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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嬌的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除了燕雙成,再沒有人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她是誰?誰是她?”眼淚終于還是沒忍住,顧惜惜氣狠狠地拿袖子抹了,不閃不躲地映著魏謙的目光,“呵,你叫的好生親熱!”

    一時之間,心上那些疑慮糾結,突然煙消云散,連魏謙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

    她這是吃醋嗎?

    聲音軟下來,魏謙低了頭,輕輕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惜惜又怔住了,她這樣對他,為什么他的語氣反而和軟了?

    魏謙沒等到她的回答,于是又重復了一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

    后面的話,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擰著眉,咽住了。

    卻見她眼中一滴淚,慢慢地,慢慢地透過睫毛,滑了下來,魏謙下意識地伸手想替她擦,堪堪只剩下幾毫厘的距離,猛地又收回手,一連退開了幾步。

    于是他看見,那滴淚順著臉頰滑下,沾在下巴上,末了又滲進寢衣的領口,領口處一痕白,又泛著浴后的微紅,在他記憶中,再往下去的話,應該還有一粒痣……

    顧惜惜被他看得面紅耳赤,忙拿起引枕擋在胸前,魏謙終于移開了目光,低聲道:“不要再騙我?!?/br>
    顧惜惜低頭不語。

    “那道遺詔,陛下已經(jīng)扣下了。”魏謙慢慢說道,“等孝期一滿,我們就成親?!?/br>
    顧惜惜一個激靈,扣下了!

    燕舜果然很看重他,為了他,竟然連先皇的遺詔都扣下了。

    她已經(jīng)沒有了依仗,該怎么辦?

    腦中念頭急轉,到最后一抹眼淚,抬起了頭:“我沒有騙你?!?/br>
    她還得繼續(xù)與他周旋,直到勝券在握。顧惜惜抱緊了引枕,慢慢地說道:“遺詔是你剛回來時我家求的,你也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說你和她的。我并不喜歡跟人爭搶?!?/br>
    “我跟她沒什么,”魏謙道,“你不要亂想?!?/br>
    遠處突然傳來極模糊的聲響,顧惜惜并沒有聽見,魏謙卻察覺了,立刻停住了說話。

    這動靜,似乎是她父母回來了。

    魏謙看了眼顧惜惜,將她衣衫凌亂,水汽氤氳的模樣一毫不差地收進腦中,低聲道:“我走了。”

    沒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不見了。

    身上所有的力氣突然都被抽空了,顧惜惜呆呆地坐在原地,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他活著,他就不會放過自己,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魏謙:媳婦對我惡聲惡氣的,原來竟然是吃醋,歡喜。

    魏謙:打是親罵是愛,歡喜。

    第13章

    五更鼓剛剛敲響,鎮(zhèn)遠侯府的車馬便駛出了大門,迤邐往宮中走去。

    顧惜惜窩在羅氏懷里,一夜不曾睡好,此時眼下有淡淡的灰色,只是閉著眼睛不想說話。

    羅氏撫著她的頭發(fā),低聲安慰:“別怕,今天跟你外祖母說一聲,把大長公主府的衛(wèi)隊調(diào)一些過來,那廝再不敢來的?!?/br>
    顧惜惜在她懷里點點頭,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可是那道遺詔……”

    “遺詔不行的話,咱們再想別的法子。”羅氏道,“一年的時間,咱們一家人,還有你外祖母,你舅舅,還愁想不出法子嗎?”

    母親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鬢發(fā),顧惜惜漸漸振奮起來。

    已經(jīng)很好了,至少現(xiàn)在,父母親都沒事,外祖母也沒事,魏謙再狠毒,也不過是孤家寡人,她有這么多親人,一定能殺了他!

    她伸手抱住羅氏,低低地說道:“我想殺了他?!?/br>
    羅氏見她聲音里透著怨恨,心里咯噔一下。昨夜他們夫妻兩個回去時,顧惜惜紅著眼睛說,魏謙又闖進去了,彼時她房里的丫鬟都被弄得昏睡不醒,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穿得好好的,頭發(fā)卻是濕的,像是剛洗過澡。

    昨天夜里顧惜惜怕的厲害,羅氏便沒有細問,此時正好顧和不在跟前,羅氏便小聲問道:“那廝昨夜,沒有把你怎么樣吧?”

