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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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護衛(wèi)就睡在外間,只要弄出聲響,立刻就能沖進來。 顧惜惜試探著起身,見他沒有阻攔,忙拉著被子坐直了,慢慢說道:“這么晚了,你要帶我去哪里?外面黑的很,我有些怕。” 去哪里?那座別院守衛(wèi)森嚴,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心腹知道那個所在,就把她在那里藏好了,誰也休想把她奪走! 被子圍在她肩膀底下,魏謙看見她穿著件粉藍色的寢衣,領(lǐng)口凌亂著,露出一痕肌膚,讓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發(fā)起燙來。 卻在此時,又聽她道:“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退婚?” 魏謙眉心微動,湊近了一些,問道:“為什么退婚?” 顧惜惜抬手將披散的長發(fā)籠在腦后,妙目向他一顧:“退思,你這樣兇神惡煞的,我不敢說。” 手臂抬起來,寢衣滑下去,記憶中軟軟顫顫的小臂,再次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魏謙突然口渴得厲害,喉頭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又聽見她道:“你背過身去。” 魏謙盯著她,道:“怎么?” “我要穿衣服。”顧惜惜一只手攥住寢衣的領(lǐng)口,“你該不會讓我這樣子跟你走吧?” 魏謙停頓片刻,將床前那支細燭挪到適當?shù)奈恢?,照得她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床前,這才慢慢地背過身去。 地上她的影子動了一下,細軟的腰扭著,探身去取架上的衣服。 魏謙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應該先脫掉寢衣,再穿外裳?那顆痣,是不是真的生在那處? 他立刻就要回頭,卻在此時,突然聽見咣當一聲脆響,似是什么東西摔碎在地上,跟著是無數(shù)個此起彼伏的咣啷聲,似乎什么東西在滿地亂滾,臥房的門咣一聲被踢開了,一隊女護衛(wèi)急急沖進來,門外還丫鬟大聲叫道:“來人啊,抓賊呀!” 魏謙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顧惜惜披著外裳,攏著領(lǐng)口,那些女護衛(wèi)拔刀將她團團護在身后,她便藏在她們中間,低聲向她道:“退思,你我已經(jīng)退婚,再無瓜葛,以后你不要再來了?!?/br> 她竟然還叫他退思。魏謙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垂目看向地面時,就見一個白瓷的撲滿碎在地上,里面裝的銅錢滾了一地,剛才發(fā)出那些聲音的,就是這東西。 她把這種小孩子用的玩意兒放在床頭,顯然是為了情急之下能夠砸碎,叫醒外面的護衛(wèi)。 她倒是防備他的好。 剛剛散去的血光刷一下填滿了眼底,戾氣翻騰著,魏謙盯緊了顧惜惜,冷冷說道:“為什么騙我?” 咣一聲,房門再次被撞開,顧和帶著另一隊女護衛(wèi)沖進來,擋在他身前,厲聲說道:“魏謙,你再敢無禮,休怪我不客氣!” 羅氏跟著走進來,沉聲道:“魏謙,退婚乃是陛下的旨意,你若是再糾纏不休,便到御前說話!” 屋里的人太多,一下將她那股子甜甜的香氣全都沖散了,魏謙心中焦躁到了極點,左手握刀,立時就要動手,他們?nèi)耸蛛m多,也休想攔得住他! 顧惜惜早已經(jīng)看見了,心中一凜。 在夢里她見過魏謙的身手。那時候有人硬闖別院,逢人就殺,魏謙把她藏在密室里,她看不見外面的動靜,只聽見滿耳朵都是兵刃撞擊的冷硬聲響。等魏謙殺退來人,放她出來時,滿院子都是尸體,血流成河,魏謙身上也濺著血,黑衣服的底子里透出紫紅色,蒼白的臉上兩片嘴唇紅得像在滴血,讓她幾乎疑心,是他殺人飲血,才有了那一地尸體。 當時院中,只有魏謙和他的幾個貼身護衛(wèi),他們不到十個人,殺了對方幾十個。 如果任由他動手,這些女護衛(wèi)必定死傷慘重。 況且此事,不適宜私了。 彎刀出鞘,寒光一閃,顧惜惜幾乎在同時開了口:“且慢!” 魏謙停了手,抬眼看她。 顧惜惜從人叢中走出來,眼睛看著魏謙,口中向顧和說道:“父親,魏統(tǒng)領(lǐng)登門是客,不如請到客廳說話?!?