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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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后仍然音信全無, 就連晉陽大長公主也坐不住了,一邊急急籌劃后續(xù)的布置,一邊打發(fā)羅澍到魏謙家中要人,又命他見不到魏謙絕不能回家。 羅澍在魏家等了一個多時辰,主人不在,唯有張乙官忙前忙后的張羅,先是推說魏謙并沒有回來,后面又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羅澍也不跟他糾纏,只管坐著等人,如今看見魏謙露面,便知道m(xù)eimei的擔(dān)憂多半是猜對了,便沉著臉說道:“魏謙,多承你出手相救,此事是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大長公主府和鎮(zhèn)遠(yuǎn)侯府改日定當(dāng)厚厚報償。我外甥女在哪里?我特來接她回家?!?/br> 魏謙看著他,心頭突然激起一陣憤怒,冷冷反問道:“接她?” 他們那么多人,卻毫無用處,當(dāng)初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擄走,事后又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找不到人,害她受了那么多苦楚。 這么簡單的事,他們都做不好,他如何能讓他們接走她? 魏謙慢慢向羅澍走近了,眼中似有火在燒:“都是你們無能,才害得她出了事,如今還有臉接她回去?回去又能如何?你們護得住她周全嗎?你們能保她平安嗎?你們一個二個都好端端的,唯獨讓她出了事!” 他知道顧惜惜很在乎家人,他也知道他不該得罪她的家人,但他無法不怨恨。大長公主府,鎮(zhèn)遠(yuǎn)侯府,說起來赫赫揚揚,那么多護衛(wèi)下人跟著,卻生生讓她出了事,整整三天,這些人連一點頭緒都找不到,何其無能! 他不能讓她回家,天知道江中則還留了多少眼線在京中,天知道她身邊還有多少危險,他決不能讓她離開他! 羅澍登時大怒。他出身尊貴,從來不曾當(dāng)面被人這般頂撞,況且魏謙又是實實在在的晚輩,敢這么對他說話,委實無禮至極。 然而他到底顧忌顧惜惜的處境,即便到這時也不愿意把事情鬧大,于是壓著火氣分辯道:“魏謙,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這般隨意調(diào)遣影衛(wèi)!我不跟你廢話,快把人交出來!” “既然知道你們不行,那就別再礙事?!蔽褐t瞧著他,目光狠戾,“我會照顧好她,改日我遣媒人上門,等出了國孝,我就與她成親?!?/br> 羅澍越聽越心驚,這分明是要把人扣下,直接強娶了,立刻斥道:“放肆!國法在上,豈容你這般肆意妄為!” 但他心里也知道,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十分棘手。 顧惜惜失蹤整整三天,消息一直被他們死死壓著,只盼能早點找到人,不至于傳揚出去壞了顧惜惜的名聲,但如今被魏謙這么一鬧,若想從魏謙手里討到人,除非去找皇帝,那么事情就瞞不住了。 況且皇帝,還是那么明顯地偏袒魏謙。 最要命的是顧惜惜已經(jīng)在他那里過了一夜,若是魏謙不要臉面,直接把這件事吵嚷出去,那么顧惜惜即便不嫁他,今后要想說親,也就難的很了。 羅澍壓著怒氣,決定先行緩兵之計:“魏謙,婚事咱們隨后可以慢慢商量,事關(guān)我外甥女的閨譽,我要先把她接回家,之后幾家人坐下來,再談其他?!?/br> 閨譽?魏謙心中怒意更甚,她危在旦夕,這些人想的居然還是閨譽?他冷冷說道:“沒什么好談的,我一定會娶她,便是留在我那里,于她的閨譽也不會有損傷?!?/br> “放肆!”羅澍有些壓不住火氣,“你這是要逼婚?” “她原本就是我的人。”魏謙轉(zhuǎn)身向外走,“我還有事,恕不相送!” 羅澍一個箭步追上來,攔在他身前,寸步不讓:“魏謙,當(dāng)初由陛下親自主持,兩家早已退婚!你若是再敢放肆,休怪我不客氣!” “隨便你。”魏謙看他一眼,道,“我不妨告訴你,徹底拔除江家之前,我決不會讓她再離開我半步!” 羅澍怔了一下,顧不得生氣,先急急追問道:“你是說,這事是江中則做的?” 