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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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 后半夜接到口諭傳喚上朝的朝臣們精神不濟的站著,朝堂上有些嘈雜,眾人都焦慮的看著后殿。 陛下病了這許多日,今日為何突然恢復上朝了? “太子殿下到!” 外殿太監(jiān)通傳的聲音傳進來,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眾所周知,自打陛下稱病不出門后,如今這宮里頭便是太子說了算的,朝中清流多被孤立打壓,太子黨越來越得勢。 通傳過后,后殿隨即響起來一陣喧鬧,有人緩緩走了出來,郝然是太子蕭玨。 “這……” “太子殿下!您是否走錯了地方?” “敢問太子殿下,為何不走正殿臺階?” 清流大臣們怒目而視,死死的盯著后殿出來便朝龍椅走去的人。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黨眾較多,見狀齊齊拜下去,呼聲蓋過了質疑蕭玨言行的清流文臣。 “眾位免禮?!?/br> 蕭玨在龍椅旁邊站定,并沒有坐上去。 眾清流老臣敢怒不敢言,身上的四爪蛟龍朝服瞧著也有幾分不對勁,朝臣皆是靛青或者紫色朝服,按照品級顏色不同,而此刻蕭琛身上的朝服已是接近墨色,蛟龍的刺繡似乎也用了顯眼的金線…… 狼子野心呼之欲出! “敢問太子殿下,為何從后殿出來?陛下既然召集臣等上朝,為何不現身?” 永寧侯一改往日的中庸態(tài)度,主動站了出來。 裝聾作啞這么多時日,終于盼來了今天,如若讓這人得逞了,那這天下只怕也要徹底完了! “大膽!太子殿下豈是爾等能夠質疑的?永寧侯你老糊涂了嗎?” 南國公怒斥道,袒護之意十分明顯。 曾經他還糾結是否與太子走得過近容易失去南瑾瑜那顆棋子,可如今他已經不避諱了,重傷昏迷又被劫走,饒是秦王殿下將人救回來,也今非昔比了,他便無需再糾結站隊的問題。 “南國公是否太著急了?我不過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太子殿下此舉著實不合適?!?/br> 永寧侯嘲諷道,為了個傷風敗俗的南琯琯不惜與親子反目決裂,南國公如今已是窮途末路,他卻依然沉浸在未來的國丈夢里頭,當真是可笑至極。 “永寧侯既問了,那本殿自是直言不諱,父皇病危,太辰宮中的宮人已接連染上怪病,太醫(yī)院對此束手無策,為防止傳染爆發(fā),自今日起將太辰宮封閉,留正殿大門每日定時送吃穿用度,召集朝臣宣告也是父皇的意思,他抱恙在床不能起身,忘諸位大人諒解?!?/br> 蕭玨說完,將一紙明黃的圣旨亮出來,只不過那上面寫的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不可能!” 永寧侯怒道,這等無恥的言論當真是出自陛下親自教養(yǎng)的太子口中嗎? 這么多年來,太子雖然不務正業(yè)軟弱暴躁,可是他對陛下卻言聽計從,不想陛下苦心栽培這些年,最終養(yǎng)了個白眼狼! “大膽!永寧侯質疑陛下的圣旨,實乃大逆不道,來人吶!將他拿下!” 南國公滿眼精光,仿佛抓到了永寧侯的把柄般,想趁機將人搬倒。 “且慢!” 永寧侯見蕭琛的神色淡定,臉上的笑似乎在嘲諷他們這幫老東西,不由得掀開了身邊的侍衛(wèi)。 “讓他說?!?/br> 太子揮退了侍衛(wèi),視線停留在不動聲色的永寧侯世子神色,不由得有幾分疑惑。 按理說,事情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再不出手他們便徹底沒機會了,可是看季凌風的樣子似乎這般淡定,難道真以為只要蕭琛回來便萬事大吉了? “太子殿下可否將圣旨賜下,老臣年紀大了眼花,不能在陛下跟前盡忠,也希望能再親眼瞧瞧陛下的字?!?/br> 永寧侯言辭犀利,就算沒直說圣旨真?zhèn)?,但眾人聽起來便是這個意思,遂紛紛附和起來。 “放肆!