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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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要是嚇得不敢來了,無人保護的鄭大少爺,可能會被地下那個兇悍的玩意兒撕成幾萬段。 和勻朱砂,唐心幼十指青蔥,指尖靈巧,她將一大塊紙,慢慢疊好,裁成合適的大小,鋪平,下筆揮灑自如,筆觸行云流水,停筆,一張符就畫好了。 “這是迅雷符……”云虛碰都不敢碰,“小友跟周老說師承乾陽山,別是你哄周老玩的,乾陽山幾時出過這樣的人物!你這幾張符紙已經(jīng)是宗師級別了!” 被這樣直白的夸獎,唐心幼也難免心里喜滋滋的,她面上只是勾唇淺笑,手下卻多畫了幾張符紙。 煞氣失衡,唐心幼點燃一張喚靈的符箓,向著地下,比起讓這位貝勒爺縮著頭,拖延時間,唐心幼選擇強行把他拽上來。 喚靈符箓的靈力深入,卻有一道陣法攔著。 唐心幼驚訝的又點了一張喚靈符。 那道阻隔俗世打擾墓主人的陣法,是乾陽山所出。 這墓主人,還和乾陽山有所關(guān)聯(lián)嗎? “道長,心幼這是在做什么?”李璐思小聲的問云虛道長。 “她她她……她要把地底下作祟的那只鬼召喚出來?!?/br> “還能這樣?”李璐思想著清朝的鬼……腦海中率先出現(xiàn)的是僵尸片里,穿著一身朝服,青面獠牙的僵尸。 地下埋了十多年,說不定身體還腐爛了,裹尸布襤褸地掛在身上。 “你敢!你知道地下的是什么怪物嗎?他的墓上就有封印陣法!他要是被你強行放出來,不只是你們不能活著離開,方圓之中都要遭災(zāi)遭難!” 鄭英銳梗著脖子,恐懼茫然,聲嘶力竭地說:“你們讓我走吧,我可不能跟你們陪葬!” 他想要走,手機響了起來。 “喂,我到了,外面的封條什么意思?” “大師您快來!您想辦法進來,快來救救我,這里的人都是瘋子!” 商場扯上黃色封鎖線前,站著一名身材瘦小的道士,道士穿著一身灰突突的道袍,肩上掛著一個褡褳,他須發(fā)盡白,眼睛細(xì)細(xì)小小的,鼻子下是兩撇胡子,下巴上是山羊胡。 別看他眼睛小,卻目漏精光,鉆進商場時,他先是掐算一番,并算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不過鄭家公子出手闊綽,搏一搏,他不想放過這次掙錢機會。 他探頭探腦的鉆進去,天井里刮著一陣陰風(fēng)。 風(fēng)里卷著煞氣。 “那邊是誰!”云虛道長大喊一聲,已經(jīng)有人上去把矮小的男人按?。?/br> 鬼鬼祟祟的看著不像是什么好人。 “別別別壓我脖子?!北蝗搜杆侔丛诘厣系牡朗?,反抗不了幾個人,頓時服軟,云虛道長的幾個弟子,身上還都穿著道袍,瘦小的道士猜測他們是戧行的。 同行如冤家,矮小道士更不敢說話了。 “道長!道長你終于來了?!编嵱J臉上恢復(fù)了幾分神氣。 施工時,發(fā)現(xiàn)這塊地方有異常,鄭家先是找玄學(xué)協(xié)會里,一位相熟的法師,法師看了以后,只說地下有一套陣法,不知道作何用的。 這里此處龍背脊,風(fēng)水旺盛,地方志上寫過,這里埋著一位皇親國戚。 法師不敢犯險,出了差錯,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扛起責(zé)任,沾了龍血的惡鬼,非同小可。 地下尸氣像是一汪泉眼涌了上來,全部人俱是一驚。 “何人!擾我清眠!” 一股濃稠尸氣混沌了人眼,這股氣飄到了小女孩小美的身邊。 黑氣將小美包裹??!從黑氣里,顯露出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狹長中帶著清貴,上挑的眼角是慵懶和蔑視的韻味。 那雙眼眸定在唐心幼身上。 “牙尖嘴利,本貝勒爺就是不讀書不看報!礙你什么事了!”那道男生清越,但語速快,開口時,一雙好看的眼睛營造出的高冷,敗得一干二凈,語調(diào)甚至有些像是街頭巷尾的潑婦罵街。 “一看你們都是些窮苦人家出身,見我怎么都不跪拜!” “您是怎么看出我們窮苦的?”李璐思壯著膽子問道。 “一個個都衣不蔽體的,想必是沒錢扯布,像是我家小美,她說她娘親連糖都不給她買。” 想必是大人怕孩子吃糖多了壞牙,扯出來的謊話。 他說著,尸氣散去大半,半空中,兩只鬼又露出來了。 奇怪的是小美身上的傷全都消失了,拘謹(jǐn)?shù)淖ブ惱諣數(shù)某?,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還有些后怕。 貝勒爺穿了一身深藍色的朝袍,胸前繡了一大片的珍獸,看樣還是一名武官。 “好帥?!崩铊此继ь^看著,突然就不怕了。 除了是個光頭外,這個貝勒爺樣貌俊美。 負(fù)手而立,貝勒爺器宇軒昂立在空中,他眼神下撇,“唐心幼?!?/br> 唐心幼難得對誰笑,“您的手受傷了?!?/br> 藏在背后的手不自在的握了握。 小美不會無緣無故的恢復(fù)這一派天真。 她身上的五根鎖魂釘,給小女孩的痛苦,也不會說消失就消失,但是能轉(zhuǎn)嫁,愿意把鎖魂的痛楚,轉(zhuǎn)嫁到身上,難怪小美愿意親近他。 