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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也仍不死心,趁亂一點點爬了過來,癡笑著握住了江煜的裸露在外的腳踝。他要長生不老! 可渡過去的哪里是尋常靈力,黑紅色的魔氣順勢而出,凡人之軀承擔不下,自手臂而上,他的身軀逐漸枯萎收縮猶如枝干樹皮。 江煜被他拉了一個踉蹌,肩膀抵在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條件反射地沖著老皇帝的胸膛揮劍而下。 “江煜!”禹承舟連忙喚他。 江煜清醒了片刻,怔忡地抬過頭來回望著他,眼中氤氳的霧氣,像是在討人深.吻。 禹承舟和一旁的齊見月同時愣住了,那張臉上隱隱顯露了血紅的斑痕,沿著眉角的痣,肆意涂抹開來。 “麟血斑?”齊見月啞然,怎么可能?珍貴的麟血早已歿在十年前的宗門浩劫之中。 一眨眼的功夫,那斑痕又猶如虛影,一晃而逝,連帶著那縷煙魂了無痕跡。 厭倦的疲乏之感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壓著他漸漸向魔氣屈膝,劍鋒又是一落。 老皇帝承受不住羅剎之靈,身體僵在劍鋒之下,在劫難逃。 禹承舟自身后環(huán)繞他,扶住他的手。 魔氣催發(fā)出近乎妖的惑.人美貌。江煜側(cè)目望向師尊,摒了呼吸,一字一頓:“別攔著我。” 可下一秒,禹承舟帶著他重新提劍,毫不猶疑,一劍砍向老皇帝的肩頭,被吸走的全部靈力夾著烏火頓時一瀉而出。 “貪婪,自食惡果?!庇沓兄鄣恼Z氣冷若寒冰。 懷中的江煜聞言一頓,努力地偏過頭,從師尊溺人的氣息中掙扎著逃將出來。 人間羅剎的威勢配上帶著喑啞哭腔的尾音,輕不可聞地自言自語:“我不貪的,只求師尊不要再放我走火入魔了?!?/br> 第32章 禹承舟一愣,失笑道:“還說不貪……” 他用手一撫問鴻劍身,烏火霎時熄滅,連同著骯臟血污消失殆盡。 在場全部目標已除,魔氣的敵意自動漸漸消了下去,江煜正漸漸抽離恢復。 禹承舟皺著眉頭,用劍柄繞起了江煜頰邊被割斷一寸的發(fā)。 此時的青年站在漫地血色中,一臉淡漠,沒了入魔時肆意的妖異,眉眼間寫滿了克制疏離,再看不出半點人間羅剎的痕跡。他無辜地垂目望著自己滿身污漬,仿佛剛剛大開殺戒的另有其人。 禹承舟驀然勾起了唇,這世間只有他知道這般清冷的人兒,皮囊下是怎樣的乖張纏人。 江煜猶豫了半天,伸手拽住了他的袖邊,“師尊,我……” 一抹鋒利極了的劍鋒瞬間而到,直落他伸出的那只手腕,將將差了一毫,凜然的劍意打得他腕骨生疼。 “你叫江煜?可是青漓宗的弟子?”一蕭肅披發(fā)男子居高臨下,不屑地皺了皺鼻子,冷冷地注視著他。 見這人身后三千如雪銀絲,一身不落塵的輕袍,看不出年齡的俊美臉龐,江煜便知他是誰了,青漓宗宗主齊見月,師尊最有派頭的隱形追求者,用情最深沉的那一位。 可憐原書中那份細水流長的暗戀,被無情道師尊忽視地一干二凈。 江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揪著衣袍的手,明白過來。齊見月一定是誤會他與師尊的純潔革命情誼了。 他剛一松開手,那劍意橫掃過來,連帶著大能的威勢一壓而下。冰涼的劍鋒挑起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揚起頭與那淺淡冰冷的瞳孔對視。 “凡間私自向凡人施用靈力……” “凡間私自向凡人施用靈力,有損道法,不合戒規(guī),乃違天道,我自受懲戒?!庇沓兄垡徊娇缜?,擋在江煜面前,空手握住了劍身,對準了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齊見月皺眉,他不對禹承舟用劍,緩緩收了劍意,“如此袒護弟子,云凜仙君可還記得是何身份?!?/br> “他不算什么青漓宗的弟子。”禹承舟側(cè)目看了眼要擋過來的江煜,低頭掐了掐眉心,“一個外門罷了?!?/br> 江煜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駁。 “外門?”齊見月一挑眉,略一思索,“那我現(xiàn)在逐他出師門你可有意見?” 禹承舟剛要搖頭,只見齊見月伸手一探,江煜藏于腰間的命牌驀地飛到了他的手中。 “這個……”禹承舟的手攔住了他。 “怎的,又不舍得了?”齊見月翻過牌面,上面赫然刻著禹承舟的名號。這可是外門享受不到的待遇,他驀地抬頭冷冷地注視著江煜。 “沒有,只是想好好安頓他歸入凡人間罷了?!?/br> 禹承舟不再回頭,先一步拂袖,臨空而去,廣袖四散,離開了江煜,他便還是那個光風霽月,沒有多余感情的云凜仙君。 齊見月給整個大殿之內(nèi)施了法訣,老皇帝未死,但是吸靈延壽的道路被徹底斷掉,他所剩的時日并不多了,全場人醒來之后只會記得奉迎大典上出現(xiàn)了刺客,至于修仙界仙君,那只是他們的一場夢。 齊見月走之前,踏著步子來到了江煜面前。他驀地伸手攏住了江煜的右眉,重重地捻著那顆赤痣,毫無異樣,斑痕再無出現(xiàn)。 “許是我認錯了,這么弱不可能的……”齊見月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你的靈力路數(shù)不正,回去宗門定難逃重懲,禹承舟被你迷了心神,想要放你,你便自己好自為之吧?!?/br> “我避免受懲,那師尊會怎樣?”江煜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