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威爾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但他控制不住喉嚨，“我之前在西弗吉尼亞格拉夫頓的海灘上，在一個犯罪現(xiàn)場，我眨了一下眼，然后就到了這里?！?/br>
    “這聽起來正常。”慕柯以為威爾在講瞬移，他知道威爾是個普通人，但卻因為靈魂的獨特有半只腳踏入了靈異的世界。

    “不，一點都不，”威爾站起來，快步走到窗邊，指著窗外那輛白色的汽車，“我的車在外面，我是開車來的。”

    慕柯意識到了威爾的問題，“從西弗吉尼亞到巴爾的摩有三個半小時的車程?！?/br>
    “我失去了這一段記憶，我一定有什么毛病?！蓖栍肿厣嘲l(fā)上，雙手手掌遮住了半張臉，他的身體開始發(fā)抖了。

    “威爾，你聽著，你叫威爾.格雷厄姆，這里是馬里蘭州，巴爾的摩，你的男友慕柯的家，你很安全，一切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蹦娇碌囊恢皇钟|碰到威爾的臉頰，發(fā)現(xiàn)威爾的額邊開始冒冷汗。

    慕柯摘掉了威爾戴著的黑色毛線帽子和圍巾，把威爾的臉抬起來，對準自己，“看著我，威爾，讓你心里的恐慌先停下來?！?/br>
    他的大拇指拂過威爾的太陽xue，把被汗水粘在太陽xue處的頭發(fā)輕輕地撥到耳后去，這個動作逐漸安撫住了威爾，威爾看著慕柯黑色的眼睛，一把抱住了慕柯，拽緊了慕柯后背的衣服，沒說話。

    慕柯環(huán)住威爾，一只手撫摸著威爾的后腦勺，他接收到了威爾恐慌的信號，也接收到了自己渴望安撫他的信號，“現(xiàn)在，閉上眼睛，聽那些鐘擺的聲音，現(xiàn)在是早上十點三十五分，時間按照時間的規(guī)律流逝，你可能忘記了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你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失去時間，好嗎？”

    威爾深吸了幾口氣，嘗試著平復因情緒激動而無限加快的心跳，他把臉埋在慕柯的脖子邊上，能聞到慕柯身上極淡的味道，或是因為剛剛起床威爾才能聞到這些味道，像是麝香和碳素墨水混合的味道，冷靜而深沉。逐漸，他盡可能地把思緒從想象的世界中拖回現(xiàn)實的關(guān)注點。

    “你感覺好點了嗎？”

    “或許。”威爾把頭抬起來，額頭抵住了慕柯的鼻尖，慕柯親了親他的額頭，威爾又閉上了眼，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朝下滑了一點靠在慕柯的下巴上才沒有直接垂下去，他還在拖長呼吸讓更多的氣體涌進肺葉。

    慕柯摸了一把威爾額前的頭發(fā)，它們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貼在頭皮上，他抬手趁威爾不注意點燃了壁爐中只剩一點火星幾乎要熄滅的松木，又直接用靈力升高了屋內(nèi)的溫度。

    “你想睡一會嗎？”

    “不，我睡不著?！?/br>
    慕柯的手掌按摩著威爾后背僵硬的肌rou，威爾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你去洗澡，你會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嗎？”

    “我想不會?！?/br>
    “很好?！蹦娇掳淹柗銎饋?，帶著他走進浴室。

    慕柯讓威爾先坐一下，他去打開了水龍頭給浴缸注水，煙霧逐漸氤氳，“你是想我?guī)湍忝撘路€是自己脫？”

    “我自己來，至少我現(xiàn)在還是清醒的?！蓖栒f著，慕柯已經(jīng)蹲下去幫他脫掉了靴子和襪子，光腳踩在地上讓威爾冷得一哆嗦，慕柯立刻把一塊小的毯子拖到了他腳下。

    慕柯沒繼續(xù)脫他的衣服，轉(zhuǎn)過去試了試水溫，“我會把衣服拿過來放在門外，這一次你得暫時穿我的衣服了。然后我去找漢尼拔，希望他現(xiàn)在沒有病人?！?/br>
    威爾點了點頭，望著慕柯反手關(guān)好浴室的門，慕柯關(guān)門的力度很輕，雖然仍然發(fā)出了一些聲響。

    他脫掉了所有衣服在浴缸里坐了一會，溫熱的水流讓他閉上了眼，這一會，他的呼吸才真正平復，隱約聽到了漢尼拔和慕柯的交談聲，但聽不清楚內(nèi)容，他取下花灑隨便沖了沖頭發(fā)就關(guān)了水，起身套上了慕柯的羊毛衣和長褲。

    慕柯和漢尼拔就等在客廳，他沒看見漢尼拔的大衣，大概是漢尼拔聽到消息后直接趕了過來。漢尼拔對慕柯穿著睡衣來敲他的門的這件事感到十足的驚訝，至少，在大部分情況下慕柯做不出這么失禮的事。

    “你好，威爾。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了？”漢尼拔沒有笑，但卻能讓別人看出一種關(guān)切的表情。

    “沒有發(fā)抖了，我的頭在痛?！蓖柣卮穑谙丛钑r吞了兩片阿司匹林，但效果不太大。

    “你說你失去記憶之前在犯罪現(xiàn)場？”

    “是的，我在，那是一個新案子?！?/br>
    “你又用你的共情能力進入了兇手的精神狀態(tài)？”

    “是的，我在還原犯罪過程?！?/br>
    “威爾，我恐怕你正處在自我剝離中，這是意識遭受反復折磨后在絕境中產(chǎn)生的一種生存機制?！?/br>
    “不，我沒有被折磨！”威爾吼道。

    漢尼拔沒有被影響，“你產(chǎn)生了共情障礙，無法承受自己的感覺?！?/br>
    “我知道，我知道?！蓖栐谡f自己的共情障礙。

    “但你卻選擇忽視它，這就是我所說的折磨。”漢尼拔提的卻是另一個現(xiàn)實的情況沖突。

    “怎么，你想讓我辭職嗎？”

    “杰克.克勞福德給過你機會，你拒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