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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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靳抬了下顎:“打開看看?!?/br> 柳柳揣著疑惑打開小木盒子,見里頭很躺著一支精致的玉簪,微微張開嘴:“這是……” 蕭靳問道:“好不好看?” 柳柳點頭:“很好看。” 蕭靳又問:“那喜不喜歡?” “喜歡?!痹挸隹诹耍琶腿灰庾R到公子的意思,她指著白玉簪子道:“公子這是?” “獎勵你的。” 小東西這次的事的確處理的漂亮,該得這獎勵。 柳柳連忙擺了擺手:“這事本就是柳柳家中之事,能讓那些壞人吃了苦楚還要多謝公子幫忙,柳柳怎么好意思要公子的簪子?!?/br> 這小東西這些日子和他頂嘴頗有本事,如今不過一支白玉簪子就要百般客氣,蕭靳挑了眉:“讓你收下就收下,如若不要隨便找個地方丟了?!?/br> 之前硬塞給她鋪子豬rou時,也是這態(tài)度,柳柳知曉自己推脫不了,只好捧著小木盒子收下簪子。 柳柳忙活了兩三日,蕭靳也沒急著要再折騰她,大手一揮讓她回去好生歇著。 柳柳捧著簪子出屋,李卯恰巧從外頭回來,見著她手里的小木盒子,眼珠滴溜溜一轉,假裝不經(jīng)意道:“公子總算把這張紙雕好了,他都折騰一個多月,壞了好幾塊玉料。怎么樣?柳柳你喜不喜歡?” 柳柳驚訝看向李卯:“這簪子……”她原以為簪子是公子讓人從外頭買來的,哪想到竟是他親手雕的。 李卯比她更驚訝道:“沒和你說?他一個月前突 發(fā)奇想要自個兒雕支簪子,進了書房也不干正事,就和一堆玉料卯上了?!?/br> 李卯說的不經(jīng)意,說完了還捂了下嘴,連忙道:“柳柳,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可別把這事和公子說。” 李卯撂下一句話,和撒腿就跑的兔子一樣,眨眼就沒了影。 柳柳看著他的背影眨巴著眼睛,突然覺得手里的小木盒子沉甸甸的。 公子對做那些小玩意兒從來沒有耐心,柳柳見過村里的木雕師傅雕木頭,枯燥又傷手。 公子竟然在一個月前就拿了玉料雕簪子,聽著李卯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意思,顯然是還雕廢了不少。 柳柳心下五味雜陳,轉身瞧了瞧門簾,沒法看清屋里的公子,她在門外站了會兒,這才往自己住處去。 李卯溜是溜的快,可他也不過是溜到一邊躲著,柳柳猶豫不決的場面都讓他看的一清二楚。 見柳柳走了,他才悄咪咪從暗暗中走出來,挺直腰板打算進屋領賞。 像他這么會察言觀色的小侍衛(wèi)這天底下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公子可要好好賞他,如果能讓他早日娶了媳婦那就更棒了。 柳柳回屋卻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想著公子雕簪子時的場景,第二天起來,無疑收獲了兩個大黑眼圈。 柳柳像平時一樣綰發(fā),卻在拿起她平日帶的木簪子時猶豫了一下,把小木盒子里的白玉簪翻了出來。 這簪子是公子花了心思雕的,她若是不戴,公子指不定會失望。 柳柳前世就給府里關系好的丫鬟送過禮物,她以為自己和那丫鬟關系最好,選了許久才選出來那件禮物,那丫鬟和她說很喜歡,卻從來沒戴過。 柳柳知曉那種自己精心挑選的東西不被人喜歡的失落感,簪子帶起來后,她對著銅鏡仔細瞧了瞧,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覺得今日的自己比昨日好看了許多。 柳柳面頰泛起淺淡的粉色,連忙移開視線不再看銅鏡里的自己,拍拍臉走出屋。 