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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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自習課, 蔣湘將日記本裝進抽屜,病懨懨的趴在桌上休息。 換了往常,她只要打個盹不念書,萬垚那個嘮叨鬼鐵定不會放過她,要湊過來問東問西。但今天,旁邊偏就一片沉默,唯有筆尖輕刮紙面的“唰唰”聲響在耳邊。 ——在他眼里,現(xiàn)在做作業(yè)都比她生病重要了。 蔣湘心里梗著口氣,索性也有樣學樣,硬著頭皮不吭聲。 心里卻到底窩著一股子鬼火,說不清道不明,但足以明確的是,要是她再小幾歲,這會兒八成都得上去揪萬垚的頭發(fā)、哭著跟他打架了。 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而且明明都是他做錯了,還不跟她說話! 蔣湘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自己怎么這么慘。 但想著,還是給萬垚一個下臺階的機會得了,遂借著起身遞歷史作業(yè)給前桌的功夫,又趁機往旁邊瞄了一眼——結果,……好家伙。萬垚不知何時早已做完手頭上的事,卷子整齊堆在一邊,這會兒正把psp藏在桌底下,漫不經(jīng)心滑動著手指,cao控屏幕上的小人闖關,完全沒有側過頭來“碰巧”和她對上視線的意思。 少年長睫微斂,氣質如玉。 和他父親萬執(zhí)的一身反骨桀驁氣不同,萬垚肖母,打小就生得這般書卷味十足。 然而,蔣湘的目光卻并沒在那幾近看厭的俊臉上留足半秒,只瞬間,便不自在地稍挪開,轉向他些微敞開的校服領口。 右側頸邊,赫然一個被人嘬紅的草莓印,也不見遮不見擋,被某人大喇喇地展示著。 “……” 也就看了一眼,蔣湘又一次火冒三丈。 心里痛罵著萬垚不知道在哪惹上的桃花債,冷哼一聲,刻意把椅子掰扯的刺耳響,隨即背對著自己同桌重新坐下,反倒側過身,和旁邊隔列的同學開始大聲聊天。 “陳默,能不能把你的錯題集借我看看?我的格式好像做得不對?!?/br> “啊?……啊、好,給你?!?/br> 和蔣湘的不愛交際、特立獨行(主要是有青梅竹馬罩著懶得和別人同行)不同,旁邊坐著的女生,一向在班里扮演某種透明角色。這會兒突然被年級有名的“高冷大小姐”、傳說中的“附中?;ā敝鲃哟钤?,倒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蔣湘卻沒什么架子,還擺擺手向她道歉。 “對不起啊,耽誤你時間了。我就想問下,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題,我不太懂這個什么……什么‘穿針引線法’,有常規(guī)一點的導數(shù)解法嗎?” “啊,呃,當然可以?!?/br> 陳默忙不迭點頭。 頓了頓,眼神卻忽而飄向她身后的萬垚,又輕聲道:“但是我數(shù)學只是一般的,可能講不明白,萬垚他、他不是數(shù)學……” 他不是數(shù)學課代表嗎? 人人都知道蔣湘和萬垚關系有多好。大多數(shù)時候就像連體嬰似的,甚至還是年級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光是站一塊也賞心悅目,十足十的星光熠熠。 她有點想不明白,蔣湘這會兒干嘛放著現(xiàn)成的資源不用,跑來求助她這么個拿不出手的“小角色”? 這一聲落定。 恰逢課間,班里的視線也一時心照不宣聚集過來,似乎都在好奇,這位平時除了萬垚以外基本不搭理別人的大小姐,今天是怎么就轉了個性。 蔣湘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她可不怵別人心里怎么想,像是故意要說給某人聽,隨隨便便就揚高聲音:“人家數(shù)學課代表忙嘛,我這點小事,不敢打擾他。” 萬垚:“……” 她和自家那位滬上大美人奶奶雖隔了個輩,但簡直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嬌媚驚艷。 一頂一的濃顏美人,氣鼓鼓的樣子也足夠讓人移不開眼。 陳默看得有些呆。 可等反應過來,倒忽覺自己好像見證了某些不得了的“感情插曲”,不過瞬間,自帶的八卦雷達飛也似的翹起。 一邊結結巴巴講著題,但看蔣湘狀似認真,其實心不在焉的搭話,又忍不住小聲套話:“其實,你是不是和萬垚吵架了呀?” “沒有。不熟?!?/br> “啊……可我看你們昨天校慶晚會的時候還好好的,你跳舞,他還給你彈鋼琴呢。” 蔣湘:“……” 一說這個她就來氣。 按她自己的脾性,像那種窮熱鬧的場合,一貫都不屑參與,能避則避。更別提下周就是柏河的生日,要忙的事本來就多——如果不是因為某些人桃花債找上門,隔壁班那個,倒貼都快貼到臉上了,她至于火急火燎練了一個禮拜就上場“充數(shù)”,還差點把腳給崴了嗎? 