    顧惜惜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魏謙那炙熱的,仿佛要剝開她衣服的目光似乎又盯住了她,她也說不清楚,昨夜到底有沒有被他看見,到底算不算有怎么樣。

    滿心里的話只是沒法說出口,顧惜惜又往羅氏懷里窩了窩,低聲道:“沒有。”

    羅氏放下心來,道:“以后你跟我一起睡。別怕?!?/br>
    “嗯?!鳖櫹О阉龘У镁o緊的,低聲道,“娘,你說那廝還有沒有別的仇家?”

    她已經(jīng)被魏謙盯上了,想做什么都很難,況且她也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要是魏謙還有什么厲害的對頭就好了,她記得有一招叫做,借刀殺人。

    羅氏想了想,道:“宋直?”

    “不要,”顧惜惜一口否決,“那種小人,還不如魏謙?!?/br>
    羅氏拍拍她,道:“別想了,再睡會兒,回頭等你外祖母回來了,咱們好好商量商量?!?/br>
    顧惜惜閉著眼睛,朦朦朧朧地剛要睡著,眼前零零碎碎,又是許多片段迅速閃過,顧惜惜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怎么忘了,還有燕雙成的丈夫,駙馬時驥呢。

    早祭結束時,燕舜公布了岐王燕淮的消息,他此前便得了嚴重的傷寒,又因為先皇的噩耗,病勢越發(fā)沉重,岐王妃和府中一兒一女也都不幸染病,為了防止病癥擴散,只能暫時封閉岐王府,嚴禁府中人等進出。

    雖然心里都存著疑惑,但總算給了一個說法,眾人便都山呼萬歲,贊頌君主英明。

    燕舜扶著太后往后堂去休息,屏退下人之后,問道:“母后,聽說父皇給鎮(zhèn)遠侯府留下了一封詔書?”

    “是有這么回事,”太后坐在軟榻上,問道,“怎么了?”

    “是給惜meimei的退婚詔書嗎?”燕舜問道。

    太后看他一眼,淡淡說道:“皇帝好快的耳報神。”

    “這幾日秘書省在整理歸檔以前的文牘,因此兒子才知道這回事?!毖嗨唇忉尩?,“母后,兩家的親事是從小就定下的,魏謙如今身份不同,對惜meimei又是一片真心,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以兒子看來,這封詔書要么就先收著吧。”

    太后垂著眼皮,隨意撥弄著腕上的佛珠,許久才道:“你姑祖母為著這事,問過我好些回了?!?/br>
    “姑祖母那邊朕去說?!毖嗨吹?,“太后放心吧,魏謙雖然話少了點,人卻是最可靠的,兒子敢打包票,惜meimei嫁了他,必定是享不完的福。”

    太后只是拈著佛珠不說話,又過半晌,忽地一撩眼皮,問道:“你二哥的病,怎么樣了?”

    “正在醫(yī)治,”燕舜神色不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時半會兒急不得?!?/br>
    “全郎才一歲,”太后念著燕淮兒子的乳名,道,“在那府里跟他爹娘待在一處,只怕過了病氣,反而更加不好,不如接進宮里來,他還小,你得了空親自提點著,總不至于長歪到哪里去?!?/br>
    燕舜想起那些年在潤州的情形,眼神便有些暗,許久才道:“容朕再想想?!?/br>
    他停頓片刻,又道:“詔書的事,母后也想想?!?/br>
    “好,我也再想想?!碧髧@口氣,“其實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無兒無女的,如今你父皇一走,我在這世上越發(fā)沒有什么牽掛了,不過是念著你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兄長,不想你將來后悔罷了?!?/br>
    燕舜見她臉上有些傷感,連忙道:“母后言重了,我和長姐都是您的兒女,這天下萬民,也都是您的兒女。”

    太后不置可否,過了片刻又道:“說到雙成這孩子,我怎么恍惚聽人說,她要跟駙馬和離,還跟魏謙走得挺近?”

