)像是被誰用無比鋒利的砍刀齊根砍斷了一樣,鮮血正在瘋狂噴射。 其次,順著血液噴射的方向,我終于看向了正散發(fā)著無盡臭味的棺材! 于是再下一秒,伴隨著夏子嫣的一聲輕咳,我到底還是猛地想起了開棺前她悄悄同我說的那句話。 不敢有半點猶豫,使出了吃奶的勁,我果斷就手腳并用死命往地面上爬去。一秒,兩秒,三秒,爬上去的過程居然莫名顯得無比艱難的同時,一陣絕對無法忽視的‘咔咔’聲就在我背后真實無比的響了起來! 不用回頭,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就像我也終于知道棺材里那個活著的東西是什么一樣! 呵!那是一只至少兩米五高,體型干癟的巨人僵尸??! 而且……那名西裝男沒了的右手還被僵尸僅僅抓在了自己手上! 我今年二十九歲,也就是說,過去的二十九年里,我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為了一件事拼命過。 我爬,我使勁爬,我玩命的爬。即使已經(jīng)到了地面,我也還在爬…… 同時,我確定自己已經(jīng)絕對是嚇尿了,所幸現(xiàn)在這種時候,身上冷汗已經(jīng)如雨水般溢出,也沒人還會知道我尿褲子的事實。 終于,不是我爬累了,而是夏子嫣伸出了腿,將我的前路攔住,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我,一字一句,冷漠無比,“還記得李爺爺?shù)囊??不準跑!?/br> 聞聲,剛才那漫長的幾十秒,或許一分鐘,腦子完全一片空白的我又怎么會還記得那害死人不償命的李老頭的話。 但是現(xiàn)在我確實記起來了,李老頭只對我做了一個要求:絕對不能跑。 我停下了向前爬的動作,回頭的同時,我的脖子竟也仿佛是在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 場面已然混亂無比,一方面,原先聚集在荒墳區(qū)域邊緣處的古怪兔子,此時與我們已快要只有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