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臣_分節(jié)閱讀_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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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 時開被人綁入西廠的時候都快晌午了。 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他罵罵咧咧的大聲嚷嚷:“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誰敢惹我,誰敢惹我!” 何安本在里面的養(yǎng)心堂內(nèi)小憩,剛睡著就被他吵鬧聲弄醒。 “廠公,時開來了?!?/br> 何廠公皺著眉,揉了揉太陽xue。 這連著一兩日殿下臨幸,他體力本身就不好,被折騰的困乏難耐,好不容易迷瞪會兒還讓個不識好歹的吵醒。 “煩人,讓他閉嘴?!焙伟卜碛炙诉^去。 外面吵鬧聲很快便沒了,只剩下嗚咽。 又過了半個時辰,何安猛然驚醒,滿頭大汗。他從養(yǎng)心堂窗戶里看出去,外面風(fēng)也停了,知了也不叫了,天色發(fā)黃發(fā)暗,似乎驟雨將至。 “時開呢?”何安坐起來急問。 “在外面等著呢?!?/br> “沒割了他舌頭吧?!”何安又道。 “……沒。喜平就是堵了他的嘴而已?!毕矘氛f。 何安放下心來:“那就好,殿下回頭還有差事讓他辦。別啞巴了辦不了差?!?/br> 他從羅漢榻上做起,旁邊喜悅端了碗冰鎮(zhèn)蓮子湯過來:“師父,要不要喝碗甜湯。” “雖然還熱,但是已經(jīng)是秋天了,這涼涼的師父喝不了,你自己喝吧?!毕矘废訔壍陌阉麚踉谝贿?,然后將何安扶了起來,又為他著衫戴冠,帶衣冠整齊后,才扶著何安緩緩到了前面正廳。 時開被人綁在廊下扭著身子癱著,嘴里塞了塊兒臟兮兮的破布,正用鼻孔喘著粗氣,十分狼狽。 一身酒味兒,一進(jìn)屋子就能聞到。 何安讓高彬帶人退下,又讓喜平給他解了綁。 “時檔頭,起來吧。癱在地上作甚?” 那時開五十來歲,落魄模樣,一身狼狽,從地上爬起來后,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這才站穩(wěn)。定睛一看,眼神從浮腫的眼縫里射出來,愣了愣。 “你、你是?” “大膽的!這是西廠廠公,還不趕緊叩拜?!”喜樂喝道。 時開更是愣了,表情如在夢中,哈哈哈笑起來:“西廠廠公?什么西廠廠公,不過是個沒幾把的閹人。也敢在爺爺面前冒充有腿兒的王八?” 他話語極其粗鄙。 喜樂喜平眉頭早就擒得老高,這會兒更是恨不得上前把他拿下處置。 倒是何安已經(jīng)預(yù)料道如此,攔了兩人,回頭問時開:“這么說,時大人您認(rèn)識咱家?” “認(rèn)識,我當(dāng)然認(rèn)識你。你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你?!睍r開酒還沒醒,醉醺醺道,“二十年前陳寶案,是我跟戚志澤把你從江府里帶入京城,送進(jìn)了凈身房,切掉了你那煩惱根。你、你這么問我,難道你是忘了?” 他話音一落,喜樂喜平臉色都變了。 二十年前江府滅門,江家小公子被人抓入了大內(nèi)。 但是是誰抓的,誰干的這事兒,何安從沒提過,大家都以為他那會兒不過**歲,定是不記得了。 這會兒看來,抓何安的人就在京城,竟然一直在錦衣衛(wèi)。 而何廠公如此平靜,怕是這些年來一直記得,從未忘記過。 “咱家怎么敢忘呢?”何安道。 此時天已全然昏暗,一道霹靂自西北角劃過天空,驚雷猛然炸響,狂風(fēng)大作,將那些個高枝樹杈吹的匍地而倒。 眾人皆驚懼而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