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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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應(yīng)該是笑著跟紀還彬說了什么,朱開旭離得太遠沒有聽清。只等那男生微微側(cè)臉的時候,濯濯燦陽下,朱開旭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那男生長得很清秀,而且右邊眉毛下面有一顆痣,顯得既清純又性感。 且說紀還彬這邊,興致勃勃地拉著男生的胳膊說:“邱天聲,走走走,去食堂我請你吃飯?!睂Ψ酵凭懿婚_,只能跟著他離開。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住哪?待幾天?有空嗎,我可以帶你轉(zhuǎn)轉(zhuǎn)越城。你走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越城可大不一樣了?!?/br> 紀還彬像大炮似的一連串吐出好多問題,讓邱天聲措手不及,他一一回答,只是眼睛有些走神。 紀還彬一個人傻開心,說了自己這些年的情況,考警校的新奇,參加實戰(zhàn)演習的刺激,一旁安安靜靜的邱天聲只是聽著,不知該回應(yīng)什么。 很多時候都會有這種感覺,明明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忽的慢慢疏遠了,對方說的話你聽不懂,你說的話對方不知如何回應(yīng),一個眼神、一秒沉默都會覺得難挨。 紀還彬此刻滔滔不絕地聊著自己的種種,內(nèi)心卻不得不承認,他拼命說話只是無法接受緘默的尷尬。邱天聲也在點頭呼應(yīng),也會蹦出幾個感嘆詞接話,但每個眼神、每個表情都表明,隔著歲月的距離,他們都不似從前。 覺得這種想法太矯情,紀還彬用笑容掩蓋心底的傷感說:“快走,我請你吃飯,越城警察學院的食堂特別大特別豪華……” 兩人在食堂吃完飯,天色漸漸變暗,紀還彬帶邱天聲參觀校園,兩人聊開小時候的趣事,氣氛才不似剛才那般別扭。 快九點時,邱天聲提出要走,紀還彬只是關(guān)心地說:“學校離市區(qū)遠不好打車,要不你今天別走了,我宿舍同學校外租房,你可以睡他的床住一宿?!?/br> 無非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提議,下一秒瞥見邱天聲欲言又止的表情,紀還彬臉上忽而飄過紅云。 邱天聲全當沒看見,笑著說:“不了,我還是回賓館住吧?!?/br> 濃重的夜色下,邱天聲又說:“你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見面,不知是什么時候?!?/br> 紀還彬望著比他稍矮一些的男生,邱天聲鼻尖的那顆痣特別明顯,紀還彬憶起小時候的種種,忍不住上手想去戳,終在對方退了半步后,轉(zhuǎn)變了手的方向,拍拍他的肩膀:“好,你也保重?!?/br> ========== 晚上十點半,朱開旭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讓他去cao場認領(lǐng)學生。他特別納悶,穿了衣服風風火火趕過去,cao場邊上,一個教官正架著一個高個男生,那人哈著腰,地上擺著四五個空的啤酒易拉罐。 朱開旭一眼就認出來,喝醉的人是紀還彬。 “是你們班學生吧朱教官,交給你了?!?/br> 朱開旭一邊上去扶紀還彬一邊道謝,紀還彬大半個重量都壓向他。朱開旭心里罵著該死,出門忘帶手機了,這種情況應(yīng)該讓高修旸來接應(yīng)啊,畢竟朱開旭跟紀還彬還是有幾厘米的身高差。 “啊,我認識你……” 喝醉的男生摟著朱開旭脖子,說出的話伴著酒氣,臉上少見的潮紅。 “你怎么來接我了?看不出來啊,你還是有良心的。我收回以前說的話吧,我覺得小白眼這個稱呼還是不適合……善良的你……” 哈?紀還彬這是把自己認成付南風了?呵呵真有你的,朱開旭扶著紀還彬,吃力地往宿舍樓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好端端地干嘛喝酒???” 