出屋后,柳柳就后悔自己把簪子帶頭上了。 和她一起住著的,不管是春和秋明還是蘭兒,都眼尖,一眼瞧見了她頭上的簪子。 蘭兒沒心沒肺掂著腳看,還驚呼一聲:“柳柳,你這簪子打哪買的可真好看, 看這雕的是不是蘭花?” 春和也跟著仔細瞧了瞧,捂嘴笑道:“柳柳,你可總算知曉要打扮自己了,你平日就帶那么支木簪子,可真真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 春和也長得不錯,可要跟柳柳站在一起,那姿容就要稍差許多。 柳柳被她們說的不好意思,也不敢說這簪子是公子送的,紅著臉說哪有。 就連一下嫌少說話的秋明也跟著笑道:“昨兒一下午我都沒見著你和蘭兒,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們倆偷偷出府逛街去了?蘭兒,你買了什么?” 教訓方夫人和趙平的事可是個秘密,柳柳叮囑桂蘭兒不能說,春和秋明當然也不知道。 蘭兒是個機靈的,一絲異樣也沒有道:“哪呢,我昨日出府給公子去醉仙樓叫了飯菜,哪來的時間逛街?” 既然說著說著就笑開,秋明道:“那就是柳柳趁著我們仨不注意,偷偷去買了只漂亮章子,要把我們比下去?!?/br> 柳柳連連擺手,三人笑鬧了一陣,柳柳這才去公子院子。 果然,她才剛進屋,公子的視線就往她發(fā)髻上瞄,估摸著是瞧見了簪子,偏偏又沒表露出什么來,不過早上多用了一碗粥,看得出來公子心情不錯。 又過了幾日,柳柳果真聽到趙縣令查到趙平背后的人是方夫人,仔細將之前方夫人做下的惡事都翻出來,送了她進大牢和方老爺一起作伴。 方夫人這回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做下的惡事都是真的,之前站著那些窮苦人家拿不出證據(jù),一直逍遙法外,如今犯到趙縣令頭上,能善了才怪。 那些孩子有損的人家聽了這事,情緒失控沖進公堂,連捕快都阻止不了,對著方夫人一陣拳打腳踢,直將她打得鼻青臉腫。 捕快都攔不住?柳柳挑了挑眉,估摸著趙縣里是公報私仇。 趙平不僅是傷害真正的實施者,還借此牟利,趙縣令打了他五十大板再關入大牢,因其至傷至死者是孩童,趙縣令判其終身關押大牢。 方夫人也被賞了五十大板,因其是主謀,趙縣令判其流放。 柳柳聽了趙縣令的處置,心頭大為痛快。 方夫人囂張跋扈這么多年,做下的惡是幾張紙都寫不下,流放她倒還是便宜了她,不過 流放路途艱苦,倒也讓她有的磨。 柳柳安心在府里做事,春哥兒身上的傷勢也漸漸好起來,如今已經(jīng)能下地行走了。 日子到了八月份,柳柳和公子說明日要回村。 明日是阿奶的祭日,她是阿奶拉扯大的一直到她十二歲那年阿奶逝世。 阿奶是天底下待她最好的人,她不像村子里其他的老婦人,重男輕女,很是憐惜她和堂姐兩個小姑娘,嫌少問津大哥柳鶴。 明日是阿奶祭日,柳柳知道她爹娘會去祭拜,也會遇到王鳳春,可她都要回去看看阿奶。 蕭靳也知道蕭靳對她阿奶感情很深,頷首同意了這事,卻要一起去。 柳柳可沒想到公子要和她一起去祭拜阿奶。 她才想拒絕就被公子一個眼神給打了回來。 第二日一早,柳柳換了身素淡的衣裳,和公子一起啟程去柳家村。 自從她被公子救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關注過家里的事,上次在街上遇著王鳳春后,柳柳有次回鋪子還聽李娘子說王鳳春去鋪子里鬧過。 只是李娘子一口咬定不知道她在哪,又怕她嚇著春哥和剛出生的繼哥兒,把她打了出去,這才平息了這事。 八月份的天格外熱,就連早上也爬上絲絲暑熱,馬車里放了冰盆,柳柳才覺得好受些。 馬車一路行找到了柳家村,阿奶的墓和阿爺挨在一起,要往山里走一小段路。 柳柳估摸著她爹娘沒這么早來祭拜,把自己準備的祭品擺上,在墓碑旁絮絮叨叨和阿奶說了些這段時間來發(fā)生的事。 