/br> 她一靠近,魏謙又能嗅到那股子香氣了,滿心的戾氣暫時壓制,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她口口聲聲叫他魏統(tǒng)領(lǐng),連退思都不肯叫了,她果然一直都在騙他。魏謙一言不發(fā),只是站著不動。 顧和側(cè)身讓出一條路,道:“魏統(tǒng)領(lǐng),請吧?!?/br> 顧惜惜近前一步,輕聲道:“退思,走吧。” 她的香氣,她柔和的聲音,一切都像從前一樣,假如不是事實擺在眼前,魏謙幾乎要疑心是自己誤會了她。 可她卻背著他,毫不留情地退了婚。魏謙冷冷說道:“不必?!?/br> 他邁步向外走,淡淡說道:“膽敢向你求親的,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br>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顧和沉著臉,半晌才道:“這廝簡直無法無天!” 羅氏慢慢掃過屋里的女護衛(wèi),沉聲道:“今晚的事,任何人都不得聲張!” “不,”顧惜惜挽住她,搖了搖頭,“不但要聲張,還要大張旗鼓地鬧起來。” 五更不到,京師衙門外頭就有喧鬧聲,上值的推官王芥揉著惺忪睡眼正要叫人來問,早有衙役飛跑進來說道:“王大人,鎮(zhèn)遠侯府夜里鬧賊了,鎮(zhèn)遠侯親自來報案,人在廳里等著呢?!?/br> 鎮(zhèn)遠侯府進賊了?顧侯爺親自來報案?王芥頓時覺得頭都大了,連忙整了整公服,一邊急急往外走,一邊問道:“侯爺那里丟了什么東西?” “砸碎了一個撲滿,少了幾文錢。”衙役說完,自己也覺得詭異,撓了撓頭,“我差點以為聽錯了?!?/br> “???”王芥頓時愣住了。一個撲滿,幾文錢,竟然勞動堂堂鎮(zhèn)遠侯親自來報案? 他本能地感覺到有問題,連忙道:“速速去請府尹大人!” 大長公主府中。 晉陽大長公主拉著顧惜惜的手,道:“很好,這種情形就該鬧起來,鬧得越大,你的余地越大。” 伍氏在邊上聽著,有些不解,便問道 :“可是母親,這么一鬧的話,萬一有閑言碎語傳出去,惜丫頭的名聲會不會受損?” “越是捂著不敢聲張,魏謙那廝越是肆無忌憚?!睍x陽大長公主道,“他大概也是覺得咱們會顧忌惜丫頭的名聲,不敢鬧出來,所以才這么放肆,咱們直接把這條路子斷了,以后他再想亂闖,就要多掂量掂量了?!?/br> “母親說的是,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那廝手底下管著影衛(wèi),咱們就只有這些人,哪怕日日夜夜防著,難免也會有個疏忽的時候,”羅氏道,“索性鬧出來,到時候有官府插手,圣人也不好偏袒他,再說那廝到底是官身,鬧到衙門里,他到底也有個顧忌?!?/br> 先前顧惜惜要報官時,羅氏也是擔心有損她的閨譽,后面聽顧惜惜解釋了,才覺得有道理,才是見母親也這么說,不禁慶幸女兒看得透徹。 伍氏還是覺得不穩(wěn)妥,嘆口氣說道:“外甥女兒將來還要招夫婿呢,這事鬧出去,就怕嚇退了那些有意提親的人家,可怎么處?” 顧惜惜倒是不擔心這個。誰都知道她跟魏謙定過親,也都知道魏謙纏著她纏得緊,這事又怪不得她,要是因為這個就疑神疑鬼的,那種人她也不稀罕。 她笑著說道:“那廝昨天走的時候還說,敢向我提親的,他都要殺了呢,所以暫時還愁不到這上頭,走一步算一步吧?!?/br> 晉陽大長公主先前并不知道還有這話,此時一下子沉了臉,道:“簡直無法無天!明天我就進宮,好好跟太后說一說!” 羅氏和吳氏見她生氣,連忙都上前寬慰,顧惜惜雙手奉上茶盞,柔聲勸道:“外祖母消消氣,真要是怕事不敢惹魏謙的,我也不嫁,這樣也好,就當那廝替我先選一遍人好了。” “好孩子,委屈你了?!睍x陽大長公主接過來抿了一口,不覺嘆了一口氣。 外孫女諸般都好,在京城的貴女中穩(wěn)穩(wěn)能排到頭一個,她從小疼她護她,盼著她能夠諸事順遂,誰知在最要緊的婚姻大事上,偏偏卻如此不順。 雖然已經(jīng)與那個煞神退了婚,但贅婿原本就很難挑到上佳的人選,如今魏謙再這么一鬧,越發(fā)要蹉跎了。 上哪兒找一個出身好、品行好,不怕魏謙糾纏,又知道疼外孫女兒的好男子呢? 晉陽大長公主沉吟著,忽然瞥見坐在末位的羅光世,不覺心中一動。 說起來這兩個孩子倒是般配,況且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好,絕不會因為魏謙對外孫女兒疑神疑鬼,再者羅光世背后是大長公主府,別人也許不敢得罪魏謙,羅家卻是不怕的。 至于招贅一說,兩家原本就是一家,無非掛個招贅的名頭,到時候多生幾個孩子,挑一個隨了顧姓,承繼侯府的家業(yè)就行,其他的,照舊可以隨羅姓。 