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執(zhí)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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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要到上界,或是去下界,都需得皇階武王以上的實(shí)力才行,這是上界的規(guī)矩,你們的實(shí)力可是到了?” “到了?!?/br> “好,好,這便省事多了?!?/br> 老婆婆話罷,便站在了身子,走到了一個(gè)抽屜旁邊,將其拉開,來回翻找了起來,輕笑道:“我記得這抽屜里有兩張通往下界的船票,還是我十幾年前買的,如今過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了。 船票在十幾年前,只要出了銀子便能買到,現(xiàn)在聽雪殿管的嚴(yán),不準(zhǔn)上界人到下界去生事,單有銀子是不成的?!?/br> 老婆婆正在說著,突然哎呀一聲,笑容慈祥:“找到了?!?/br> 她說罷,便從中拿出了兩張沾了灰塵的船票,輕輕吹了吹,朝著白瑾瑜走了過去:“瞧瞧,十幾年未動(dòng)它,都有些泛黃了,好在還算完整,還能用。” 白瑾瑜朝老婆婆道了聲謝,便將船票拿到了手中,垂眸看了一眼,好奇道:“這船票沒有使用期限嗎?” “使用期限便是十五年,你們來的正巧,還有一個(gè)月,便滿十五年了。你們看,這船票每月的第三日能用,是下午走的船……呀,今日便是第三日!等到這個(gè)月月底,船票便過期了!” 老婆婆驚然醒悟,忙又算了算時(shí)間,道:“馬上就要到下午了,你們得趕緊趕到船上去,若是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多謝婆婆,敢問到何處去上船?” 白瑾瑜將車票攥緊,眸底掠過了一抹感激。 “你出了房門,先一直往東邊走,走上約一個(gè)時(shí)辰,有一座拱橋,你們站在拱橋上等著。每二十分鐘,便有一輛船經(jīng)過,等到天字號船來了,你們吶,一揮手,船便會停下來了。” “多謝婆婆?!?/br> 老婆婆笑著搖了搖手,一邊嘆著氣,一邊拿了一個(gè)牛皮袋,將剛烤好的奶餅,全都倒了進(jìn)去,放在了宮敏之的手中:“原想留你們住幾日,如今也來不及了,日后你們再來了上界,若還記得我這個(gè)老婆子,便來看看我。 興許那時(shí),我便有了元浩帝君的消息呢?至于這些奶餅啊,你們便路上吃。” 白瑾瑜心中一動(dòng),望向老婆婆的眸中,增了幾分深意:“敢問……婆婆名諱?” “因?yàn)槲沂茄绢^,不受重視,便無人給我起名字,我母家姓陳,婆家姓興,后來,他們便喚我陳興婆婆?!?/br> 宮敏之聽了她的名號,心中一動(dòng),瞇起了妖魅的眸:“原來……婆婆是上一任金城城主。” 白瑾瑜雖未聽說過陳興婆婆的名號,宮敏之卻是對此有過了解的。 白瑾瑜面色一動(dòng),也朝著陳興婆婆望了過去。 金城上一任城主? “這些啊……都是陳年往事了,過去了,過去了?!?/br> 陳興婆婆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爾后突然就生了興致,道:“丫頭,不知你為何要尋元浩帝君?我也不再瞞你,我以前同元浩帝君見過幾面,那時(shí)我還執(zhí)掌者金城,他還曾幫過金城,同我吃過宴,喚我一聲婆婆呢。 就連他和容丫頭成親啊,我都在他們身邊,幫他們張羅過婚事。不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已物是人非,時(shí)間過的多快啊?!?/br> 陳興婆婆朝著窗外望著,眸色迷惘間,帶著一抹不忍和惋惜。 “容丫頭多好的人啊,就連這奶餅,都是她教我做的,可惜……” 白瑾瑜心頭猛地一跳,不知為何,眸色突然有些發(fā)紅。 她分明……對母親沒有任何印象的,可陳興婆婆提起她時(shí),她的心里面,為何突然這般酸澀? 她以前將容云當(dāng)做母親時(shí),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陳興婆婆見白瑾瑜的神情不對,一怔,忙道:“丫頭啊,你這是怎的了?” 白瑾瑜眸中掠過了一抹微茫,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車票。 她猶豫了幾秒,怕錯(cuò)過了這次機(jī)會,便再不好遇上了,決定搏一搏。 白瑾瑜深深地朝著陳興婆婆望著,緩緩跪在了地上。 陳興婆婆的雙眸微瞇,眸色復(fù)雜:“丫頭,可是有事要同我說?” 白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將自己尋元浩帝君的原因,告訴了陳興婆婆,但她多留了一個(gè)心眼,并非說出自己真實(shí)的身份。 倘若陳興婆婆真的同元浩帝君相識,定然能猜出她的身份。 