永寧侯你別倚老賣老,陛下身染重疾為保護國之棟梁,甘愿退居太辰宮中,你這么做是質疑圣旨的真假還是不贊同太子親政?” 南國公懟得毫不留情,太子登基之后會立刻大選,錦瑟年紀附和,皇后與太后也十分贊同此事,南家縱使只靠兩個女兒也無懼未來,自然沒將季家放在眼里。 “南國公這般著急遮掩,只怕是心里有鬼!” 永寧侯絲毫不懼,兩人如斗雞般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身后的門生七嘴八舌吵起來,整個朝堂瞬間變成了集市。 蕭玨立在高位之上,看著下面眾生百態(tài),卻只是勾出個嘲諷的神色,并沒有出聲制止。 “咳咳!諸位大人,注意言行舉止。” 立在高堂之上的大太監(jiān)忍不住打斷他們,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爭得面紅耳赤的人一一退下,吵鬧聲漸漸平息。 “如若哪位大人想與陛下親自對峙,便請回府交代后事而后入太辰宮長伴陛下左右吧,畢竟是惡性傳染的病癥,由不得諸位胡鬧?!?/br> 蕭玨冷眼道,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自打大燕出了個戰(zhàn)神秦王之后,越發(fā)顯得太子昏庸無道,整日里除了斗雞走狗之外什么正事兒都干不成,可惜蕭琛名不正言不順,縱使他們支持又如何? “這……” 永寧侯遲疑片刻,想到今日自己所處的位置,沉默了。 逞一時之快固然是爽,可是后果卻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那種。 “呵呵!” 南國公見清流一拍立刻慫了,不由得冷笑,不過是群貪生怕死的東西罷了,自詡讀書人卻沒有半點兒文人的傲骨。 “太子殿下!請恕微臣直言,如今陛下病危,國事繁重,太子殿下兢兢業(yè)業(yè)勤政許久,不若早日登基以穩(wěn)定民心,咱們做臣子的心里方能踏實!” “是啊!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勤政愛民,不若早日登基好振奮人心……” “微臣附議!” “臣附議!” …… 太子黨立刻有人站出來叫囂,事已至此,清流一派不敢再妄言,趁機讓殿下登基,這天下便是他們的天下了! 永寧侯見失態(tài)發(fā)展的走向果然如一開始他們推斷那般,便緩緩地嘆了口氣,凌風果然有遠見,不再是曾經那個貪玩的少年,但愿他們這一步走對了。 “永寧侯,不是我說你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如今大局已定,不若早日擁立新君,依季家的地位也不會傷了根本?!?/br> 南國公得意道,瑾宸執(zhí)意要為生母正名一事鬧得太大,以至于他即便罰了朱氏也不能挽留他,且不說天晴是否與他說過什么,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南家無需靠西南白家的力量,更不指望他們姐弟,一樣能繼續(xù)榮華富貴。 “大局已定?國公爺該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是國丈了吧?” 永寧侯嘲諷道,靠著賣女兒上位的家伙,著實忒不要臉! “你……” 南國公老臉通紅,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如同斗雞般卯上了。 蕭玨站在高位上,看著下方眾生百態(tài),忽然笑了。 “既然諸位大人這般信任本宮,那本宮也不好再推辭,繼任……” “慢著!” 一道沙啞的聲音傳進來,聽著似乎有那么幾分恍惚,因為這聲音與太子著實太像,惹得眾人紛紛回頭。 只見大殿之外,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恍惚間郝然便是太子蕭玨! 來人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身形樣貌,除了略微消瘦以外,完全與立在上位的太子一樣! “這、這、這……” 眾臣驚得連連后退,這般驚世駭俗之事發(fā)生在朝堂之上,簡直荒誕至極,除了極少數的知情者外,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后退了。 