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牢中少女
“本想假抓被俘,直接被他們帶進(jìn)老巢,可惜可惜?!?/br> 在樓宇之上,狄仁杰丹田處墜著一口氣,使著輕身的功夫。一邊踱步,一邊小聲叨念。 雖然嘴里說著可惜,但臉上卻并無可惜之狀。 到最后,他反而挑嘴輕笑:“不過,托宋大統(tǒng)領(lǐng)的服。反而讓我摸到了一些線索,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br> 行至樓宇之頂邊端,狄仁杰抬眼四顧。 這樓位于城中正中央,是家酒樓。也算是這大理中少有的高樓。 四顧眺望,也算是能把大半個大理盡收眼底吧。 抬眼望時,狄仁杰又自言自語道。 “半藏?好似是倭國忍者,忍術(shù)最強(qiáng)者才會冠以的姓氏,且供職于倭國朝廷,只領(lǐng)天皇之命?!?/br> “神夢一心流,倭國最神秘的劍道流派,習(xí)者皆為大師,非常人可以驅(qū)之。” “且那武士,竟然還認(rèn)得出宋秋水?!?/br> “而我當(dāng)初做為大理寺寺卿,甚至連大江府都不知道?!?/br> “倭國朝廷?”遠(yuǎn)眺許久。終于狄仁杰的目光停在了遠(yuǎn)處兩棟雖不高,占地面積卻極廣的院落內(nèi)。 其中一棟,燈火輝煌。而另外一棟則無半點(diǎn)光亮。 “若是奉朝廷之命而來,且又全是位貴權(quán)重之輩。其棲息之所也應(yīng)是這兩處地方?” “官驛,還是府衙?”狄全杰的目光來回在這兩棟院子里游走,似是拿不定主意。 同時也小聲感嘆:“難怪程龍曾派出那么多人手尋找你們的蹤跡而找不到,落腳官府,自是難尋!” 剛嘀咕完,狄仁杰便有了計較。 一俯身子,疾沖而出。 大理府衙! 雖已至半夜,大雨傾盆,但依舊燈火通明。 更有許多人影不斷來往。 看著裝,有南國人,有大唐人,也有倭人。甚至還時不時能看到一兩名突厥人。 只見此前那襲擊了狄仁杰的忍者和武士,并列進(jìn)入府衙,爾后一前一后,大大方方的于人群之中行走。 拐進(jìn)側(cè)院,最終進(jìn)入了一遍燭火通明的客室內(nèi)。 客室中,有三人! 一名南國人,一名大唐人以及一名滿臉蓄須的突厥人! 三人品著清酒,食著小菜。 見武士和忍者推門之后,三人同時起身,眼中盡是興奮。 可看到除了他們之外,再無第三人之后。屋中三人皆是皺起了眉。 “難道憑兩位的本事,還拿不下所謂的終南山仙人?”屋中的大唐人,率先開口。 武士扯下臉上黑紗面巾,是一名二八年紀(jì)的年輕人。 眉清目秀,俊朗無比。 他笑咧咧地坐到了餐桌旁,拿起了早已準(zhǔn)備的空杯子,倒了杯灑,仰頭喝盡,頗為瀟灑。 至于那一襲黑衣的忍者,則默不作聲地走到了墻角??繅π绷ⅲ]目養(yǎng)神。 原本的三人則坐了下來。 這一次是那南國人,著急詢問:“到底什么情況?” 他的話,是極為純正的大唐話。 飲盡一杯,武士這才慢吞吞說道:“并非終南山的道長,應(yīng)該是有人假扮的?!?/br> “假扮?”突厥人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粗獷且沉穩(wěn)。他的眼睛也已然瞪得如銅鈴大小,“何解?” “大唐那位終南山道人,據(jù)傳仙術(shù)無雙,道法奇絕。可今日我們埋伏的那位道士,卻是一身通天的功夫。從始至終,連任何道法都未使出。” 武士瞥了瞥墻角處閉目的忍者,接著道:“我大和國的忍術(shù),本就傳于中土。按理而言,一位精通道法的道長,是不可能中忍者迷術(shù)??赡抢系?,卻深中了忍法幻術(shù)而不自知?!?/br> “那你為何不把那老道士捉回來?”唐人輕輕地拍了拍桌子。 “捉不住,捉不??!”武士笑著擺了擺手,“你們大江府的統(tǒng)領(lǐng)突然現(xiàn)了身!那老道士武藝本就不凡,再加一個宋統(tǒng)領(lǐng)。若是硬拼,也定是拼個兩敗俱傷?!?/br> “說不定,被捉的還會是小生!”言罷,武士又仰頭飲盡杯中酒。 那唐人,衣著普通,料子也算不上好。 可聽到‘大江府’三字之后,卻是狠狠皺起了眉,神色異常緊張。 “宋秋水插手了?莫不是武后已有所察覺?” 他略有緊張地望向了身旁的南國人和突厥人。 “這大江府的宋秋水,唯武后馬首是瞻??!” 突厥人和南國的立馬變得極為緊張,只是看著對方,默不作聲。 倒是那武者,連飲了幾口酒之后,打了個哆嗦。 原來他一飲再飲,只是為了驅(qū)散身上寒意而已。 哆嗦打完,他暢快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才向那怔愣中的三人問道:“今日,那女娃娃的夜宵還未送過去吧!” 三人同時搖頭。 武士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去送吧?!?/br> 三人都未作聲,武士權(quán)當(dāng)他們已經(jīng)以同意,徑直開門走了出去。 忍者動身想要跟上,卻被武士擺了擺手拒絕了。 出了門,又進(jìn)入后院廚房。端了一個三層食盒,又從廚房里拿了一柄掉落一旁的油紙傘,武士出了廚房。 又走到側(cè)方不遠(yuǎn)處的一間屋子。 屋內(nèi)有兩名持刀的,精壯突厥人守著。 武士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三層食盒抬了抬,便讓兩名突厥守衛(wèi)明白了。 紛紛側(cè)開身子,用腰上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鎖,推開了門。 