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淵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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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靈身上的傷,全都是他造成的?!?/br> 白瑾瑜話罷,狐貍的眸色又紅了些,面上染了怒意,立即便站起了身! 白瑾瑜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來,忙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如今是北齊的皇帝,行事怎的還莽莽撞撞的?要對付風(fēng)嚴(yán)華,還得從長計議。先等煦羽回來再說?!?/br> 狐貍閉上了眸,面色冰冷的駭人:“風(fēng)嚴(yán)華不僅將鶯靈傷成這般,竟還妄想你呆在他身邊,癡人說夢!我現(xiàn)在是打不過風(fēng)嚴(yán)華,但總有一日……我會親手要了她的命!” 看狐貍此刻的模樣,著實不像是隨便說說。 等到狐貍的心情,稍平復(fù)了下來,白瑾瑜又同她說了許多話。 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條,便是白瑾瑜想要狐貍立即立后,立鶯靈為北齊皇后。 狐貍垂著眸,未曾言語。 白瑾瑜坐在他身后,右手輕點床面:“你可知道宮內(nèi),都是如何說的,他們都道你準(zhǔn)備立我為后?!?/br> 狐貍俊美的臉龐沉著淡然,未見一絲驚訝,似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我們每日離的近,旁人不知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便容易出誤會,這些流言蜚語,你我聽了無事,若是被煦羽聽見了,他難免不會多想。” 白瑾瑜話罷,狐貍依舊未言。 “怎的?你不想娶鶯靈?” 白瑾瑜心中詫異。 若狐貍真的不想娶,她尊重狐貍。 狐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是,她畢竟年齡太小了,現(xiàn)在成親,我怕是不合適。” “不妨等她醒來,問問她的意見?” “恩,好。我等她醒過來?!?/br> 狐貍握緊了鶯靈的手,眸色溫柔了幾分,湊近了鶯靈的耳旁,低聲道:“小丫頭,若你能醒過來,我日后便再不同你斗嘴了,你想去哪兒,我便陪著你去,日日給你買糕點吃,好不好?” 狐貍望著面前這個女子,一想到她將是要陪伴自己一生之人,心中的感情有些復(fù)雜。 白瑾瑜怕打擾到他們,便站起了身子,悄悄地離開了此處。 煦羽現(xiàn)在不定還在聽雪殿內(nèi),她得先寫信,將鶯靈回宮的消息告訴他。 白瑾瑜離開大殿后,便寫了一封信,命暗衛(wèi)將其偷偷帶往了聽雪殿。 狐貍精心照料了鶯靈兩日,兩日后的傍晚,鶯靈終于醒了過來,白瑾瑜去見了鶯靈一面后,便離開了此處,不想打擾到她和狐貍說話。 白瑾瑜不知鶯靈和狐貍說了些什么,不久后兩人便化干戈為玉帛,且定了成親的日子,成親那一日,恰巧也是狐貍的生辰。至于北漠園……白瑾瑜也不敢前去了,狐貍此番,怕是聽不成北漠園的戲了。 白瑾瑜替他們高興之時,又想到了丁煦羽。 她坐在床上,輕輕推開了窗,望著窗外的無邊夜色,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煦羽怎么樣了……” 竟過了這么久,也未見回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自窗外躍入房內(nèi),便到了白瑾瑜身后。 