魏謙停住步子,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情:“事到如今,你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還要接她回去?你們有什么本事護住她!” 羅澍見他不可能再好商好量,便也拉下臉來。顧和前去東海,是為了對付以江中則為首的海盜,而魏謙近來的動向他也知道一些,也是圍著江中則打轉(zhuǎn),不消說,顧惜惜被劫,就是因為他們兩個的緣故。 羅澍冷笑一聲,反問道:“我外甥女出事,難道不是因為江中則要對付你?她受你連累,你還有什么臉面口口聲聲說要護著她?” 一剎那間,魏謙熱血上涌,眼前再次出現(xiàn)母親倒在血泊中的尸體,刷一聲拔出了刀。 是他的錯嗎?這個糾纏了他無數(shù)次的問題重又浮上心頭,是不是他的錯?是不是他太沒用,是不是他沒有能力保護她們,才讓她們遭遇不測? 羅澍見他拔刀,頓時嚇了一跳,又見他雙眼赤紅,殺氣騰騰馬上就要動手的模樣,連忙也拔出腰間的長劍護在身前,卻在此時,又見魏謙閉了閉眼,收刀還鞘,澀澀地說道:“我會護好她,哪怕我賠上這條命,也絕不會讓她出事!” 羅澍聽得一愣,再沒想到他竟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還要再追問時,魏謙飛身一掠,早已消失了蹤影。 魏謙縱馬奔向城郊,馬匹越跑越急,熱哄哄的風(fēng)聲只在耳邊呼嘯,可他心里回響著的,卻是羅澍方才的話。 都是他的錯。都是因為他,她才受了這些苦楚。 都怪他沒能安排得更周詳些,都怪他偏要在這時候離開她! 烏騅越奔越快,疾馳的速度感一點點沖散心頭郁積的自責(zé)與憤懣,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與其千年防賊,不如斬盡殺絕。 殺掉那些人,殺掉所有傷害她的人,才能保她平安! 魏謙猛一下勒住了馬,停留片刻后,轉(zhuǎn)向龍驤衛(wèi)所奔去。 江復(fù)生很快迎出來,躬身回稟道:“大統(tǒng)領(lǐng),江中則在京畿附近的四處聯(lián)絡(luò)點都已拔除,共計殲敵兩百一十六名,繳獲文書五箱,擒獲主事四名,如今正在獄中審問,時駙馬在京畿附近共有五處聯(lián)絡(luò)點,昨夜時駙馬提前得了消息,緊急撤走了一部分人手和卷宗,屬下趕去后,最終擒獲主事兩名,殲敵八十七名,找到文書一箱?!?/br> “時驥那里,是怎么走漏的消息?”魏謙淡淡問道。 江復(fù)生知道他越是惱怒,語氣反而越是平淡,捏著一把汗回稟道:“屬下正在排查。” 魏謙看他一眼,道:“觀音院那個人,還有昨天船上的人,審出來了嗎?” “觀音院的是江中則的人,只負(fù)責(zé)跟蹤大統(tǒng)領(lǐng),別的什么都不知道,”江復(fù)生忙道,“昨夜船上的人都招了,也是江中則的人,唯有主犯受傷太重,至今還沒清醒,暫時無法審問,” “弄醒了審問,不論死活?!蔽褐t想起昨夜顧惜惜蒼白憔悴的模樣,不禁握緊了刀柄,“務(wù)必把江中則在京中安插的所有釘子都□□?!?/br> “是!”江復(fù)生連忙答道。 “派人去泰安長公主府,把梁牧送回家?!蔽褐t又道,“要大張旗鼓地送,越多人看見越好。” “是!”江復(fù)生答應(yīng)著,提醒道,“大統(tǒng)領(lǐng),陛下已經(jīng)幾次打發(fā)人來尋您了,大統(tǒng)領(lǐng)是否盡快入宮見駕?” 一旦見到燕舜,只怕就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便宜行事了。魏謙沉吟著還沒回答,門外已經(jīng)有隨從追了過來:“大統(tǒng)領(lǐng),顧姑娘要回家!” 魏謙馬不停蹄地趕回別院時,大門緊緊鎖著,他飛身掠上院墻,入眼便看見顧惜惜站在門內(nèi),神色肅然,院中伺候的丫鬟們既不敢跟她動手,也不敢放她走,只得團團擋在門前,魏謙一躍而下,展臂將顧惜惜打橫抱起,快步向屋里走著,低聲道:“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加更一次哦,愛你們,么么~ 第60章 顧惜惜身不由己, 落進魏謙的懷里,那股子日漸熟悉的松葉氣息包圍著她,他堅實的臂膀圈著她, 可她的一顆心,卻慢慢地, 慢慢地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打從一開始, 他根本就沒打算送她回家。 