如此一來,女兒女婿將來不愁沒了下梢,兩家人親上加親,怎么看都是四角齊全。晉陽大長公主不由得又看了眼羅光世,越看越覺得合適。 “母親,”羅澍拿著一張請柬走進來,道“泰安長公主兩天后生辰,下了帖子來請?!?/br> “我懶怠動,你們想去就去吧?!睍x陽大長公主道。 她看看顧惜惜,慢慢說道:“惜丫頭,你表姨肯定也給你家下了帖子,到時候讓你表哥陪著你一起去,免得魏謙再來聒噪?!?/br> 顧惜惜忙起身答應了,笑著向羅光世說道:“那就辛苦表哥了?!?/br> 羅光世嘿嘿一笑,道:“榮幸之至,meimei不用客氣。” 帶著仙子般的表妹一起出門,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表妹近來還要重新招婿,只怕那些素日里就蠢蠢欲動的好友同窗們都要爭先恐后來討好他,求他牽線搭橋嘍! 晉陽大長公主見他兩個有說有笑的,心里越發(fā)篤定,就是羅光世了! 這天夜里,鎮(zhèn)遠侯府各處都點著燈火,照得滿院子如同白晝一般,府中的護衛(wèi)個個全神戒備,京師衙門也派了差役協(xié)助防守,預備捉拿那個半夜闖進侯府,打碎撲滿,偷了幾文錢的古怪盜賊。 王芥作為接下這樁案子的當事人,被府尹推出來帶隊,此時宿在侯府客房中,越想越覺得蹊蹺。 看鎮(zhèn)遠侯府的模樣,似乎對這個盜賊十分緊張,丟了幾文錢而已,至于嗎? 再想起顧家原本的女婿,那個鎮(zhèn)日里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十分不好相與的魏謙,王芥不覺打了個冷噤,那個盜賊,該不會是他吧?聽說他從前就差點砸了侯府大門,闖進去下聘,如今被顧家退了婚,別是偷摸進來報復的吧? 假如是魏謙的話,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推官,就連府尹,怕也是惹不起! 王芥不由得雙手合十,暗自祈禱那盜賊千萬不要再來。 哪知剛念了一句佛,外面已經(jīng)一疊聲地喊起了抓賊。 王芥連忙跑出去,就見滿院子人都在追,圍墻上一個黑影子一晃,瞬間消失在墻外,跟著一個差役跑過來道:“王大人,賊子逃跑,我們的人已經(jīng)追出去了!” 王芥苦著一張臉,頓時不知是該祈禱抓住,還是該祈禱不要抓住。抓住了如果不是魏謙,自然皆大歡喜,可如果抓住了是魏謙,堂堂龍驤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京師衙門可不敢收押! 府門外,魏謙甩掉追捕的差役,臉色越來越難看。若只是她家的護衛(wèi),他倒沒什么顧忌,可對方是官差,他如今也是官身,卻不能做得太過。 很好,她是越來越會對付他了。 “大統(tǒng)領(lǐng),”一名影衛(wèi)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躬身獻上一摞書信,“懷山長公主藏起來的書信已經(jīng)找到?!?/br> 魏謙接過來略略翻看一回,目光晦暗。 原是為了她,他才讓人去尋這些書信,如今書信找到了,她卻拋棄了他。 他還要這東西做什么? 鎮(zhèn)遠侯府大張旗鼓地抓了兩天賊,到第三天時,就連深宮中的燕舜,也聽見了這個消息。 只稍微一想,便明白是魏謙,立刻讓人召了來,苦笑著說道:“退思,這是做什么?” 魏謙低著頭,道:“她不肯嫁,臣就帶走她?!?/br> 燕舜最知道他的性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退思,求親不是殺敵,你這樣不行。” 魏謙皺著眉,抬頭看他。 “殺敵要硬,對女人要軟,”燕舜道,“你見過誰兇神惡煞的,能求到女人?” 魏謙重又低下頭,許久才道:“臣不懂?!?/br> 燕舜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這些風月場上的事,想了想便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卷軸,道:“你看這是什么?” 魏謙湊近了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黃絹黑字,蓋著御寶,分明就是先皇賜給顧家的退婚詔書,為什么還在皇帝手里? “朕給顧家的是口諭,這遺詔,朕替你留著。”燕舜意味深長地說道。 口諭雖然也存檔,但不像詔書那般正式,更何況那詔書還是先帝的遺詔,比他的詔書分量更重。當時他被眾人逼住了,不得已同意了顧惜惜招贅夫婿,但他卻沒給這道退婚的遺詔,只下了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