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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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jian臣的小情詩》/ 殘星 自從嘉靖醒來,西苑的蕭詩晴便開始提心吊膽,生怕皇上哪天興起想去西苑轉(zhuǎn)轉(zhuǎn),自己的真實身份便會不保。誰知嘉靖那邊不但沒動靜,反而在幾天后傳來了旨意——紫禁城中所有宮女,即刻停止手中一切工作,集體解送出宮。 嘉靖帝性格一向孤僻古怪,不知下達過多少于常人的指令,更何況他幾天前差點被那群宮女置于死地,下達這樣的命令倒也不怪。 蕭詩晴這幾日一直在西苑,也有耳聞嘉靖對夏言已經(jīng)愈加疏遠,如此一來,嚴世蕃交待自己的任務(wù),差不多也已完成了。 *** 蕭詩晴跟著宮女龐大的隊伍出了宮門。 這次,嘉靖特意派了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之一陳洪監(jiān)督所有人出宮,眾人耳邊是陳洪催促的聲音: “快點!快點!” 宮女全都被遣散了,紫禁城里又少了許多潛在的對手,陳洪的聲音里不免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得意。 蕭詩晴是最后一批走出去的,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剎那,她回頭望去。紫禁城上空的天是灰色的,連一只飛鳥也無,走過的道路已是空曠無人,路邊立著光禿禿的樹,宮中已變得冷清了許多。 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與嘉靖見面,想起那個躺在榻上脆弱而神秘的男子,也不知他現(xiàn)在如何了,傷好得怎樣。 她搖了搖頭,卻發(fā)現(xiàn)無法趕走腦中這些思緒。 紫禁城里不知還要再走多少人,龍椅上的那個人,卻永遠是孤獨的。 *** 嚴世蕃今天沒去順天府,而是在家里歇息。 他靠著自己書房中間那把檀木椅子,舒舒服服地假寐,一個仆從正跪在地上替他剪指甲。 “少爺。” 嚴辛進來,躬身道,“蕭姑娘回來了。” “蕭詩晴,她怎么來了?” 嚴世蕃似乎都已經(jīng)忘了玉佩的事,微蹙了蹙眉,半晌道, “叫她進來?!?/br> *** 嚴世蕃自然也聽說了嘉靖宮中的指令,心里想對蕭詩晴還是要先穩(wěn)住她為好,因此,面對回來索要玉佩的蕭詩晴,也不含糊地道:“嚴辛,去把那邊抽屜里的玉佩拿出來?!?/br> 想著蕭詩晴為要這塊玉佩不擇手段心急如焚地模樣,還不忘輕嗤一聲:“哼,一塊破玉佩,倒寶貝上了天?!?/br> 是是是,嚴家珍寶無數(shù),這么一塊小小的玉佩,自然入不了嚴大公子的法眼。蕭詩晴腹誹了一句,卻也沒工夫搭理他,眼里心里牽掛的都是她的玉佩。 嚴辛一邊應(yīng)著,一邊去抽屜里找。 嚴世蕃又把眼睛閉上,享受著仆人的伺候,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嚴辛疑惑的聲音:“大少爺,里面沒有玉佩?!?/br> “不可能。” 接到嚴世蕃命令的嚴辛只得又找了一遍,再次確認道:“少爺,真的沒有?!?/br> 嚴世蕃只當是他不仔細,蹙了蹙眉,便站起來往柜子那邊走去,身下那仆人慌忙拿了修建指甲的小刀跪下。 走到抽屜前一看,果然,里面放著各式金銀珠寶,就是沒有玉佩。 嚴世蕃看了蕭詩晴一眼,想到平時能動他房間東西的也就只有嚴嵩,便走出了房間: “我去找爹?!?/br> *** 嚴嵩的書房內(nèi),正有臺戲班子繪聲繪色的表演著,嚴嵩躺在躺椅上,悠閑地聽著戲。 “爹,我放抽屜里那個玉佩呢?” 一進房,嚴世蕃便問道。 見嚴大公子進來了,那臺戲班子立即停止了表演,躬身向嚴世蕃問好。 里間的嚴嵩從躺椅上悠悠起身,雙眼里還帶著一絲被驟然從戲中驚醒的迷惑:“什么?” “我書房抽屜里那個玉佩,鄢懋卿給的?!眹朗擂?。 “哦,”嚴嵩這才想起來兒子說的是什么,淡淡道,“我昨天在西苑值班,順便獻給皇上了。” “獻給皇上?”嚴世蕃愣住了。 “是啊,你是沒注意,那玉佩上面可刻著道教的陰陽五行八卦陣呢。”嚴嵩壓低聲音道,“皇上不就好這個嗎?我就順帶給他了?!?