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活見靈了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都市修仙高手、無敵教師、女總裁的專屬狂醫(yī)、噬道、沖鋒陷陣、緝毒警是他男朋友[強強]
江面上趨于平穩(wěn),水下卻波濤洶涌澎湃。 被拍碎的浮冰奇形怪狀,漂浮之時撞上浮冰被扎個對穿的概率遠大于被淹死的可能性,南瑾瑜不由得抖了抖。 隨著江心拍出來的巨浪的方向隨波逐流,盡可能將避開撞過來的傷害物,饒是她自由潛職業(yè)水準,背上帶了個重量不輕的人也夠嗆。 “姑娘……” 趁著換氣的空檔,青衣忍不住想讓她放棄自己,她們被浪沖得近了些,可是姑娘拖著她這么個大活人,根本無法游到岸邊去! “吸氣!” 南瑾瑜神色一變,呵斥道,緊接著兩人再次下潛,堪堪避開撞過來的巨大冰層,游魚般抓到了浮木板上掛著的黑色皮水靠。 “嗚嗚……” 青衣被動的被她拖著潛入水中,心底的內(nèi)疚早已蓋過恐懼,她方才下刀的動作為何不能再快些? “呼呼!” 南瑾瑜拖著她爬到木板邊,再下一個浪迎頭拍過來之前,將水靠往青衣身上一戴。 “唔!” 青衣瞪大眼,呼吸困難的臉瞬間緩和了許多,再回神的時候,第三個浪已經(jīng)當頭拍下來了。 “別瞎動,聽我的,旁邊還有個水靠呢。” 南瑾瑜看出來她的心思,抬手拍開她想脫水靠的動作,將綁住兩人的繩索解開大半,只是確保不會被浪沖散的程度,很大程度緩解了身上的重量和壓力。 “可是咱們怎么回去?” 青衣著急的拿手比劃著,漸漸凍僵的身體即便有水靠支撐只怕也很難回到岸邊。 滔天巨浪之下,他們被層層浮冰擠在中間,掙扎著不被冰層掀翻在江底都極其苦難,更別說呼救了。 “爬到冰面上去?!?/br> 南瑾瑜打著手勢,試圖解釋她們首先得回到冰面之上,才能讓他們看到進而想辦法救人。 可是事情往往事與愿違,就在兩個人達成共識,準備拼勁最后一絲力氣爬上浮冰之時,又一波浪洶涌而來,直直的拍向她們棲身那塊浮木…… “潛!” 南瑾瑜大喊道,緊接著便覺得頭頂上一沉,巨大的浪潮直接將她們拍回了水里,而浮木也被拍成碎片,連渣都不剩。 返回救人本就是強弩之末,此刻再被浪花當頭拍下,南瑾瑜整個人暈乎乎的,最后映入眼簾的是青衣焦慮的臉,繼而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青衣抱住南瑾瑜,試圖將自己帶著的水靠摘下來給她,卻發(fā)覺睡下的壓力巨大,倘若她摘下來的話,自己很快便會無法呼吸暈過去,那就真的沒救了。 咔咔咔咔咔咔…… 岸邊的巨大浮冰受到這一浪的巨大沖擊力,不堪重負轟然裂開,浮冰籠罩的黑暗也瞬間去了大半,只是依然發(fā)不出半點兒聲音來。 青衣拖著南瑾瑜迅速上浮,趁著那半人厚薄的縫隙用力將她往上面托舉起來,自己這是靠著身上的黑色水靠做最后的掙扎。 “嘶……” 扎進水里游了個大環(huán)形的夜魅此刻有些焦慮,他剛?cè)胨惚痪蘩伺幕貋?,再次下去的時候,岸邊的巨大浮冰已經(jīng)碎了,碎冰渣里找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好在,老天爺開眼,他轉(zhuǎn)身的間隙,瞧見了一抹彩色的光暈,閃耀得近乎刺眼! 那是鉆石的光澤,這般強烈的色彩折射,只有郡主身上帶著的匕首才會有,他迅速朝著彩色光的方向穿過去,幾乎是閉著眼便穿過了冰層,直至一把抓住快要沉底的匕首。 “人呢?” 夜魅捏著匕首,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四下巡視了一圈,卻沒瞧見半個人影,失望之余是心底的沉痛。 “咕嚕?!?/br> 青衣身上的水靠很快便被耗盡,嗆水的動靜較大,舉著南瑾瑜的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 “嗯?” 夜魅仰頭,陰霾的天透出一線光芒,繼而兩個下墜的身影映入眼簾,他這才松了口氣,猛地往水面沖了上去。 “噗!咳咳咳咳咳……” 徹底失去直覺的青衣整個人一懵,再次睜開眼,她已經(jīng)身處江面之上,脫力了那個可怕又致命的水下環(huán)境。 “總算是醒了,你可把我嚇死了。” 夜魅拍著胸口,按著青衣人中的手也隨即松開,視線停留在面色已經(jīng)恢復紅潤的南瑾瑜身上,微微松了口氣。 “副首領,姑娘……” 青衣動了動嘴,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裹著的大氅,凍得青紫的嘴顫抖著,想哭卻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有力氣么?吃東西?!?/br> 南瑾瑜遞給她一個袋子,里頭是幾顆糖果,視線停留在岸邊拼命拽繩子的眾人身上,微微笑了起來。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這命硬得連老天爺都不收呢! “嗯?!?/br> 青衣接過糖袋子,取了一顆含嘴里,硬質(zhì)的琉璃糖她吃過很多次,卻沒有哪一次如現(xiàn)在這般又甜又好吃。 岸邊上眾人欣喜若狂,奮力將巨大浮冰上的三個人拉回來,再將一早便勻出來的大氅給他們裹上。 “郡主你真是嚇死人了……” 綠毛龜哆哆嗦嗦道,臉上透著十足的歉意。 他們想救人,卻不如這位這么果斷堅決,以至于最后讓一個弱女子舍身落水,險些丟了性命,想想都覺得無比慚愧。 “那你以后改名叫死鬼么?” 南瑾瑜彎了下唇角,拍拍眼睛都哭紅了的白水晶。 “噗!” 白水晶被她逗得一樂,又哭又笑的樣子難看極了,只是她卻顧不上,直接將人抱緊了嗚嗚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兒么?” 南瑾瑜拍著白水晶的后背,視線停留在白瑾堂身上,沖他眨眨眼,意思是你趕緊把你媳婦兒扒拉下去,要不然你meimei我就要被她勒死了。 “你是沒事兒!我有事兒好嗎?嚇死我了……” 白水晶哇哇大哭起來,兩只手像八爪魚般死死的扒著南瑾瑜不放,直到白瑾堂出聲。 “水晶,你勒著小瑜了,她臉都白了。” “???真的么?” 白水晶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松開南瑾瑜,小心翼翼往后退了退。 “呼呼……” 南瑾瑜深吸幾口氣,倒是不是被她勒的,而是之前水下潛的太久,缺氧嚴重,這會兒感覺頭痛欲裂。 人救回來了,除了車馬行禮之外,人手幾乎沒有損失,只是沒有車馬,他們又都消耗過大,趕路也十分考驗人。 “最近的鎮(zhèn)子有數(shù)十里遠,咱們只怕要分開行動了?!?/br> 夜影掃了一眼趨于平靜的江面,這會兒傷的傷暈的暈,只有自己的狀況相對好些,自然是他去尋人來。 “不必,渡江之前我就放了信號,我們的人應該快到了?!?/br> 白瑾堂這才想起來,視線循著山腳下看過去,頹然的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青灰山腳之下,一種騎兵整齊劃一的朝江邊趕來,看旗幟郝然是南召特有的七彩旗。 “呼……” 夜影微微頷首,這才松了口氣。 西南行省的范圍雖大,可是能把軍隊留在邊界的位置上,果然是未雨綢繆之人才能做得到的。 眾人一一上了馬車,圍坐在溫暖的火爐旁,喝著溫軟的粥食,才感覺方才的死里逃生是真實的。 南瑾瑜倚在榻邊,視線停留在幾乎失去了血色的蕭琛神色,如同再看一尊冰雕。 “大哥哥說你蠱毒發(fā)作了,卻沒說你內(nèi)力幾乎耗盡,我也想裝作不知道,奈何……” 沙啞的聲音透著哽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責怪什么,只是沒人聽見。 風聲呼嘯吹過馬車,有邊軍護送的眾人自然無需擔心再有敵襲,而遠遠的江邊上,緩緩聚集的黑色身影,再看到離開的車隊后再次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七日后。 