這小子不知道感恩圖報就算了,昨天班上一起去唱k慶祝,自己也就喝得迷迷瞪瞪、一個沒注意,今天一起來上學,打打鬧鬧拽開他領子,就看見那么大個“草莓”掛著,問他也不說,問多了還生氣,簡直是沒皮沒臉死沒良心! 萬垚真是膽子肥了! 蔣大小姐一口銀牙咬碎。 也不施舍旁邊半個眼神,只冷聲道:“那還不是我高攀了——我跳得差,不如隔壁姜曦玉,給人家表演拖后腿了,現(xiàn)在鬧掰了唄?!?/br> 最陰陽怪氣的是她,心底淚汪汪、眼睛“啪嗒啪嗒”掉眼淚的也是她。 陳默也不蠢,聽出這不對勁到了一定地步,趕忙收聲。 結果,卻還沒來得及開始講題。說曹cao曹cao到,隔壁班班花姜曦玉不知何時也到了班門口,坐第一排的男生和她寒暄兩句,登時面色微紅,扭頭就沖這邊喊:“萬垚?人姜曦玉找你?!?/br> 姜曦玉和蔣湘不同。 她的美不鋒利,也沒有攻擊性,反倒?jié)櫸锛殶o聲,堪稱直男殺手,“一殺一個準”。 也因此,如果說蔣湘是濃顏美人,如花中牡丹,夜色鳶尾,那么姜曦玉就是一頂一的直男女神——黑長直,白校服,樹影婆娑間撩開耳邊碎發(fā),足以鐫刻成某個男生午夜夢回時忘卻不了的青春剪影。 但萬垚平時明明是不太理睬姜曦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進展突飛猛進,掀開那塊紗,這會兒竟沒讓人尷尬,直接放下psp,便起身拍拍蔣湘肩膀示意。 “我要出去,麻煩起來一下?!?/br> 的確,他們坐的是靠窗位置,除了窗戶,只有這么一個“出口”。 可是——要、出、去?“麻煩”起來? 蔣湘將這客套話聽在耳中,雖仍背對著他,臉色亦瞬間rou眼可見的沉下去。 身體下意識抗拒著,在“丟人”和“假裝大氣”之間左右搖擺,總而言之,腿像灌了鉛,就是站不起來。 她以為自己的表態(tài)已經(jīng)夠明顯。 卻沒想到,萬垚又拍了拍她肩膀,淡淡說了句:“起來下,人家在等?!?/br> 對對對,人家在等,那你爬窗戶出去啊,憑什么要我讓,我才不讓! 那力度明明很輕。 蔣湘也不甘示弱,在心底瘋狂吐槽著,冷嗤一聲。 可起身瞬間,與對方擦肩而過,眼淚卻突然間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陳默:“誒,你……” “沒什么,謝謝你給我講題。” 蔣湘就是這么死鴨子嘴硬。 明明已經(jīng)哭得瞬間鼻尖紅紅,仍舊梗著脖子接茬,努力掩飾著沉悶鼻音。 萬垚當然聽出來,腳步不由一頓。 可也就一秒。 他不知想起什么,臉色倏冷,末了,依舊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 蔣湘揉揉眼睛,往那頭看。 他和姜曦玉搭調(diào)的背影,已然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 【爸爸,我不開心,我要回家。】 “滴”的一聲。 這短信送達時,不過下午兩三點。 彼時蔣成剛開完一場視頻會議,正親力親為、給自家老婆熬煮中藥。原本是想拿手機定個鬧鐘看時間,結果好巧不巧,正好看到短信內(nèi)容,頓時臉色微變。 也沒來得及多想,直接便給蔣湘的專門司機去了個電話,讓給班主任請個假,把孩子接回家來。 舒沅正看著書、臥床休息,陡然聽見他在客廳講電話,語氣又急又氣,便知道又是蔣湘的事。 等人進來,終歸忍不住笑嘆了句:“老公,你真的太慣著湘湘了。” 她這話已經(jīng)算是委婉。 真要說起來,其實何止是“慣”? 和其他高門世家,禮貌端方的大小姐不同,蔣湘因著身體不好,打小就是個被徹底寵壞的孩子。 爸寵、爺爺寵奶奶寵就算了,后來連舒沅玩得好的幾個朋友也對孩子溺愛的沒邊。要不是她這個當媽的偶爾還能狠下心來扮幾次黑臉,加上蔣湘本性不壞,本質還是繼承了些悲憫溫柔的個性,舒沅毫不懷疑,估計又得是跟她爸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個性(咳,沒有說不好的意思,沒有哈)。 甚至還更“廢”點。 別人彈鋼琴學跳舞,好歹為了有成年禮上一技之長的展示,也知道咬牙切齒狠下心學,蔣湘小朋友呢?學了半天,就說手痛腳痛哭著要回家,她爸直接推了個大會親自去接,兩個人在游樂場玩了一下午,被舒沅一邊一個領回家。 更別提別人家中獨女,從小看報紙學股票,演奏會音樂會電影發(fā)布會一個不落,八國語言從小抓起,至于蔣湘小朋友嘛——從小看股票就打瞌睡,演奏會睡到流口水,電影發(fā)布會=帥哥握手會。 至于語言類?能開口的也就仨:普通話,上海話,夢話。 也就得虧舒沅和蔣成都不是什么“望女成鳳”的類型。 他倆都是“開心就好”的樂(女)天(兒)派(奴),對蔣湘的“業(yè)務水平”更不抱什么太大期望,大多隨著女兒小性子來,沒給過壓力。 但即便如此。 有些事情……畢竟也不能做得太過。 舒沅眉頭微蹙。 “我知道你疼她,我也疼湘湘,可是念書就念書,怎么能她說不開心,就直接接回來?學校紀律都不放眼里了?” “那她不是不開心……” “蔣成,說實話,你念書的時候都沒這么夸張吧?” 他頓時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