/br> 見嚴世蕃怔住的表情,嚴嵩奇道:“怎么了?” “也沒什么,只不過我答應(yīng)了蕭詩晴,她幫咱作證,我就給她玉佩?!眹朗擂?,“如此,我便給她點其他什么吧?!?/br> 嚴世蕃說罷轉(zhuǎn)要身走,嚴嵩卻叫住了他:“世蕃,” “剩下的事,你知道該如何做?!?/br> 半晌,嚴嵩淡淡道。 嚴世蕃沒有絲毫猶豫,點了點頭。 *** “我爹說你玉佩被他獻給皇上了?!?/br> 嚴世蕃走進書房,方才褪下那副陰冷的面龐,換上了先前平靜得若無其事的神情。 蕭詩晴的心仿若被猛然重擊:“你說什么?” 玉佩關(guān)系著自己穿越的秘密,又很可能是自己能夠穿越回去的保障,玉佩沒了,她又談何回到現(xiàn)代? 她似不肯相信這個結(jié)局,上前幾步再一次追問嚴世蕃:“你說什么?” 嚴世蕃無奈:“玉佩被我爹給皇上了。他不知道那是我準備還給你的玉佩,還以為是我的,就自己拿去了。你若是不信,自己問我爹去?!?/br> 蕭詩晴想到自己為了嚴世蕃忙活半天,冒險幫他做假證,最后怎么也沒想到落下了這樣的結(jié)果,不禁心里猛地一沉,忽然向屋外走去。 嚴世蕃一把攔下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去問嚴閣老?!笔捲娗缢﹂_他。 嚴世蕃笑得冷然而不屑:“你以為你是什么人,能闖進當朝閣老的書房,去要一塊小小的玉佩?蕭詩晴,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你足夠容忍,否則你以為你能進得了嚴府的大門?” 蕭詩晴怔怔瞧著她,心中剎那間涌上nongnong的酸澀,竟不知如何接口。嚴世蕃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對這玉佩如此重視,便道:“這樣吧,你在我府里隨便挑一樣首飾,要什么我都給你,就當作賠你的玉佩了?!?/br> 沒想到少女卻仍動也不動地望著他,眼眶濕濕的,再一眨眼,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是了。玉佩既然給了嘉靖,可就不是輕易能要回來的了。已經(jīng)進獻給皇上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至于嚴世蕃一伙兒人,他們只想著怎么巴結(jié)皇上,得罪嘉靖的事,那是萬萬不會做的。 她沒有背景,進不了皇宮,唯一能混進宮的機會也就是前幾天在嚴世蕃的安排下去當了個宮女,然而今天嘉靖在心灰意冷之下也把宮女們都遣散了。 蕭詩晴只覺得萬念俱灰。玉佩既已獻給嘉靖,就意味著或許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它了,她真的要一輩子呆在這大明朝。 “你做甚?” 見此,不明所以的嚴世蕃后退了一步,覺得好氣又好笑:“不就是個玉佩嗎?” 見少女仍是哭,嚴世蕃心里也涌上了一絲無措的歉意,口中卻冷笑道: “我嚴家珍寶無數(shù),隨便拿出去一樣都是價值連城。我還用得著騙你,特意私藏一個小小的玉佩?” 蕭詩晴眼淚朦朧,耳邊是嚴世蕃已逐漸失去耐心,壓抑著怒火的聲音:“蕭詩晴,你別哭了行不行?” 她這才慢慢抬起頭,望著嚴世蕃半晌,跺了跺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嚴府。 *** “少爺,要不要追?”嚴辛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嚴世蕃被個女子弄得手足無措,想笑又不敢笑。 “讓她走!”嚴世蕃白了一眼她遠去的背影,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 嚴辛離開后,屏風后一陣窸窸窣窣,羅龍文已出現(xiàn)在了嚴世蕃身邊。 “小閣老,何時開始行動?” “越快越好?!眹朗擂烈髌?,道,“這次不要用我們的人,萬一行動暴露,畢竟不好解釋。你現(xiàn)在就去北鎮(zhèn)撫司,以我的名義管他們借兩個人,然后找機會做掉蕭詩晴?!?/br> 羅龍文沉默了一會:“……這事,是不是要過問陸炳大人?” 嚴世蕃斜他一眼:“不必,錦衣衛(wèi)里高手如云,管他借兩個人算什么?” “是?!?/br> 羅龍文不敢再辯,躬身離去。 *** 回客棧的路上似乎有點不太平,大街上到處都是穿著長衫的年輕讀書人,聚在一起似乎在游/行抗議。