南召邊軍從金沙江邊一路護送南瑾瑜他們一行回南召,路上無論是打尖住店還是官家驛站都順利無比,僅僅七日他們便行至貴縣,再走三日便能到南召府了。 唯獨,蕭琛依然昏迷不醒。 “姑娘,貴縣的小吃很出名,咱們在縣城中歇上一個時辰,午膳之后繼續(xù)趕路如何?” 綠毛龜小意的問道,自打他們江邊脫險之后,郡主便不曾下過馬車,就算是下馬車住店,她也決計不會離開秦王殿下半步。 “嗯,大哥哥做主便是,我都聽他的。” 南瑾瑜應聲道,視線停留在身邊已經(jīng)恢復了常色的蕭琛,卻遲遲不見他有醒來的跡象。 “哎!” 綠毛龜應道,轉(zhuǎn)身跑到后面的馬車中,將南瑾瑜的話如實轉(zhuǎn)告了白瑾堂和白水晶。 兩人聽完面面相覷,著急上火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焦。 “我說吧,你這么騙她,時日久了,她大概會更傷心的……” 白水晶嘆了口氣,當日在江邊秦王已經(jīng)是直接閉氣陷入假死,如今噬心蠱未解他重傷又未愈,不知還能撐到幾時。 “噓!” 白瑾堂連忙捂住她的嘴,幾時阻止了她說出更多不得了的話來,臉色卻沒有太多擔憂。 噬心蠱雖可怕,但是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具體可行的法子,如今要擔心的便只是蕭琛的身體是否扛得住到蠱毒解除…… “唔,我錯了我不該胡說八道。” 白水晶眨眼,伸著腦袋看前面的馬車,卻發(fā)現(xiàn)南瑾瑜依然沒有半點兒動靜,仿佛她什么都聽不見似的。 “行了,大伙兒都去用膳吧?!?/br> 白瑾堂發(fā)話道,視線停留在夜影他們幾人身上,欲言又止。 秦王殿下的侍衛(wèi)自然是十分了解他的,只是噬心蠱可怕之處便在于反噬極其嚴重,蕭琛功力全失相當于瞬間沒了控制噬心蠱的力量,后果自然越發(fā)可怕。 “小瑜還是不肯下車?” 白水晶揉了揉眉心,攏緊身上的火紅裘皮大氅,踩著鹿皮靴下了馬車。 “嗯。” 綠毛龜點頭,扶著她下了馬車,然后識相的退到了一旁。 “我……” “算了,由著她去吧。咱們趕緊吃完趕路才是正經(jīng)?!?/br> 白瑾堂沖她搖搖頭,拉著人往客棧里頭去了。 勸慰是最沒用的東西,對于小瑜而言,早日到達南召治好蕭琛,比什么都要緊! “嗯?!?/br> 白水晶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南瑾瑜的馬車,到底還是乖乖地跟著白瑾堂進了客棧。 人群息壤的街角,幾個行動鬼祟的人來回出沒,最終在看到白瑾堂和白水晶之后,隱在了巷尾消失不見了。 新翻修的院落瞧著與外面的破敗風景格格不入,主屋里坐著個身形瘦弱的男子,聽到門外通稟的聲音后,蹭的站了起來。 “看到人了嗎?” 艷麗的之色袍子在灰白的冬日顯得格格不入,說話的聲音分明是男子,只是語氣神態(tài)卻扭捏又酸腐,像極了小倌館兒里的頭牌。 仔細一瞧,此人竟然是銷聲匿跡許久投靠了忠義侯作男寵的董佳梁。 “回公子的話,距離太遠不曾瞧見,屬下等只看到白大人和暗河地下城的城主白水晶二人,秦王身邊的侍衛(wèi)都神出鬼沒的,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侍衛(wèi)強壓著心底的反胃和不適,盡量保持心態(tài)平和。 主子派出來幾乎所有的暗衛(wèi),結(jié)果都被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自以為是的毀了! 如今秦王和天晴郡主下落不明,他不僅不回頭稟報,竟然領著余下的人追蹤至此,當真以為主子寵他便可以無法無天嗎? “區(qū)區(qū)一個白瑾堂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本公子怎么聽說你們曾是最驍勇善戰(zhàn)的騎兵,如今一看也不過爾爾……” 董佳梁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手里端著個新的紫砂茶盞,神色透著幾分扭曲。 