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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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知道承安州的嘴里,從來都吐不出來好的東西,但荊一還是問道。 “哪條路?” “通往床上的路?!?/br> 車廂內的氣氛本來就不好,又因為承安州這句輕佻的話語,變得更加緊張。 荊一收回視線,垂眸,盯著放在膝蓋上的藥箱里的那把手術剪,如果可以,她會毫不猶豫地用這把剪刀將他的舌頭剪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 承安州見她不說話,眉梢挑了挑,道:“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你沒必要生氣!何況,就算是你真的打算為了葉非同的母親爬上我的床,我也不會要你,怎么說你現(xiàn)在都是我兄弟的女人,我承安州從不缺女人,更沒有跟我兄弟分享同一個女人的癖好。” 他要她,前提是她跟老二已經分開。 荊一沉了沉氣,將碘酒從藥箱里拿出來,“那你的意思是,今天這個忙你是不打算幫了?” “幫不幫決定權還不是在你?”承安州偏頭,掃了眼她手里的碘酒,而后收了視線,便不再說話。 荊一旋開瓶蓋,用棉棒蘸取了一些碘酒,給他擦拭臉上受傷的地方。 一邊擦著,她一邊在想,也不知道承靖州現(xiàn)在在哪兒,他臉上的傷,誰給他處理呢?今天他會回家嗎? “嘶——” 承安州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把抓住荊一的手腕,瞪著眼睛,“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還想不想讓那個老女人活了!” 該死的女人,給他處理傷還敢三心二意,就算他皮糙rou厚,也禁不起她捏著棉棒一個勁兒地在他的傷口上戳! “抱歉,我走神了?!鼻G一從他手里抽出手,將手里的棉棒扔進了車載垃圾桶內,然后又拿了一支新的,蘸了碘酒,朝自己的脖子擦去。 “一句抱歉就想了事?”承安州一把搶過她手里的棉棒。 荊一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但她現(xiàn)在有求于他,也是她錯在先,他要懲罰她,她也無話可說。 但在承安州捏著棉棒還沒碰到她傷口的時候,她卻還是下意識皺緊了眉梢。 “你覺得我會像你那樣也用棉棒戳你的傷口?”承安州冷笑,下一秒,他眼神一冷,反正在她心里,他也沒一點好,不如就遂了她的愿! “??!” 雖然事前做了思想準備,但荊一還是忍不住疼痛尖叫了一聲。 “抱歉,我手滑了?!背邪仓萦蟹N報復后的快感。 荊一咬了咬牙,從他手里將棉棒奪過來,丟進垃圾桶后又取了一支新的,蘸取一些碘酒,剛要再去擦傷口,不料棉棒又被奪走。 “承安州,我戳了你,你也戳回來了,我們兩清了!” 荊一用手捂著傷口,他要是再敢戳他,她就撕爛他的臉! “誰說我要戳你了?手拿開!” “我自己來,你把棉棒給我!” 僵持的結果是,荊一妥協(xié)。 承安州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給她擦完傷口撒了消炎藥后,卻說道:“老子這輩子除了在床上,還沒伺候過女人,你是第一個!” 荊一黑臉,三句不離床的人,一腦子的黃色東西! “怎么?你不信?”承安州故意問道,沒話找話。 荊一捏了捏手指,冷冷地看他一眼沒承安州,“你不覺得我們聊這種話題不合適嗎?” “我們聊什么話題了?你說床上這件事?。坑惺裁床缓线m的?你又不是純情少女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說,我們也沒聊什么啊,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深入聊一聊這個話題?!?/br> “承安州,我是你弟妹!” “你跟老二還沒結婚呢,怎么就成我弟妹了?最多也就是準的,但現(xiàn)在這個準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當不了了!不過你放心,老二不要你了,我要你,我不嫌棄你跟過老二還生了個孩子。” “承安州!” 荊一忍無可忍,她用力拍了拍擋板,“停車!” 她今天上他的車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她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才會自不量力的想著幫葉非同,被人羞辱,也是她活該! 