否則,那些下人們也不會這樣如臨大敵一般,竭盡全力阻攔她出門。 但她心里猶自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是自己弄錯了, 便拉著魏謙的衣袖, 輕聲道:“退思,我想回家了?!?/br> 魏謙不想騙她, 可他總得給她一個答案。 他抱著她快步走進屋里,先把門窗都關(guān)緊了, 又去拉上帳幔, 屋里一下子暗了下來, 這種隱蔽狹小的感覺讓他覺得安心, 但他發(fā)現(xiàn)她眼中很快流露出恐懼, 她緊緊抓著他, 滿臉都是難以置信,這讓他心里一疼, 連忙對她說道:“惜惜,我們兩個在一起。” 顧惜惜不愿意相信他的企圖,可又不能不相信,這情形, 和那些夢里一模一樣,心里恐懼著,身體抗拒著,她極力穩(wěn)住情緒,慢慢地說道:“退思,我想回家。” 魏謙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她走,可她這副模樣,又讓他不舍得,于是抱緊她,認(rèn)真地說道:“惜惜,我們兩個在一起,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我會盡快去你家提親,等出了國孝,我們就成親?!?/br> 這里怎么可能是她的家?這是她送了性命的地方!顧惜惜頓時失去了冷靜,用力推搡著掙扎著,急急說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你讓我回家!” 她雖然力氣比他小得多,可不管不顧地鬧起來時,又像一只被激怒的貓,爪牙鋒利,魏謙想要制住她,但又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想要放松一些,又怕她趁勢會跑掉,情急之中,只能用臂膀緊緊地箍著她,胡亂在她額上吻著,道:“惜惜,你別生氣,我陪著你,只有我陪著你,你才安全?!?/br> “我不要!”顧惜惜掙扎著說道,“我要回家!” 魏謙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么辦了,只好繼續(xù)吻著她的額頭,喃喃地,將她的名字喚了一遍又一遍,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顧惜惜竭盡全力也沒能掙脫他,不得不慢慢安靜下來,驚恐消失了,只剩下疲憊和失望,她哽著嗓子問他:“我想回家,你為什么不讓我回家?” “惜惜,”魏謙見她不再掙扎了,還以為她已經(jīng)認(rèn)同了他的想法,連忙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剛才見過你舅舅了,我馬上就去你家提親,我們會在一起的,你不要走,我得守著你。” 他果真是,要把她關(guān)在這里了。顧惜惜明知道答案,卻還是不肯死心,偏要再去問,偏要他親口給她確認(rèn):“退思,你是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嗎?” 魏謙本能地辯解道:“這里最安全,有我守著你,沒有人能傷到你?!?/br> 顧惜惜心里冰涼。 雖然過程不同,但,和夢里一樣,他最終還是把她囚禁在了這所黑魆魆的別院。 接下來,她還是會那樣死掉嗎?而他,也會跟著她一起死? 心底最深處一股子憤懣不平騰地升起來,不,她已經(jīng)這樣努力了,怎么能還是這樣的結(jié)局? 她不甘心,她絕不會就這么認(rèn)命! 兩個人離得太近,魏謙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能看見她的眼睛,清冽地讓他心疼,又明亮得讓他歉疚,愛意和歉意交織在一起,魏謙慢慢低下頭,向她眼皮上吻下去。 卻吻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用手擋在中間,輕聲道:“退思,我腦子有點亂,你放我下來,我得好好想一想?!?/br> 魏謙把她放開一些,小心地窺探著她的神色。她好像不害怕了,也沒那么生氣了,她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他的安排,這讓他心頭的重壓一下子減輕了大半。 