男子眉目雅致,集風(fēng)光霽月于一身,他就這般朝白瑾瑜望著,眸色溫柔,也不言語。 白瑾瑜覺察到了身后有人在,猛地轉(zhuǎn)過了頭,便望見了丁煦羽! 白瑾瑜心中一喜,忙站起了身子,輕車熟路地?fù)涞搅怂麘阎?,聲音中含了笑:“回來了??/br> “你不聽話?!?/br> 丁煦羽桃花眸微瞇,有些發(fā)冷,拍了拍白瑾瑜的臉龐,聲音說不上多重,擔(dān)也談不上輕。 白瑾瑜的臉?biāo)查g出現(xiàn)了一道紅印。 白瑾瑜正欲解釋,丁煦羽淡淡道:“我在聽雪殿遇見了風(fēng)嚴(yán)華,他將一切都同我說了?!?/br> 他原是想要殺了他,奈何只是將他重傷,他的兵馬便來了,如今他只有聽雪殿一半大權(quán),便沒有再輕舉妄動。 白瑾瑜心中一動:“全部?” “恩,全部?!?/br> “我……我之所以去北漠園,是因為狐貍生辰……” “我離開前,是如何同你說的?” “抱歉?!?/br> “這不是第一次了。” 丁煦羽桃花眸微瞇,眸底刻骨的寒。 看來,不給她些教訓(xùn),她是不會長記性了。 她以為她一次兩次能夠僥幸脫險,便能一直平安么?若是什么時候真的出事,就算是后悔,也再來不及了! 丁煦羽不想對她狠心的,但若非這樣,白瑾瑜遲早會出事。 白瑾瑜突然覺得面前的丁煦羽有些懼人,他松開了丁煦羽的腰,朝后退了兩步,眸色認(rèn)真:“我說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丁煦羽長身玉立,眸色冰冷,斜著雙眸朝白瑾瑜望著,渾身氣息冰寒徹骨。 白瑾瑜試著同他說幾句話,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氣氛,丁煦羽卻只是淡淡地朝她望著,未曾同白瑾瑜言語一句。 終于,他薄唇輕啟,出了聲。 “現(xiàn)在困么?” 白瑾瑜不知丁煦羽問這個作甚,搖頭道:“不困?!?/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她前半夜已經(jīng)睡過了,現(xiàn)在倒是比早上都要精神些。 丁煦羽點了點頭,抱住了白瑾瑜的腰,身影一閃,便帶著她到了大殿之外! 她的速度極快,狂風(fēng)肆虐,似刀割一般,白瑾瑜的臉龐疼痛的很,丁煦羽淡淡望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疼?” “不然呢?” 白瑾瑜沒好氣道。 丁煦羽停在了一棵大樹上面,將外衣脫下,披在了白瑾瑜身上,便繼續(xù)朝前而去,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丁煦羽,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白妄山。” “白妄山……” 聽說那里毒蟲遍布,一個不慎便會喪命,他帶自己去那里作甚? 一個時辰后,丁煦羽帶著白瑾瑜到了白妄山的山頂,便松開了白瑾瑜的手,任由白瑾瑜朝下跌落了下來! 白瑾瑜直到跌到了半山腰,身子才停了下來! 丁煦羽似是算好了方位一般,白瑾瑜跌到了一團(tuán)柔軟的稻草上,身上并未受什么傷。 她費力地爬了起來,站穩(wěn)了身子之后,四周漆黑一片,卻如何都不見丁煦羽的身影! 就在這時,丁煦羽的聲音自南方傳了過來,甚是淡漠。 “既然不困,那便在此處捉蛇罷,天亮之前,捉到一千條地青蛇。否則明日便捉兩千條蛇。若捉不到,后日三千條。” 白瑾瑜身上披著丁煦羽的外衣,倒是說不上冷,只是心中甚是不悅。 “捉蛇作甚?” 白瑾瑜問罷,丁煦羽并未回答她,白瑾瑜也不知他是離開了,還是在暗處看著。 地青蛇身上有劇毒,且極為難捉,每捉一條都難如登天。 白瑾瑜以前同依辰捉過這種蛇,一晚上才捉了不到百條,一千條? 他定是瘋了。 她在稻草上坐了一會兒,想要出聲罵人,卻覺得這番過于幼稚,深吸口氣,便強(qiáng)行忍著了。 白瑾瑜對萬事漠不關(guān)心,很少有人能挑動她的情緒,丁煦羽卻能時刻牽動她的喜怒哀樂。 “好,地青蛇是嗎?我捉。” 白瑾瑜的眸色冰冷,倏忽站起了身,將丁煦羽的外衣脫下,隨手丟在了地面,從樹上撿起了一根合適的棍子,在地上輕輕敲了起來,尋起了蛇。 丁煦羽站在暗處,單手負(fù)后,眉眼染了寒芒。 捉罷。 若捉不夠,明日繼續(xù)捉,連續(xù)捉個幾日,想必便能長記性了。 白瑾瑜走了幾步,在山上撿到了一個破舊的草框,她便將捉到的地青蛇,全都放入了草框之內(nèi),奈何過了一個時辰,她也不過尋到了十幾條地青蛇罷了。 丁煦羽見她為難的模樣,不免得失笑。 就在這時,東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丁煦羽的眸色微冷,手腕一轉(zhuǎn),修長的手指中拈著銀針。 白瑾瑜也聽到了腳步聲,她雙眸微動,轉(zhuǎn)過了頭,緩緩地朝身后望去,便看到了一個身著褐色衣衫的老婆婆,正手中拄著拐杖,借著月光在走著山路。 等到老婆婆走近了之后,白瑾瑜便看清了老婆婆的容貌,她面色一動,忙往前走了幾步。 竟然是她! “婆婆,你可好記得我?” 白瑾瑜站在老婆婆面前,眸色認(rèn)真。 此人正是白瑾瑜第一次來上界時,給白瑾瑜船票,幫白瑾瑜離開的陳興婆婆。 她見到白瑾瑜之后,微怔了一證,慈祥的面容上增了些笑意,伸出了手,輕撫了撫白瑾瑜的臉龐:“自是認(rèn)得,小丫頭,你不是離開了嗎?怎的又到上界來了?” “說來話長,婆婆來這山上做甚?” 白瑾瑜話罷,便攙扶著陳興婆婆,帶著她一道來到了一塊大石旁邊,讓她坐了下來。 陳興婆婆伸出了手,拍了拍白瑾瑜的手背,擦了擦額上的薄汗,笑容慈祥:“婆婆記掛著你父親的事,便尋舊人打聽了一番,如今正要回去呢!” 白瑾瑜心中一動,忙道:“勞煩婆婆了,不知婆婆現(xiàn)在,可有他的消息了?” 丁煦羽站在暗處,見白瑾瑜和陳興婆婆相識,便收了銀針,眸色淡漠地朝他們望著。 陳興婆婆點了點頭,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有消息了,只是這消息……說來可不好。” “莫不是我父親他已經(jīng)……” “放心,他人還活的好好的,不過在幾年前,不知被誰囚禁在了淵獄,迄今未曾脫身,那淵獄乃是蠻荒之地,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jìn)的,我也未曾見到他的面?!?/br> 陳興婆婆眉宇間帶著擔(dān)憂,輕嘆了口氣。 白瑾瑜聽說過淵獄的名號,她在得知元浩此刻在淵獄后,原有些波動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淵獄乃是上界蠻荒,常年炎熱,寸草不生,足有一個國家大小,許多犯有重罪之人,都會被流放在此處,有通人性的野獸在四周把守,只準(zhǔn)人進(jìn),不準(zhǔn)人出,一旦進(jìn)入,便是終身不能離開。 那是關(guān)押罪犯之處,父親身為帝君,地位尊崇,手下勢力龐大,僅次于聽雪殿,誰又有本事,將他關(guān)入淵獄? 陳興婆婆似是看出了白瑾瑜的疑問,苦笑道:“我問過故人了,是聽雪殿那位左護(hù)法,將他哄騙入內(nèi)的,但是具體細(xì)節(jié),我便是不知了?!?/br> 白瑾瑜聽罷,眸色驟然一冷。 聽雪殿左護(hù)法? 居然又是風(fēng)嚴(yán)華! 他喜歡母親,自然厭惡父親……若真的是他,倒也能說的過去。 而后,陳興婆婆又同白瑾瑜說了許多話,解開了白瑾瑜心中不少疑問,她還拿出了一張地圖交給了白瑾瑜。 “通往淵獄的地圖,是不準(zhǔn)向外公布的,這也是婆婆好不容易拿到的,今日便贈給你了,你身上的毒耽擱不得,只有你父親才能解開,要不要去尋他,便看你的意思了。 不過婆婆需得跟你說清楚,淵獄也不是普通地方,若是要去,定要做好完全準(zhǔn)備,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