但她現(xiàn)在不想被人羞辱了,別人的閑事她也不想管了,以后所有人的閑事她都不管了,今天就是個教訓,如果以后她再多管閑事,她就自己打自己一百個耳刮子! 承安州見她執(zhí)意要下車,臉上一沉,威脅道:“你這是不打算管那個老女人的死活了?” “別人的事,與我何干!停車!我要下車!” 荊一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她現(xiàn)在就想抽自己耳刮子! 她用力拍著擋板,黑子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就接通了前后的通話設備,但沒有升起擋板。 “州哥,出什么事了?” “停車!我要下車!”荊一喊道。 承安州冷冷道:“沒事!” “哦,好?!?/br> 黑子立刻關了設備,心想,幸好自己聰明沒有貿然升起擋板,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就從剛才陸初一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以及州哥一副求欲不滿的被人打擾的語調來看,后面絕對發(fā)生了少兒不宜的事情! 沒有承安州的命令,黑子是不可能停車的,而荊一想跳車更是不可能,因為她剛一上車,車門就已經鎖了。 荊一沒法跳車,又不想跟承安州再繼續(xù)待在這個逼仄的車廂內,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雙目赤紅地瞪著承安州,“讓我下車!” 承安州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車座上,不以為然地松了松肩膀,“荊一,我真不明白你在激動什么?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嗎?” 他頓了頓,點點頭,語氣輕飄飄道:“行,就算是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但你也不至于這么情緒激動吧?” “你??!” 荊一咬牙切齒,想一巴掌呼死他! 看她的小臉氣鼓鼓的,承安州忽然想起來以前在鄉(xiāng)間遇到的一種氣蛤蟆,用手戳它,它的肚子能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仿佛吹了氣的氣球似的,下一秒都會爆炸! 承安州忍俊不禁,抬手就戳了戳荊一的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氣蛤???” “你別碰我!”荊一甩了下胳膊,不讓他碰,“你才是氣蛤??!你還是癩蛤?。 ?/br> 別以為她頭發(fā)長見識短,不知道什么是氣蛤?。?/br> “癩蛤???”承安州哈哈大笑起來,“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天鵝rou?”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對,她陸初一就是天鵝rou,味道太美了,以至于他這癩蛤蟆都想吃。 荊一又羞又惱,一張臉紅得跟涂抹了辣椒水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頭不再搭理他! 混蛋,每次跟他說話,都能把人氣個半死! 承安州見她是真的生氣了,擔心盼了許久的兩人獨處用餐會成為泡湯,于是說道:“我可以賣你個面子,不殺那個老女人,但她吃了我兩千萬,總不能讓她白吃了?!?/br> “讓她把錢退還給你?!鼻G一轉過身跟他對視,“我現(xiàn)在就給葉非同打電話!” “都已經吃到她嘴里的東西,再吐出來,不臟嗎?區(qū)區(qū)兩千萬而已,老子壓根就沒放眼里!再說,一根舌頭,值兩千萬,這買賣打著探照燈都找不到,她舍得吐出來?” 荊一瞳孔一縮,“你,你讓人割了葉太太的舌頭!” “你很意外?我賣你個面子不殺她,但她總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點代價,一根舌頭已經是最輕的代價了!荊一,你別得寸進尺,惹我不高興了,就不是一根舌頭就能解決的了,一雙眼,一個鼻子,一雙手,兩只腳……” “你別說了!” 只是想想荊一都頭皮發(fā)麻,她知道他做得出來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他說的很對,一根舌頭已經是最輕的代價。 雖然,這兩千萬肯定是承安州故意讓葉太太要走的,但這同時也說明,葉太太貪心。 