如今這到底唱的哪一出?真假太子么? “來者何人?朝堂之上竟敢如此放肆,給我拿下!” 一直沒出聲的沈大督統(tǒng)終于開口了,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越走越近的人,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殺了,方才能保天下太平…… “本宮才是蕭玨,舅父您老眼昏花了么?還是說您忘記了本宮被囚禁于沈府皆是拜你所賜呢?” 蕭玨一步步上前來,視線掃過周圍緩緩垂下頭的門生,忍不住冷笑。 枉他苦心經營這么多年,結果一夜之間竟然被鳩占鵲巢,江陽替代他成了太子,而始作俑者便是他心底最信賴的這些人! 無論他們是有心還是無意,個個兒都不可原諒! “一派胡言!你是哪里跑出來的瘋子,以為易過容貌便能蒙混過關么?竟敢謊稱太子,來人吶!給我拿下!” 沈督統(tǒng)慌了,他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蕭玨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奈何…… 他養(yǎng)了江陽二十載,早已經越過了人倫將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比起江陽來,蕭玨自然是可以犧牲的那個! “誰敢?江陽,你連對峙的勇氣都沒有了么?還是說,鳩占鵲巢幾日,你便覺得自己是太子了?” 蕭玨走到最前方,從袖中掏出一枚令牌,眾人定睛一看,驚得齊齊下跪。 太子一黨有密令,是為了防止沈家變節(jié)尾大不掉特制的,反太子門生皆有,沈督統(tǒng)大概也沒想到他為了防著自己,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罷了,事已至此,再多說什么也是無意,貍貓換太子的把戲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本宮無懼你再三污蔑,江陽,收手吧!” 高位上的人緩緩走下來,面不改色的看著眾人,仿佛那個撒謊欺騙的是對方。 “這……究竟誰是江陽郡王?誰人是太子?” 有人發(fā)出了靈魂拷問,卻都搞不清楚到底易容是否能達到這等逼真的地步。 “既然鬧出了真假太子的戲碼,不若便請皇后娘娘親自來辯證吧……” 永寧侯緩緩道,視線停留在駭然的南國公臉上,笑了。 “皇后娘娘因為陛下病情憂心,也臥病在榻許多日,你們便為了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將太子與皇后置于何地?” 沈督統(tǒng)視線有些閃躲,早些時候他便和皇后離了心,這些年若非為了今日大業(yè),他也不會以為隱忍,是以自打江陽出事之后,皇后便被軟禁在宮中不得出來。 “沈督統(tǒng)這意思是說……空口無憑便要做出判斷么?這才是兒戲!” 永寧侯怒道,人放出來了,大戲終于拉開了帷幕。 眾人再次爭執(zhí)起來,期間許多次有人想暗中傷人,皆被侍衛(wèi)壓下,場面一度混亂無比。 “也無需皇后親自來辨認了,哀家就能分辨!” 太后匆匆從后殿走出,面上的怒氣絲毫遮掩不住,看著兩章一模一樣的臉時,氣得險些背過去。 她起初只覺得蕭玨為了個狐媚子做得著實過了,誰曾想事情竟然鬧到步田地! 今日天未亮陛下便差人給她送了個玉佩,那是他打小便帶在身上的東西,卻只字未留…… 她深知如若自己再不出面,便要永遠的失去唯一的兒子了! 什么沈家的繁華,什么子孫的福氣,都不如她的嫡親兒子…… 盡管他是帝王! “太后萬福!” 眾人紛紛行禮,大殿之中瞬間跪了滿地,眾人看著太后哀戚的面容,即便是不明白始末,也知道這事兒沒完了。 “江陽,你收手吧?!?/br> 太后并沒打算解釋什么,只是看著穿著黑金蟒袍的太子,聲音輕輕的。 