于是他輕輕地將她放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半蹲在她身前,伏在她膝上仰起臉看著她,低聲道:“惜惜,外面太危險,那些人保護不了你,在這里你是安全的,我會把一切安排妥當(dāng),盡快定親,出了孝期就成親,你想讓我入贅的話,到時候我們搬去你家里?!?/br> 他緊張地等著她的回應(yīng),但她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魏謙心里又開始慌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學(xué)著她平時口氣,追問了一句:“惜惜,好不好?” 他濕濕的眼睛看著她,他的目光執(zhí)著又深沉,有一剎那,顧惜惜幾乎要放棄堅持,幾乎要由著他算了,但她很快清醒過來,硬下心腸對他說道:“假如我不肯呢?假如我一定要走呢?” 魏謙神色一變,戾氣翻騰。這一剎那,顧惜惜看到了夢中的那個他,這讓她不寒而栗。 魏謙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她眼中,有多么可怕,他依舊緊緊地抱著她,低低說道:“我不會讓你走?!?/br> 哪怕會因此惹她生氣,他也絕不會讓她離開半步,因為比起死亡來說,其他的一切,他都能承受。 他將臉貼在她膝上,憑著心中本能的愛意,又補了一句:“哪怕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護你平安?!?/br> 顧惜惜滿心的失望與憤懣,在聽見他這句話時,又被撫平了大半。她抬手撫著他的頭發(fā),茫然不知所措。 他是珍視她的,但他所用的方式,又讓她困惑。 她對男女情愛并非一無所知,她的父母親恩愛了半輩子,她見過他們相處時的情形,他們絕不會把心愛的人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連行動都不允許自主。 可他這樣在乎她,又讓她不忍心對他絕情。于是她的手撫著冰涼的頭發(fā),慢慢落下去握住他的手,輕聲道:“退思,等出了國孝,我會跟你成親……” 話沒說完,魏謙已經(jīng)驚喜地抬頭,緊緊地抱住她,急急問道:“真的?” “真的,”顧惜惜點點頭,放柔了聲音,“但是退思,現(xiàn)在你得讓我回家,我不能留在這里,我不喜歡被你關(guān)在這里?!?/br> 魏謙一下子從狂喜的巔峰跌落到了谷底,悶悶地說道:“你不能走,只有這里才安全?!?/br> “我會小心些,我身邊也有護衛(wèi),不會再出事的?!鳖櫹托牡睾逯巴怂?,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地方,而且我娘一定很擔(dān)心我,她還生著病,我爹又不在家,我得早些回家去照顧她?!?/br> “你娘這幾天住在大長公主府,有人照顧她,你不用擔(dān)心?!蔽褐t又低下頭去,伏在她膝上說道,“你要是不喜歡這里,那咱們再換個地方,但是你家里現(xiàn)在不行,他們沒用,他們護不住你?!?/br> 顧惜惜終于死了心。他不會放她走的,她得另外想辦法。 硬闖,絕食,發(fā)脾氣,這些法子她在夢里都試過,他都能應(yīng)付,并沒有什么用,在夢里她曾經(jīng)想殺掉他——如今她倒是有大把的機會下手,他根本就不防備她,但她卻不可能下手了。 原來心里有了羈絆的時候,行動起來,就會束手束腳。他沒有像夢里那樣對她,是不是也因為,心里有了羈絆? 顧惜惜在復(fù)雜的情緒中慢慢撫著魏謙的頭發(fā),幽幽說道:“退思,你難道不明白么?這不是換個地方的問題,就算你換個別的地方,我也不會喜歡的,我想回家,我想我娘。我會跟你成親的,但你這樣關(guān)著我不放,我不喜歡?!?/br> 她的手又軟又暖,像記憶中母親的感覺,魏謙心里暖洋洋的,身上懶洋洋的,只是伏在她膝頭不想動,低低聲說道:“我沒有關(guān)著你,你想去哪里都行,只要別出了這個院子。這里最安全,院里院外我都安排了人手,誰也休想傷害你?!?/br> 可那些夢里,她卻死在了這里。顧惜惜嘆了口氣,最后一次問道:“退思,你真不準(zhǔn)備放我回家?” “我守著你,我們兩個在一起?!蔽褐t抬起臉來,眼巴巴地看著她。 果然,還是不行。顧惜惜移開目光不去看他,輕聲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