得到不該得到的,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就這樣吧,她已經盡力了,即便學長不滿怨她,她也無能為力。 下午,荊一打電話告訴葉非同,承安州已經不追究他母親的責任,但沒有提起那根舌頭的事。 而此時,葉非同正跟葉母在一起,兩千萬都已經到賬,葉母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雖說臉到現(xiàn)在還疼著,耳朵也還在嗡嗡響,牙齒也掉了兩顆,但這些慢慢都會好,等好了她去補兩顆牙齒,現(xiàn)在補牙技術都很高,做出來的假牙跟真的沒什么兩樣,更何況是大牙,別人也看不到。 所以這兩千萬,可以說是得來的特別輕松。 誰都不嫌自己錢多,況且這是兩千萬不是兩千! 這幾年葉家生意一路走下坡路,先是葉父投資失利,血本無歸,又投資房地產資金被套牢,房產現(xiàn)在施工了一半已經停工半年了,后來新產品又出了問題,今年上半年盈利是負數(shù)! 葉母因此去美容院保養(yǎng)的次數(shù)都比之前明顯減少了,這個時候手里突然有了兩千萬,她覺得自己的腰桿都直了! “母親,既然承安州已經放過去,這兩千萬你就必須退還?!?/br> “退還?”葉母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葉非同,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些錢是他應該給我的傷害賠償!我是理所應當?shù)玫降?!?/br> “母親——” “你別說了!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我不想聽!我還有事,你自己去醫(yī)院吧!” 葉母很生氣,拿著手包,憤然離去! 葉非同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禱,希望真如陸初一說的那樣,承安州能夠真的放過他母親。 …… 荊一回到家里,承全正在哭,哭得滿臉通紅。 “怎么哭成這樣?” “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開始哭,不知道又鬧什么?!?/br> 陸太太已經抱著承全哄好一陣子了,也不見好,而且還越哭越厲害,見荊一回來,她連忙催促她去洗手,“寶貝兒你趕緊去洗洗換個衣服你來哄他,mama真受不了了,耳朵都要被他給吵聾了。” 這孩子比之前承延年還鬧騰,不哭則已,一哭就跟開了大喇叭似的,吵得人心煩意亂的。 荊一洗完手換了身衣服下樓接過孩子,哄了還沒一分鐘,他就不哭了,但在一下一下地抽噎,長長的眼睫毛上掛著晶瑩的眼淚珠,模樣委屈地看著她,仿佛在說,mama壞,mama都不陪全全! “你這個小混蛋喲!真跟你爸一個樣!”荊一忍俊不禁,親了親他如剝殼蛋一般細膩光滑的小臉蛋兒,然后突然就板起臉,一臉嚴肅地說,“說吧,你到底在胡鬧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老實交代,你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爛!” 承全卻忽然咧嘴沖著她傻笑,笑得她的心都融化了,再也裝不下去,笑著又親了親他。 小磨人精哦,小磨人精!跟你爸一樣,能把人氣個半死! “媽,承靖州回來沒有?” “他沒跟你一起嗎?我還正想問你他晚上回家來吃飯飯嗎?” 除了陸老爺子,陸家的其他人還不知道承靖州的事。 荊一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于是趕緊圓,“他下午去公司了,說是晚上回來吃飯,我還以為他已經回來了?!?/br>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他現(xiàn)在在哪兒,我去廚房給你奶奶幫忙。” 陸太太起身去了廚房,荊一長吐了一口氣,見承全幾乎將整個拳頭都塞進了嘴里,她皺起眉,輕輕搖了搖頭,說:“兒子,你忘了你上次把拳頭塞進嘴里之后哇哇吐的事了嗎?怎么還不長記性呢?聽話,把手從嘴里拿出來,不然mama生氣了,mama一生氣就不要你了,把你自己扔在家里,今晚你自己睡覺覺哦?!?/br> 承全根本就聽不懂她說了半天在說什么,還一個勁兒地沖她樂呵。 “你樂呵啥呢?”荊一強行將小拳頭從承全的嘴里拉出來,拿了個小玩具轉移他的注意力,門口有腳步聲突然響起,她偏了下頭,以為是爸爸或者爺爺下班回來,沒想到竟然是承靖州。 但讓她驚訝的不是承靖州回來了,而是跟他身邊,一起出現(xiàn)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