那日在江邊他親眼看著南瑾瑜與她的婢女落入湖心,之后南召邊軍便趕到了,他們不得不立刻撤離,后續(xù)如何他的人便沒能看清清楚。 蕭琛昏迷之后究竟死沒死?南瑾瑜是否還活著,他都必須要確定! “公子此言差矣,南召邊軍是南召最精銳的部隊,極擅山地作戰(zhàn),我等畢竟寡不敵眾,自然是暗處打探較為穩(wěn)妥……” 侍衛(wèi)面色青黑,若非礙于此人受寵如日中天,弟兄們早就想將他剁了喂狗去了。 “哼!技不如人也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罷了!本公子不管你們行不行,限你們今日之內(nèi),找回查清楚那輛馬車中是否有秦王和天晴郡主在內(nèi),其余的我一概不聽?!?/br> 董佳梁睨了他一眼,嫌棄的神色溢于言表。 聽聞,白櫻一路逃到洛縣,又鬧出來不少幺蛾子,最終還是死在了蕭琛手里。 一個狠心得連青梅竹馬的義妹都能殺的男人,想來也不會這么輕易便死了,他得帶著他的尸體回去邀功?。?/br> 至于南瑾瑜,終究是他心里求而不得的那抹白月光,他至今不愿相信她那把輕易便死了,夢里時常還能夢到的…… “是……公子放心。” 侍衛(wèi)垂下眼瞼,沖門外的人打了個手勢,轉(zhuǎn)身消失在院中。 鬧市之中,南瑾瑜的馬車緩緩進了客棧的后院,南召邊軍沒有入城,只是遣了精銳的人手保護他們,而夜影等人也因為受傷嚴重,皆隱藏在馬車中養(yǎng)傷。 “咚咚咚!” 綠毛龜拎著食盒立在馬車前,心里還惦記著方才主人叮囑過的話,要他別拉著一張鬼臉嚇人,著實太難看。 “誰?” 南瑾瑜睜開眼,將車窗打開小半扇,接過他遞進來的食盒。 “嘿嘿嘿,姑娘吃好喝好,缺什么就喚我,青衣jiejie這幾日也見好了,再過幾日她便能回來伺候了。” 綠毛龜嬉皮笑臉道,臉上的鬼紋面淡了不少,看著竟然有幾分清秀。 “多謝?!?/br> 南瑾瑜沖他點點頭,想到每日來三次的青衣,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夜白與她倒是第三日上便醒了,而后被她強行要求躺著養(yǎng)傷,這幾日身體已經(jīng)漸好,瞧著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了。 “客氣客氣!您太客氣了,這是小的該做的?!?/br> 小鬼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想起自家主人暴力又崩潰的脾氣,人比人哎真是能氣死鬼吶! 短短幾句話,南瑾瑜已經(jīng)覺得費盡心神,待小鬼走后,才緩緩打開食盒,味同嚼蠟的吃著里面的各色精致食物。 客棧的屋頂上,窺視的眼睛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般,一個接一個傳了出去,只是傳到客棧外的時候,忽然感覺侯間一甜,血腥味沖天而出,飛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詭異的血幕。 哧!哧!哧!哧!哧…… 探子一個接一個倒下,唯有最外圍隱在暗處的侍衛(wèi)僥幸撿了條命,他趁著對方發(fā)現(xiàn)之前迅速的消失在巷尾,瑟瑟發(fā)抖的身影看起來像極了喪家之犬。 嘭! 巷子盡頭破敗的門猛地被人撞開,來人幾乎是滾進院內(nèi),隨后連滾帶爬的進了正房。 “這么快便回來了?” 董佳梁擱下手里的紫砂壺,似笑非笑的看著驚慌失措的侍衛(wèi),心底已經(jīng)了然。 如若不是秦王還活著,他們約莫也不會嚇成這幅鬼樣子。 “公、公子!天晴郡主還活著!弟兄們被人盯上,全都沒能回來!” 侍衛(wèi)一抹臉上的淚,覺得自己撞到了鬼。 他甚至沒看清楚隱藏在暗處的弟兄們是如何被人捉住的,便倒下了。 “嗯?什么人有這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