陳興婆婆深邃的眸微瞇,細(xì)看之下,雙眸有些發(fā)紅,她似是猜到了什么,忙握住白瑾瑜的手,將白瑾瑜給攙了起來,聲音發(fā)顫。 “你放心,婆婆定然竭力幫你尋找元浩帝君的下落,若實(shí)在尋不到他,婆婆也能想辦法,幫你緩解一部分毒素,若到了生死存亡的時(shí)刻,定要記得來尋我!” 陳興婆婆拍了拍白瑾瑜的肩,踉蹌地走到了內(nèi)屋,拿出了一個(gè)巴掌大的錦袋,強(qiáng)行塞到了白瑾瑜的手中:“這里面有一百多顆日月石,拿著,到下界有大用處!” “多謝婆婆?!?/br> 白瑾瑜也未曾客道,便將日月石放入了懷中。 “不用謝,天色不早了,快點(diǎn)去了,當(dāng)心誤了時(shí)辰?!?/br> “好,告辭。” 白瑾瑜深深地望了陳興婆婆一眼,眸中帶著感激,抱了抱拳,便帶著宮敏之離開了此處。 等到她走后,陳興婆婆長嘆了口氣,擦了擦發(fā)紅的眼眶,搖了搖頭:“可憐的孩子……” 孤苦無依這么多年,連母親的面都不能見到,父親也不知所蹤了……她在下界,究竟是有多難,才來到了上界啊。 只可惜……過去了這么多年,如何才能尋到元浩帝君呢?難,難啊…… 兩個(gè)時(shí)辰過去,白瑾瑜已經(jīng)同宮敏之一起,坐在了通往下界的大船上。 在這所大船上,并沒有設(shè)置座位,而是每兩個(gè)人一間房。 此處的房間同下界相差不大,唯一不同之處,便是連地面,都是珍貴的玉元石制的,若是挖出一塊,將其放到下界,江湖定然因?yàn)闋帄Z此物,而將大亂。 這……便是上界同下界的根本區(qū)別,其次,便是武功高低。 也難怪,下界中那般多強(qiáng)者,都想要到上界來,上界寶物的確多。 “妹子,陳興婆婆并不僅僅是金城的上一任城主,她還是金城的創(chuàng)建者?!?/br> 宮敏之見白瑾瑜問他有關(guān)陳興婆婆的事,便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她。 “已經(jīng)死去的金城城主,也就是華研的父親,乃是陳興婆婆的徒弟,抓你的華研,見了陳興婆婆,也得敬她幾分。日后若華研再尋你的麻煩,你可直接去尋陳興婆婆,去幫你做主。” 宮敏之話罷,白瑾瑜垂下了眼簾,輕輕嗯了一聲。 此刻她的心緒極亂,全都是在想著元浩帝君的事,甚是心神不寧。 “約莫三日后,便能到下界了,到了下界后……你準(zhǔn)備作甚?” 宮敏之單手托著腮幫子,半倚在了椅子上,妖魅的眸中帶著笑。 “尋宮楚河,對付巫蠱城?!?/br> 白瑾瑜的聲音清冷。 “再然后呢?” “尋元浩帝君,解開我身上的毒。” “人海茫茫,上界更大,若是尋不到呢?” “那我便在臨死前的幾個(gè)月,和他一起走遍萬里山河。” 白瑾瑜抬起了眸,眸色坦然,清冷中透著燦爛,不免得令人看的癡了。 “你倒是將生死看的淡?!?/br> 宮山月一笑間,恍若三月春風(fēng)拂面。 “看不開又能如何,一日一日的……也得好好過。你呢?還是要籌兵,去奪大明皇位么?若這般的話,我們下次再見時(shí),會是敵人的身份?!?/br> 白瑾瑜眸中掠過了一抹利芒。 宮山月輕呵了一聲,垂下了眼簾,望了一眼修長的手指,淡淡道:“我問你一件事?!?/br> “何事?” “世界上……真的有魂魄嗎?” “這和你奪不奪皇位,又有何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若是我得到了大明皇位,她的魂魄……便會在大明宮內(nèi)陪著我,一直一直……陪著我,待我壽終正寢,她會帶我離開,我們便能……永遠(yuǎn)永遠(yuǎn)生活在一起了?!?/br> 宮山月身子微斜,有些發(fā)僵,眸色卻有些癡嗔瘋癲,他這些年來的執(zhí)念太深,儼然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 “人死了以后,有沒有魂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 白瑾瑜頓了一頓,眸色轉(zhuǎn)向了窗外,望著海天一線,低道:“當(dāng)初白芷姑娘尚活著,你得到皇位,是為了保護(hù)她。現(xiàn)在她死了,就算是得到了皇位,你也無法再護(hù)著她,執(zhí)念何必又這般深呢? 白芷姑娘若真的愛你,無論你是什么身份,她的魂魄都會陪伴在你的身邊,她若不愛你,就算是你成了大明的皇,她也不會來陪著你?;蛟S白芷姑娘的魂魄,此刻就守在你身邊,她見你活的這般痛苦,心中也會隨之痛苦,何苦互相折磨。” 白瑾瑜說罷,宮山月未曾言語,若有所思。 “趙世南籌劃了這般多年,雖得到了大元的皇位,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他活的不開心,宮山月,執(zhí)念……是不是該放下了?!?/br> 白瑾瑜話罷,宮山月閉上了雙眸,輕聲道:“我只想要他回來?!?/br> “人已經(jīng)死了?!?/br> “我兩個(gè)月前尋了道士,到處占卜她的轉(zhuǎn)世,我經(jīng)過道士指點(diǎn),抱回了十幾個(gè)女嬰,可惜……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