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還寒和夜兒一樣。

    “不過，”秦鈞看著他道，“我如今覺得，這些都不算什么?！?/br>
    江應(yīng)鶴怔了一下。

    “比起勘迷鏡照出神魂當(dāng)日，師尊想要與我形同陌路相比，這連一分的苦都算不上?！?/br>
    江應(yīng)鶴只聽了這一句，就覺得萬分心軟，連昨夜他做了什么都暫且放下，低聲道：“……你故意說這些話的?！?/br>
    “對。”秦鈞應(yīng)下，“但的確句句坦誠，無一字虛言?！?/br>
    他抬起手，略微抬起江應(yīng)鶴的下頷，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天地不曾容我，只有你肯收留?！?/br>
    ————

    那一日后，蓬萊仙門迎來數(shù)場連綿秋月，隨后天氣漸寒，慢慢地入冬了。

    江應(yīng)鶴的修為也逐漸恢復(fù)至巔峰，與此同時，合歡宗繼任之事已基本完成，待再過數(shù)日，他前去參加繼任大典即可，其中的一些阻礙，已然盡數(shù)掃清。

    之前的那個融合任務(wù)早已完成，獎勵了二十點融合度，算上雙修所得與之前的積累，融合度條終于過半，突破了百分之五十的大關(guān)。

    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大和睦，雖然性情已有互通之處，但我醋我自己這一點完全改不過來。

    積累到五十之后，江應(yīng)鶴終于拿出那本《觀察日記》，先是估量了一下厚度，隨后本著這一次希望能看個痛快的心情，掀開了之前閱讀過的位置，向下翻頁。

    “……我們坐下來草擬了三種分魂的類型，并且安排了各自所承載的部分。由于其中最重要的那部分需要承載李君燁的道種，也就是由他原本的真性承擔(dān)，但道種沉重，這一部分的心性和神魂俱被影響，可能會跟他瘋得很相似?！?/br>
    “為了留下逐步布置的時間，這個計劃可能會拉得很長……他說如若僥幸不死，愿意陪我回家。也對，以這人目前的狀態(tài)，不死，還真是要僥幸?！?/br>
    “第二部分雖為其心智，但所載的負(fù)面狀態(tài)實在太多，還都是影響人世發(fā)展的部分……這以后自己醒了魂，不會被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世界排斥吧？”

    “第三……第

    三部分沒有討論到，因為他的情緒變幻莫測，今天又壓著我強(qiáng)吻，還咬了我一口，這是什么意思？你要捏個貓貓狗狗出來嗎？”

    江應(yīng)鶴看得想笑，覺得自己非常有寫日記的天賦，一邊整合信息，一邊向下翻看。

    “太初四千零八十一年。你們的道祖捏了只貓出來?！?/br>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敢把一部分神魂寄于其中的，但在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安排完了。”

    “這一部分神魂最先進(jìn)入天地輪回，想來再過些年就能見到了，只不過在見到這只貓之前，還要依次分割另外的兩個。他失去一部分魂靈，境界跌落，不過道種在身，并無大礙，反而是精神好了很多，跟我下了會兒棋。”

    “這是好事，說明他冷靜下來了?！故俏?，總有一種在陪伴絕癥患者的感覺?！?/br>
    “你我將別，時日無多?！?/br>
    最后的一片墨跡有些暈開，不知是落淚了，還是略微地手抖了一下。

    江應(yīng)鶴也跟著呼吸一滯，閉眸又啟，才低低嘆息一聲。

    他翻過下一頁。

    后面的字跡凌亂不堪，只有一點點是細(xì)心寫的，只有幾句話。

    “你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br>
    “沒有第二個?！?/br>
    后面則是一些回憶和記載，記載與他初相見時的場面和情景，記載兩人結(jié)識為友，下棋喝茶、雪中煮酒，從無量天闕坐而論道，到人間紅塵的蒼莽古林與雪山。

    回憶起，那時他折了一枝梅，化成飾品，系在了無塵劍上，自此，這股梅香灌入神魂，永世輪回不改。

    “鶴仙，”他玩笑似的，目光卻幽靜執(zhí)著，“我動了凡心?！?/br>
    李君燁所修是太上之道，而太上忘情，在他眼中，應(yīng)當(dāng)萬物平等、沒有絲毫差異。

    雪夜凜風(fēng)，太初劍仙握緊這把不沾凡塵的長劍，拂袖而去。

    隨后的數(shù)百年閉關(guān)之中，太初劍仙不在的人世，逐漸崩毀、墜落，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因造物者的道途根基之損毀，變成了人間煉獄，劍仙出關(guān)時已至如此境地，也就是這本日記第一頁所講的場面。

    江應(yīng)鶴看到最后一頁，兩人的故事還未從重逢那一天開始講起，就見到上面涂黑了一大片字，底下只有一行，是另一個人的筆跡，字跡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