紀還彬一聲長嘆,含含糊糊地說:“今天有個朋友來看我,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我出生地不在越城,后來和爸媽移民過來,跟他也再沒聯(lián)系……” 朱開旭對紀還彬的身世有些了解,學生檔案上寫明他是移民,十幾歲時跟父母來越城移民定居。 朱開旭想起下午在cao場邊,看到的白襯衫背影的男生,心下了然。 “你們這么久沒見,應(yīng)該是高興的事,你還喝這么多酒?” “……你不知道付南風……我默默喜歡他好久了?!?/br> cao! 朱開旭腳下一個趔趄,身子猛地歪了半邊。 紀還彬沒隨他歪倒,用盡力氣支撐身子,目光看著前方,幽幽地說:“剛才我們分開時我還想,雖然他不說,不過或許對我也是有一些曾經(jīng)的懷念的??蓜偛牛抑徊贿^想讓他在我宿舍住一晚,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獨自背負這份年少情意那么久,可那個人對我,卻是半分垂愛也無。世間有很多可悲的事,我愛的人不愛我,大概算其中比較常見,又特別無可奈何的一種。 紀還彬安靜地站在原地,朱開旭看著這個大個子說出這種單戀故事,背影特別落寞。但是但是,朱開旭想,你不是之前還向我表白嗎?現(xiàn)在這種你單戀別人、別人又甩你的戲碼,你還告訴我,我特么算什么呀! 朱開旭很想吼他,話一出口,卻變成小心翼翼地詢問:“那……你現(xiàn)在,還喜歡他嗎?” 紀還彬回的也快,搖搖頭道:“不了,只是以前的心結(jié)而已?!?/br> “啊……這樣啊?!敝扉_旭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竟然輕快地、默許地、愉悅地,點了下頭。 然后高個男生忽又正色,眼睛深沉似水,流淌出許多無法辨明的意味,望著朱開旭問:“只是我很怕……我怕我現(xiàn)在的這次喜歡,也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你說,這可怎么辦?” 朱開旭在一片怔松中沒有回復(fù),月光下喝醉的紀還彬有些急色,主動湊過來問:“付南風,你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嗎?” “我、我、我……”朱開旭一著急成了結(jié)巴。 我特么不是付南風??!不過這種情況下,在你面前當付南風,或許更自在些吧。 見對方不答,紀還彬笑了一下,自嘲地說:“算了,你根本還是毛頭小子。” 他晃晃悠悠地轉(zhuǎn)身,扶著路邊的樹慢慢走,身后的朱開旭心虛地問:“你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朱開旭嗎?” 紀還彬轉(zhuǎn)身看對方,天色太暗,紀還彬看不清對面那人眼中的期待和緊張,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搖頭道:“不是啊……我喜歡的人,是高修旸。” 我擦擦擦擦擦擦! 朱開旭好像冥冥中被人射中一箭,還箭中心臟,他眼睛瞪得圓圓地嚷道:“你、你、你、你說什么?!” “哈哈,被嚇著了吧付南風……你對高修旸的眼神,我一下就能看出來。” 朱開旭大腦急速運轉(zhuǎn)了一秒,隨后才回過味來。啊啊啊,他是說付南風喜歡修旸?!我cao,今晚的八卦也太高能了! “不過啊,我覺得你可能沒戲……” 紀還彬搖頭晃腦地說,朱開旭被八卦的小心臟驅(qū)使,趕緊問:“為、為什么?” “因為我在高修旸的眼神中,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 他說得很堅定,像能憑眼神斷人心似的,朱開旭頓了頓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問:“那,你能看出,你這次喜歡的人,他眼神中的意思嗎?” 醉酒的潮紅慢慢退下,紀還彬臉上只剩疲憊,無精打采地說:“看不出啊……因為每次我看他,他都躲我。” 月光柔柔,深夜涼薄。月下兩人,高個的男生眼神深邃,抬起一只手,輕撫對面那人的臉頰。 “你說,為什么我看他的時候,他總是躲我呢?” 朱開旭再一次習慣性地、條件反射地、本能地低下了腦袋。 “他、他、他……他心慌?!?/br> “啊,為什么心慌?” 低頭的人想了許久,雪白臉龐染出緋紅,終于下了決心,順著那人灼灼目光,抬起腦袋。 “因為他怕看多了,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