    燕舜不動聲色:“這些都是外人胡亂揣測,長姐跟駙馬感情甚篤,并沒有和離的念頭?!?/br>
    “那就好,”太后點點頭,“雙成是你親jiejie,你剛登大寶,凡事都要注意些,她已經(jīng)和離過一次,再和離只怕有人說三道四的,對你也不好?!?/br>
    燕舜低頭不語,許久才道:“母后的教誨,兒子記下了?!?/br>
    凝香閣中。

    李妙英拉著顧惜惜躲在后院的樹底下,小聲跟她咬耳朵:“昨晚上牛駙馬被我娘打了,打得一張臉跟豬頭似的!”

    李妙英的生父前些年沒了,去年泰安長公主新招了牛駙馬為婿,李妙英年紀漸大,跟這個繼父并不親近,私下里并不稱呼父親,只叫他牛駙馬。

    顧羅兩家素來跟泰安長公主府走得近,昨天夜里羅光世的事情鬧出來以后,羅澍那邊就悄悄地給泰安長公主遞了話,提醒她多加留意,別被人暗算了,牛駙馬東窗事發(fā),當夜就被泰安長公主臭揍了一頓,

    顧惜惜撇嘴,牛駙馬色迷了心竅,放著新婚一年的妻子不知道疼惜,倒去外面養(yǎng)什么外室,還被人暗算了,就算打死也不虧。

    李妙英壓低聲音道:“惜惜,你什么時候看見牛駙馬那個外室的?”

    顧惜惜并不清楚中間的話是怎么傳遞的,顧忌著羅光世的面子也不好說,只問道:“表姨是怎么跟你說的?”

    “我娘不肯跟我細說,只讓我看見你時道個謝?!崩蠲钣⒏袊@道,“看樣子,我娘只怕要重新招駙馬嘍!”

    本朝風氣開化,莫說公主們,平民女子二嫁三嫁也是常見,所以顧惜惜也不覺得有什么,只道:“也好?!?/br>
    “惜惜,”羅氏站在廊上向她招手,“你過來一下?!?/br>
    顧惜惜忙走過去,羅氏帶著她來到另一處閣樓,晉陽大長公主和伍氏都在里面,關了門時,晉陽大長公主低聲說道:“牛駙馬那個外室死了,尸體一早被人發(fā)現(xiàn)在柳枝巷的河邊?!?/br>
    顧惜惜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羅氏的手。

    “這件事你們不要在對任何人提起,”晉陽大長公主又道,“尤其是光世的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就連泰安那里,昨天傳話時也瞞下了光世的事,你們今后跟她提起時也要留意,不要說走了嘴?!?/br>
    這件事雖然是羅光世中了別人的圈套,但羅光世與表姑父的女人有瓜葛卻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一旦鬧出來,羅光世的前途就全毀了。

    幾個人都鄭重地應下了,晉陽大長公主這才向顧惜惜問道:“惜丫頭,那道遺詔,真被扣下了嗎?”

    “魏謙是這么說的?!鳖櫹У?。

    “我再去求求太后,”晉陽大長公主嘆口氣,“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法子,你別著急?!?/br>
    顧惜惜點點頭,腦中再次浮起一個名字。

    時驥。也許轉機,就在他身上。

    午祭散后,顧惜惜提著水囊慢慢走著,一雙眼睛掩在睫毛底下,時不時瞥一眼四周,尋找著那人。

    轉過一處岔道,一個穿著重孝的男人正從岔道上搖搖擺擺地走過來,雖然也是一身毫無裝飾的粗麻衣服,但穿在他身上卻意外地妥帖風流,就好像這不是質(zhì)地粗糙的麻衣,而是綾羅綢緞似的,正所謂人穿衣,而不是衣穿人。

    時驥。

    顧惜惜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眼睛瞧著他,卻向邊上一個內(nèi)侍問道:“這位小公公,請問附近哪里有熱水?”

    那小內(nèi)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正在躊躇時,時驥已經(jīng)走到跟前,不緊不慢地說道:“清輝堂有熱水?!?/br>
    顧惜惜連忙福身行禮,柔聲道:“謝過時駙馬指點?!?/br>
    時驥瞧著她,語聲輕俏:“meimei不必客氣。”

    他正要走時,又聽顧惜惜向那小內(nèi)侍問道:“小公公,請問清輝堂在哪里?”

    時驥眉梢一挑,就有些似笑非笑起來,轉身看著顧惜惜,道:“左右我也閑著,我?guī)eimei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魏謙:今天是在別人的敘述中出現(xiàn)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