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雨夜迷幻
雨連著雨,水連著水,化作透薄圓蓋,朝四面八方旋斬而去。 蕩至老道百步之外,便見水幕邊緣似是被什么壓迫,向內(nèi)凹陷。 頓時,天翻地覆!只見雨幕凹陷之處,憑空出現(xiàn)虛無黑幕。 “嘭!” 水幕炸開,雨又化作雨,卻又不似雨。 如一柄柄小箭頭,直撲向雨夜中的虛無黑幕。 又有輕響炸聲傳出。 可很快又是一聲聲‘撕啦’輕響。 原來那虛無黑幕,竟是一面面被精心制作,涂抹的淺薄布條。 隨著拉扯聲傳出,布條應聲而碎。 只見其后,是一名名身穿夜行衣的武士,將老道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這些人,或手執(zhí)武士刀,或持著鐮刀,或執(zhí)著鉤鎖。 盡是各種奇門兵器。 老道執(zhí)傘轉(zhuǎn)了一圈,掃視了所有人一眼后。方才捋著胡須笑道:“貧道素聞,倭國有異士。以道之奇門術(shù),佛之密宗法合以武道,行刺殺打探之術(shù)。稱之為忍者?!?/br> “又聞忍者之徒,倭島大唐亦不常見。不料竟是在這南疆大地,開了眼界?!?/br> 人已現(xiàn)身,再無遮擋之物。 這一行忍者也不再做過多隱藏。 一聲怪叫自包圍圈中傳出。便見老道正面,一名手執(zhí)較之武士刀短了截,被稱之為打刀的蒙面忍者往老道疾奔而來。 速度雖快,可身法著實是差。奔來之際,雙腳踏水,濺起層層水花。 良久才沖至老道身前,持著打刀當頭便斬。 原來這忍者一身功力,盡在刀中。 打刀斬下之際,速度激增,宛若還有道道殘影出現(xiàn)。 “迷人之術(shù),不過小道爾!”老道不急,踏入雨中之腳往上一踢。 水隨腳動,化作倒沖而起的水幕,直撲向持刀斬來的人影。 哪知這水幕,竟是從忍者身上撲身而過。 就在水幕身這忍者背后沖過的瞬間,有便見水幕中央無物自分。 一柄尖刃,自水幕后方出,直刺老道。 “借月夜而影身遁形,可惜身法太差,該多練練輕功才好?!彼恢箅m不見人影,卻有兩道漣漪不斷蕩起。 那分明是有人雙腳踏入水中之中。 幻術(shù)失效,這刺來的尖刃自然也已經(jīng)失去了奪命之能。 老道不急不慢將右手一抬,反提著的拂塵柄把磕到了劍刃上。 拂塵看似老舊,實則拂把乃是鋼鐵打造。 便聽‘當’的一聲脆響,劍刃被磕開蕩走。 老道拂塵順勢一掃。 水幕破,遁于月夜之下的忍者被拂塵尖絲掃中,肚腹處如被利刃切中,傷口大開,鮮血直流。 尸體倒地,老道神色微變,輕聲嘆道:“此劫終是渡不掉。” 陡地,又有一道吟響傳出。 便見月色之下,一把農(nóng)用鐮刀越空而來,直取老道首級。 鐮刀末端,還有鐵鎖相連。 老道再撣拂塵,拂絲卷蕩而出。 在鐮刀鋒處要與老道脖子相觸之際,拂絲卷住了鐮刀手把。 老道揮手一拉,便似有無盡之力,將帶著鎖鏈的鐮刀連人帶刀,一起拉出。 那忍者雖在半空中松開了,可是巨力還是將她帶到老道面前。 老道拂塵一震一卷,先將卷中的鐮刀甩開,爾后又卷中了黑衣忍者。 伸手一揮,將忍者揮到自身另外一側(cè)。 “嘭嘭嘭!” 驟然,幾聲重響出現(xiàn)。 三把漆黑的手里劍,掩著夜色襲來,打到了忍者身上,取走性命。 老道伸手一送,力至拂塵,將忍者凌空送走。 便見忍者似是化成了人形暗哭,疾嘯而出,直撞到圍著老道的人群里。 卻見被忍者撞中之人,竟是半分反抗也無,立即倒地。 原來,那竟是假人。 “是以至此,竟還躲躲藏藏。倭國刺客就這等氣度?” 老道直搖頭,踏出往前。 只是踏出步子再落入水中之際,便見漫腳的水受力化波,朝著前方重推而去。 淺波推至,老道前方的人倒下一大片,竟全是假。 “藏頭藏尾!既是如此,貧道不奉陪了!”略微搖頭,老道持掃前沖。 便見他那沒入水中的雙腳,輕踏水面,借水而行。這絕世的輕功讓老道前沖之際,真如出塵的老神仙。 終于,就在這一剎那,噗噗噗地輕響不斷傳出。 便見老道身后的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隨著漣漪越蕩越多,一道道遁于夜色之下的人影自漣漪之上出現(xiàn)。 不是忍者又是什么? 一個個持著手中兵器,緊追老道。 可老道已飛身而去,他們哪追得上? 眼見被老道越甩越遠,這些忍者也越來越急。每一腳踏出而濺出的水花也越來越大。 突然,沖在前方的老頭兀地止步。一轉(zhuǎn)身,踏著漣漪反沖而來。 蒙面疾追的忍者們,各個眼冒精光,輕喝也自他們的喉嚨傳出。 老道輕笑不語,只是加大腳力。 眨眼,踏水而至的老道已迎上了所有忍者。 早已亂了分寸的忍者哪會客氣,全都擠作一團,爭先恐后的往老道攻去。 打刀,鐮刀等等兵刃,皆朝著老道砍來。 老道腳步停下,持著拂塵的手往前一蕩,便將拂絲朝著迎面而來的忍者兵刃甩去。 