即便阿奶不在了,她秉承報喜不報憂,只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趣事和她說。 蕭靳在一旁聽她絮絮叨叨,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拉著柳柳一起跪在阿爺阿奶墓前。 柳柳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卻又聽他說:“阿奶,我是蕭靳,是柳柳未來夫婿,阿奶放心,我會好好待柳柳,不會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他清冷的聲線在林中起伏,伴隨知了的叫聲,清晰中又帶了些許模糊,柳柳聽了一陣恍惚,卻被蕭靳拉著手一起對著阿爺阿奶磕了三個響頭。 柳柳動了動嘴想說什么,偏巧這時,林子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第47章 身世 這腳步聲聽著有些倉皇,像是從破遠的地方傳來。 柳柳看了一眼蕭靳,李寅已然施展輕功來到幾人面前稟告道:“公子,來人是柳柳姑娘的母親,她面容蒼白,好像是被什么嚇著了,屬下仔細瞧過她身后,沒有人?!?/br> 柳柳聽了皺起眉頭,從小到大她就沒見王鳳春害怕過,她是算準了,她不會這么早來祭拜阿奶,這才早早來,如今怕是要撞上。 柳柳抿著唇,拉了拉蕭靳的手:“公子,我們避一避吧,我不想見到她。” 要是讓王鳳春見到她和公子待在一塊,她怕是要鬧翻了天,最后弄得整個村子人都知道,指不定還要像上次在街上一樣口出惡言,往她身上潑臟水。 她從小到大被她打罵慣了,說幾句歹毒的話也早就不傷心了,可公子怕是聽不得那些話,鬧到最后王鳳春估摸著討不著好。 不管怎么說,王鳳春都生了她,她決心與她斷絕關系,卻也不必像待仇人一般對她。 蕭靳明白柳柳的心思,拉著她站起來。 這小東西嘴上說話硬,心里卻軟的厲害。 蕭靳拉著柳柳進林子里,李寅想了想,讓李卯一起暫時先把給柳柳阿爺阿奶的祭品收起來。 之前,柳柳家中的事都是他在查,他查到了點奇怪的事,因著沒有憑據(jù)只是自己的直覺,也沒有告訴公子。 李卯雖不知李寅為什么讓他這么干,不過出于對兄弟的信任,兩人和幾個侍衛(wèi)飛快把有人來過這里的痕跡抹去。 他見李寅提著公子的輪椅就要跟著公子過去,連忙抓住他的臂彎把他往另一邊拉:“別別別,人家公子和柳柳在一塊兒你湊過去干嘛?” 李寅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李卯:“公子的腿還不能久立?!?/br> 李卯嘴角抽了抽,趕緊把他拉完另一邊:“公子忽悠柳柳的話你也相信?” 李寅眨了下眼,李卯一邊拽著他一邊道:“聽我的準沒錯,這么多年伺候在公子身邊,我什么時候猜錯過他的心思?” 這話還真說的沒錯,李卯和李寅兩人打小就伺候在公子身邊,李卯鬼機靈似的,每每都能明白公子的心意,李寅在這事上卻要差上一籌。 李卯順手折了一根狗 尾巴草叼在嘴里:“你就放心吧,沒事沒事?!?/br> 李卯性子跳脫,可在對待公子的事上從不馬虎,李寅只好點點頭,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輪椅。 所以,剛剛他和李卯抬的累死累活,就為著公子忽悠柳柳? 那現(xiàn)在不忽悠了,他剛剛是不是白做工? 林子里除了知了的鳴叫,就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靜謐的林音讓人心里的浮躁也跟著沉淀下來。 柳柳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才終于后知后覺剛剛公子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