貝勒爺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唐心幼,算你有良心,見到我還知道關(guān)心兩句?!?/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淺夢璃的九瓶營養(yǎng)液,可持續(xù)發(fā)展,天天都有嗎?這么棒嗎?愛了愛了! 唐心幼:貝勒爺單方面說,那些年我跟他有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第34章 倨傲的貝勒爺?shù)穆曇粲朴苹仨憽?/br> “嗯?”幾雙好奇的眼睛探尋過來。 唐心幼這個當(dāng)事人, 比他們還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勞煩貝勒爺把話說清楚?”唐心幼能想到的,和他關(guān)聯(lián)的,也就是地下有一道乾陽山的陣法,那道陣法是保護亡者, 不被凡塵人世侵?jǐn)_的, 也是阻擋鬼魂, 作亂人間的。 乾陽山的弟子,主修符箓, 但是乾陽山傳承里, 陣法和丹藥也十分高明,丹藥早就傳承斷代。 但最后一個融會貫通陣法的師叔祖隕落以后,乾陽山只有天賦卓絕的唐心幼,摸索著修煉了一點陣法, 師父雖然總愛說她不務(wù)正業(yè), 卻沒管教她。 陣法修煉上,唐心幼多高深說不上,勉強能出去唬人。 比如今天,換一個人來,就認(rèn)不出地下的陣法是乾陽山的。 “你……”漂浮著的貝勒爺疾馳而下,停在唐心幼的面前, 與她對視。 貝勒爺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失落, 而后是震怒! “你不是唐心幼!”也不知道哪里觸怒了這位封建殘余,他周身氣魄暴漲,震碎一樓好些玻璃門窗。 她不是唐心幼還能是那個?唐心幼挑眉,這位貝勒爺身上的煞氣是戰(zhàn)功,他曾從尸山血海爬出來,他腳下是尸體, 他身上是血污,這種鬼比較難纏…… “你不是唐心幼!”貝勒爺又重復(fù)一遍,二樓的玻璃也碎的的差不多了。 “那我是誰?”不忍心看他這樣糟踐東西,唐心幼的笑容靜默無言,面對這張古井無波的臉,貝勒爺說不出她不是唐心幼的話。 他看著周圍,金碧輝煌的嶄新商場,這些建筑他沒見過,他看著唐心幼身上的穿著,雖然手臂和修長的腿裸露在外,但是布料垂感極佳,有些像絲綢,絕不是窮人的東西。 而且很好看。 時過境遷,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生前不一樣了。 他死后,應(yīng)該是唐心幼埋葬的他。 算算他死了也有一百年了,唐心幼多么神通廣大,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唐心幼就離開人世,他有些悵惘,嘴上卻又如同連珠炮一樣,“你都不知你是誰?你還來問我?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這呆呆傻傻愣愣的樣子,好像是不太知道。 “那個女人!你來說說這兩個人是干嘛的?!必惱諣敯菏淄π氐恼f。 唐心幼搭理他才有鬼。 他指著鄭英銳和矮小的道士,那兩個人縮在一起,想要躲開他的手指。 冷汗浸濕了他們的衣衫,顫顫巍巍的挪動腳步。 這怎么可能躲得開! 一個閃身,貝勒爺青白的鬼臉就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啊啊啊——”比起鄭英銳的攤在地上的尖叫,道士就顯得懂事得多,他撲通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 “你把一個小女孩的手掌,腳掌釘穿,頭骨敲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很疼,她很怕,她也想要求你們饒了她?!必惱諣?shù)穆曇舻偷偷摹?/br> “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們!” “你們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就血債血償吧?!必惱諣攺堥_雙臂。 地面顫動,地板開裂,地下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一個小小的棺材起出來,血紅的棺材上,還有墨斗彈的黑線,這是要將魂魄生生世世困在這里。 小棺材上滲出的尸氣濃稠,尸水沿著縫隙滴出。 貝勒爺五指張開,猛然一握,小棺材碎裂,一陣腐臭蔓延,腐壞的rou.體中,五根鎖魂釘叮鐺掉落在地上。 “她慘嗎?”貝勒爺問。 兩個人面如金紙,抖如篩糠,不敢接話。 “你們會比她更慘?!?/br> 這個道士,在地上布置了鎮(zhèn)壓他的陣法,用小女孩作為陣眼,他在地下,聽見一個小女孩被殺害時,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反抗,她掙扎,她年紀(jì)那么小,甚至不能理解,為什么她要遭遇這些痛苦,她的身體被釘進棺材里,她黃色的小裙子被染成暗色。 陣法之下,他聽見了。 聽見鄭英銳除去心頭大患時,快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