可甩至半途,又見老道手重重一顫。 合而為一的拂絲猛然張開,便見到一要根拂絲如靈蛇吐出的紅信,直打到一柄柄兵刃之上。 “當!” 一連串脆響同時傳出,那根根吐出的拂絲將所有砍來的兵器全數(shù)打斷。 老道手持拂塵轉(zhuǎn)動手腕,張開的拂塵又合而為一。 不過被拂塵打斷的兵器卻全都被拂塵絞在一起。 下個半息,老道漠然又將拂塵一撣,拂塵再度張開。 這一次則如兇獸張嘴,被拂塵絞在一起的把把斷兵盡被拂塵震出,化作了飛刃。 便見這滿天刃雨,切破了風雨,刺進了所有忍者身上。 這些忍者還舉著手里截斷的兵刃,雙目圓睜。 可惜已經(jīng)沒有了性命,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地,濺起一汪又一汪水花。 血,緩緩流出,浸雜地面,旋即又被雨水打爛,被水面沖散。 一地的尸體卻如滿地垃圾,那老道士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只是緩緩將拂塵收回,于傘下輕輕一撣,撣出許多雨水后,將半干半濕的拂塵反搭于臂上。 轉(zhuǎn)過身,抬頭瞧向了遠處空無一物的屋頂:“閣下看了這么許久,貧道的手段可還能入眼?” 然而并無聲響異動出現(xiàn)。 老道不禁搖了搖頭,滿臉失望:“大唐有俗語,言‘一方水養(yǎng)一方人’,倭國彈丸之地,所養(yǎng)出的百姓也是這等小氣?!?/br> “罷了,罷了!”老道雙手執(zhí)傘,將傘緩緩垂下,任漫天大雨垂打于身。 合傘收好,老道好笑道:“本來貧道方是受伏擊之人,不曾想?yún)s是貧道一次次主動出手?!?/br> 話音一落,老道執(zhí)著傘柄,朝著他望著的屋頂疾速擲去。 傘若疾電,撞破傾天大雨,傾刻便至屋頂。 就在同一剎那,疾射而至的雨傘分作兩半,轟然炸裂。 旋即,老道弓步上前,手中拂塵由上而下,甩至沒踵的水中。 拂塵有異力,竟將水分作兩側(cè),露出了城中堅實的青石地面。 “好遁術(shù)!”明明空無一物,老道士卻贊了一聲。 腳下一跺,使出旱地拔蔥的輕身功夫,原地直躍數(shù)丈有余。 就在老道躍起的同時,甩地的拂塵一提一卷。又是一招龍吸水的功夫。將水聚起,化作倒沖龍卷,隨著老道一起升空。 同一剎那,老道躍起的地面之下,竟突兀地伸出利刃。 還有一道輕輕炸響傳出,地面豁出一個小洞,亦有一道人影身洞中出現(xiàn)。 老道卻似早已看穿,輕輕一笑,將拂塵往正下方一甩。 被老道倒卷升空的水流急沖而下,直撲地面之人。 便見那遁于地下的人,連頭都還只是剛剛冒出,便被老道士駕馭的水流拍入地下。 “嘭!”可就在同時,又有一聲爆響傳出。 老道正身后,爆起一團巨大水花。竟只見這淺淺的水面之下,躍出一名同樣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忍者。 他在老道士身后,似是覺得老道士已無還手手段,是以雙手舉刀,直劈而下。 一直臉色淡然的老道終是變了神色,只得將手中拂塵往后直甩。 終于,在倭刀要斬到他頭頂之際,拂塵甩至刀上,將刀卷出。 老道奮力一扯。 本想將那忍者帶起。 卻只見那忍者果斷松手。 刀被老道士奪走,忍者卻是‘嘩啦啦’地化作了一團水,掉落地面,融于水中,消失不見。 空中無處借力,縱使有絕世輕功也絕非久留之所。 這似乎也限制了老道不少手段。 他臉色難看,催使真氣,竟是千斤墜的功夫,直落地面。 如千斤巨石落地,自是又震起一團水花。 就在他腳下水花大濺之際,又只聽聞嘭嘭嘭地輕響不斷傳出。 在老道東西南面,各濺起一團水花。 水花中,各自躍出一名黑衣忍者。 東處忍者,雙手執(zhí)刀直斬老道頭顱。 西處忍者,甩開手中鎖鏈,綁向老道腰間。 北處忍者,持刀直刺老道腰肋。 剩下一處忍者,卻是手持大剪,徑直剪向了老道雙腿。 四面夾攻,封死了老道退路。 而且這四名忍者,也絕非被老道殺掉的那些雜魚忍者可比。 皆是上忍。 出手如電,角度極為刁鉆。 不管老道如何行動,似是都能將老道拿下。 老道也是眉頭大沉,狠力將手中拂塵甩動。企圖用拂塵將圍著他的四名忍者打飛。 “嘭嘭嘭嘭!” 拂塵被老道甩得如棍如刀! 可甩到那四名忍者身上之際,卻只聽到四聲重響,那圍住了老道的四名忍者,竟是在這重響之下全都化作了水花。 而就在老道身后死角之處,水無聲無息倒升起來,又無聲無息化作了一名黑衣忍者。 忍者并未發(fā)出半分聲響,執(zhí)著一柄短肋差,直直地刺向了老道腰際。 老道舊招用老,新招不生。甚至,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背后已經(jīng)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