一如當年她對著只有兩歲的雙生子哥哥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沈家的嫡長子,你若是在外人面前胡亂開口,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假的就是假的,江陽,何必呢?” 蕭玨看著對面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緩緩松了口氣。 太后娘娘向來寵他,即便舅父背叛了他,也沒關系,身份是改變不了的! “假的?雙生同根,你我本是同胞兄弟,卻因為你的異術顯現較早,生得強壯些,母后便舍棄了我!我才是哥哥!我才是太子!” 江陽陰鶩的看著他,想起來這些年忍辱偷生被人看不起的痛,就感覺自己被命運生生遏住了喉嚨,根本無法呼吸。 轟! 簡短的幾句話,朝堂上再次炸開了鍋,雙生妖星為禍天下的傳聞存在了這么多年,不想竟然指的是太子和江陽郡王? “一派胡言亂語!江陽的異術是催眠易容,別說尋常人看不出來,就算是他親娘也認錯過許多次!他與太子本就是表兄弟,長相相似年紀一樣自然更容易混淆……” 見他竟然打算魚死網破,太后只能竭力辯解。 待到事情落下帷幕,一切便又會恢復平靜,屆時誰也不會在意江陽是否真的與太子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了! “皇祖母,你好狠的心吶!” 江陽郡王踉蹌了一下,眼神帶著幾分涼薄。 他從沒恨過她們拋棄自己,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心底的恨意早已經將他淹沒,他甚至不能呼吸。 “既然太后娘娘親自指認,那這出鬧劇便到此為止吧?!?/br> 永寧侯嚴厲道,太后和皇后自然是站在太子蕭玨那邊的,沈家內部分裂刀劍相向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按計劃行事便可。 “來人吶!將江陽郡王拿下,任何人膽敢造次,與他同罪!” 太后睨了沈都統(tǒng)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便是她依靠了一生的家人,背后插刀扶植勢力想要將她們一腳踢開,呵呵呵…… 殿外涌進來大批御林軍,一個個瞧著臉生并且殺氣騰騰,太后面上的喜色還未露出,便見御林軍將蕭玨拿下了。 “主子,宮中局面已經控制住,江北大軍侯在宮外,方合圍了整個燕京北城?!?/br> 領頭的督統(tǒng)沖江陽跪地,沈都統(tǒng)緩緩走到他身邊,兩人面上皆是破釜沉舟之色。 “江陽!你瘋了嗎?你為何這般執(zhí)迷不悟?” 蕭玨愣住了,本以為與蕭琛做好了交易,拆穿江陽的身份便能拿回屬于他的東西,誰知他竟然這般膽大妄為! “太子殿下,德妃娘娘的仇我替你報了,你就安心吧?!?/br> 江陽偏著頭,笑得極其猖狂。 蕭玨竟然肯為了個南琯琯軟禁陛下,這是他所料未及的,更沒想到忠義侯記恨秦王會孤注一擲遣人去追殺,老天爺既然將機會送到了他面前來,自己斷沒有不收的道理啊…… “你把琯琯如何了??。磕銓λ隽耸裁??” 蕭玨忽然急了,方才還鎮(zhèn)定的神色此刻像是瘋了般,也顧不上危險,徑直沖到江陽面前,拉扯著他瘋狂搖晃。 “我待她好著呢!昨兒大張旗鼓接回東宮好吃好喝伺候著,你何必這般激動?” 江陽打了個哈欠,抬手輕輕一拂,便將蕭玨推出丈許,“嘭”的一聲砸在了柱子上。 “你……噗!” 蕭玨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畢竟一直以來他和母后都以為江陽只會易容術,功夫也學得極差,不想他竟然隱藏實力! “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二十年前,比試那一日你是如何對我說的呢?你說我是哥哥,下手輕點兒才不會傷到你,你贏了父皇的獎賞分我一半,對嗎?” 江陽瞇著眼,面上的笑容盡管沒有濃墨重彩的掩蓋,依然驚駭又詭異。 “噗……” 蕭玨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看著自己胸口越來越大的空洞,駭然的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