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臣_分節(jié)閱讀_147
最后皇上只罰了王阿與何安的俸祿三年,又要他們整頓東西二廠連帶著整頓錦衣衛(wèi),自然是從下面找了一群替罪羊出來問罪。 時開與戚志澤自然混雜其中,殺了了事。 一時間京城內(nèi)大大小小的官員,抓的抓貶的貶,菜市口難得一見的又一堆排隊等著砍頭的。這一折騰便整整鬧了小兩個月,已是進了初冬。 天兒也冷了,人也懶了。他那腰也沒全然好透,養(yǎng)了小兩個月才能在喜樂攙扶下緩步行走,被皇上斥責發(fā)俸后,只能呆在御馬監(jiān)里安心當差,不敢去別的地方。 “師父,盈香姑娘的衣冠冢弄好了?!毕矘非扑_實有些煩悶,便道,“您要不要過去祭拜一下,也好出宮散散心?!?/br> 何安在他那幾畝地里給江盈弄了個衣冠冢,又將她骨灰托人帶到天津去撒。算下來也差不多是時候修好了墓。 他本就心情不好,聽了喜樂這么說,剮他一眼:“你是不是糊涂,這兩日殿下那邊就要迎親,難不成咱家今兒去祭拜了過兩日又去給殿下道喜?!帶身晦氣過去?怎么這么混拎不清的,改日讓喜平把你的舌頭拔下——” 他剛說出喜平二字,自己就愣了愣。 喜平呢? 哪里還有什么喜平? 何安咳嗽一聲:“喜平有消息嗎?” “高彬差人去問過殿下,殿下說了,如今風聲緊,讓不必再問。他會妥善安置。”喜樂道,他小心賠笑道,“師父就是軟心腸。平日里見著就罵,如今見不到了,又想了?!?/br> 何安嘴硬道:“我可沒想他。鄭獻最近怎么樣啊?” “聽說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什么事兒也不敢犯。手腳都利索了。有人給他送錢,他把人都趕了出來。”喜樂道。 “哼……糊涂。”何安笑了笑,“現(xiàn)在做這個有用嗎?死到臨頭了,再讓他喘兩日,殿下大喜之間,咱們不做這營生?!?/br> “師父考慮的周全?!毕矘凡淮蟛恍〉呐牧藗€馬屁。 何安頓了頓又問:“我問你,殿下是明日迎親是嗎?” “是,明日去徐府迎親?!毕矘沸Φ?,“我前幾日路過秦王府的時候看了,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br> 他說完這話,何安沉默了好一陣子。 喜樂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亂說話,又戳到師父的傷心事了。 “師父,殿下結(jié)婚,那心里也裝著您吶。您可千萬別傷心?!?/br> 何安勉強笑了笑:“你胡說什么。主子結(jié)婚咱們做奴才的該高興才對,傷心算是哪門子事兒?” “師父說的是?!?/br> 何安哪里有心情再應付他,只道:“你下去吧,我睡會兒,乏得很。” 喜樂給他掖了掖被角:“這天涼了,您少睡會兒,別著了風寒。” 何安瞇眼躺在床上,翻了會兒睡不著,又從枕頭下拿出那只殿下賞他的帕子,雖然之前讓關贊糟踐的不像話,皺皺巴巴的,但是他也沒舍得真扔了。 如今這會兒,藏藍色的絹子帕被他偷偷握在手里,他聞了聞。 殿下的味道早沒了。 他又躺下,把帕子覆蓋在臉上。 好廠公…… 好安安…… 恍惚間聽見了殿下叫他,他連忙驚醒,拽下帕子去看窗戶。 似乎下一刻殿下就要從窗戶外鉆進屋里來。 那窗戶被冷風吹開一條縫,呼呼的吹著風,卻沒人進來。 何安知道自己糊涂。 這是在大內(nèi)御馬監(jiān)里。 殿下怎么可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