這幾日蕭詩晴一直在西苑中,不知道外面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過她也沒心思管這些,當務(wù)之急是先回到和張居正住的客棧,自己一聲不吭就消失,怎么也得和他報個平安。 當蕭詩晴踏進和張居正原先住的客棧,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熟悉的年輕書生正坐在原先那張桌子上,神色有些沉重。 見到張居正,蕭詩晴想到先前嚴世蕃叫自己假扮宮女的事,不禁有點心虛。 她先把一錠銀子拿出來,放在張居正面前:“這是還你的錢?!?/br> 這幾日她在嚴府和紫禁城跟在嚴世蕃身邊,后者念在她冒險幫忙的份兒上,也給了她一些銀子作為報酬。 見了蕭詩晴,張居正沉默很久,卻沒有伸手接,道:“你去見鄢懋卿羅龍文了?” 蕭詩晴知道眼前的書生外號張神童,她如今神秘失蹤又平安歸來,就不能不讓他起疑。 張居正目光如炬:“你是不是還見到了嚴世蕃?” 蕭詩晴知道隱瞞不住,她只是沉默,一個字也未說出口。 張居正放在桌上的手握了起來,用力到青筋都凸起:“蕭姑娘,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你去哪里,我也無權(quán)干涉?!?/br> 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只是張某從小誓與jian臣勢不兩立,唯愿除盡嚴黨這類貪官污吏?!?/br> 蕭詩晴心里涌起了愧疚,然而她偏偏不能說出實情,她與嚴世蕃干的那些事情是天大機密,張居正又是幫住過她的人,萬一事情敗露,他說不定也會受到牽連,有些事情,還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張居正上下看了看蕭詩晴,眼神有一絲意外:“你這一路上,就沒有遇到什么人可疑之人?” 其實,張居正這句話有兩層意思,可蕭詩晴沒意識出第二層,還以為他是指的是街上的事。 張居正又道:“據(jù)我老師說,嚴黨在朝中無惡不作,且做事謹慎,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你最好還是小心為上?!?/br> 蕭詩晴心想,張居正或許還以為她是被嚴黨拖下水了,但她畏懼的卻是夏言,畢竟她與嚴世蕃合伙誣陷了夏言,若是那趙廣發(fā)現(xiàn)了端倪,告到夏言那里去,說不定哪天還真就能查到蕭詩晴頭上。 然而,她敏銳地從張居正的話里聽出了一絲緊急的弦外之意,問道:“出什么事了?” 張居正輕嘆一聲:“在你失蹤的這幾天,我的同窗夏濤被人誣陷科考作弊,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判入獄三年,罰終身禁考了。” “夏濤?” “一定是嚴黨做的?!睆埦诱站o了雙拳,“夏濤是夏言大人的兒子,夏大人和首輔嚴嵩向來不合,這次的事情,一定是嚴嵩父子指使?!?/br> 蕭詩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眉毛微微抖動了下。 夏言的兒子…… 這也太巧了,怎么自己無論到了哪里,都能碰上嚴嵩和夏言的事…… 話又說回來,嚴世蕃和嚴嵩連讓她假扮宮女欺君罔上的事都敢干,誣陷政敵的兒子作弊這種小事,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啊。 “夏濤是考生們公認的誠信君子,我與他同窗數(shù)年,最清楚他的為人。他絕不可能作弊,這一定是誣陷?!睆埦诱ь^望著蕭詩晴,“最近朝政斗爭極為激烈,他多半是被陷進去了。” 蕭詩晴想起自己來的路上見到的那些書生:“原來街上那些考生都是在為夏濤打抱不平?” 張居正點了點頭,忽然道:“你若真是心懷正義,便隨我一同去游/行?!?/br> “我……” 蕭詩晴本來不想再摻和嚴黨的事,但她沒有理由再拒絕張居正,這不僅因為他曾經(jīng)幫過她,也是因為她雖然不是圣人,但也不完全是一個自私而毫無良知的人。 ※※※※※※※※※※※※※※※※※※※※ 1.正史上夏言貌似無子,文案上已經(jīng)說了半架空,后面就不再提醒了,么么噠。 2.tips:玉佩一開始就是伏筆,后面還會出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