武士收傘踱步進(jìn)步。 這是一間柴房,只放了些干柴雜物,亂七八糟。 武士走到一面墻邊,在墻上摸索了一陣,而后輕輕一按。 便聽到一聲轟隆地輕響傳出。 便見柴房地面,一個密室入口打開。入口下方,是向下的階梯。 進(jìn)了入口,一路往下。 這是一個地下牢房,在路的兩旁,是一個個用沉重鐵門關(guān)閉著的牢獄。 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武士提著食盒,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里的一間。 門鎖在外,也不過是簡單的拉栓而已。 武士拉開門栓,輕輕松松打開了門。 只是牢房內(nèi),和外面的沉郁氣氛完全不同。 有床,雖不大。但卻鋪著軟褥,和著蠶被。 有桌,桌上放著幾個碟子,碟子里則是一些干果小吃。 有一個小小的柜子,柜子門沒開,不知道里面放著什么。 竟然還有一個配著銅鏡的小梳妝臺! 一名穿著大唐服飾,素色長裙,頭發(fā)綁于兩側(cè),扎成了兩個小包團(tuán)的小女娃。 年紀(jì)不大,應(yīng)是只有十五六歲。 明眸浩齒,眼似星,眉似柳! 臉上略施著粉黛,眉媚動人,楚楚可愛。 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書籍,津津有味。 全然不似是被關(guān)入了牢房中,反倒是在某個涼爽的屋子內(nèi)休憩。 當(dāng)武士推開門后,她略微瞟了一眼,旋即轉(zhuǎn)過身,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歪著頭好奇地問道:“日本人?” 武士輕笑點(diǎn)頭,將手中食盒放到桌上,整理起了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小吃的碾子。 女孩如小鹿般幾步跳了過來,一邊幫著清理桌上殘物,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武士。 “師父帶我去過許多地方,也見過許多人,就是沒見過日本倭人。” “他說日本倭人不值得見!” “哦?”碟子已被全部疊好,殘渣也被倭人用衣袖掃至一旁。他這才抬頭好奇地向少女問道:“為什么不值得?” “咳咳!”少女先是咳了一聲,挺胸拔背,低沉蒼老的聲音從她的喉間傳出,“倭人與唐人,本就無甚區(qū)別!血脈,長相,習(xí)俗也都無甚大異。要見倭人,見唐人便是?!?/br> 少女老氣橫秋,明顯是在模仿她口中的‘師父’說話的語氣。 話說完,她還咯咯直笑:“我?guī)煾刚f的,是真的么?!?/br> 武士放到了食盒上的手頓了一下。 猶豫之后,他笑著一邊將食盒揭開,一這向少女說道。 “在我們國家流傳著一個傳說。” “據(jù)說一千多年前,中土有一個名為秦的強(qiáng)大國家。秦的皇帝想要長生不老,與是派遣了名為徐福的術(shù)士前往海外仙山求救?!?/br> “這個我知道!”少女連忙搶聲說道:“最后徐福一去不歸,始皇帝也病發(fā)而亡?!?/br> 食盒中的食物已然全都拿出。 全是大唐境內(nèi)有名的美食。 少女‘哇’了一聲后,從最后一層食盒里搶出了筷子,碟子和勺子后,輕嘗著美食,又好奇地看著武士。 許是女孩太過可愛,武士臉色微紅,笑了笑之后接著道:“據(jù)說徐福就是前往了日本,并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在日本繁衍?!?/br> “根據(jù)這傳說,有不少人都認(rèn)為我們?nèi)毡救耸切旄5暮蟠?。我們其實就是海外的中土人!?/br> “你覺得是真的嗎?”少女咽掉嘴中美食,好奇開口。 武士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我們?nèi)毡居械胤揭磺陙硪恢倍荚诩腊菪旄#⑶乙惨恢闭f自己是中土人呢?!?/br> “也許,這傳說是真的。若不然,為何從古自今,日要本就算拼了命也要派人來中土學(xué)習(xí)呢?若不然,為何日本學(xué)習(xí)中土文化與技藝如此之快?” 這時,少女已經(jīng)專心吃起了美食。 不經(jīng)意間一抬眼,卻頓住了。 她的眼神在那剎那間散掉了,可下一瞬間又恢復(fù)了正常,并且全數(shù)集中到了武士臉上。 “咦!”在武士皺眉之際,少女輕輕咦一聲。 “如何?”武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生臉上,有何不妥?” 少年將鼓起的嘴中食物吞掉后,連連搖頭,“不是,我只是看你印堂發(fā)黑,雙頰又有紅光。這是典型的血光之災(zāi)面相啊?!?/br> 說著,少女又抬起右手,以纖纖玉手掐算著,臉色也在這一刻越來越難看。 “嘖嘖!”到了最后,她放下了另外一只手上的筷子,一臉正色,“而且這血光之災(zāi),就在當(dāng)下?!?/br>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呀?”最后,少女異訝地向武士問道。 武士聞言,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道:“命理之術(shù),雖在日本也算倡盛。但可惜,日本武士也和大唐武者一樣,雖信命卻不由命!” 最后一字脫口而出,武士矮身提刀,而后轉(zhuǎn)身揮斬,以雷電之速,斬向了少女! 少女雖古靈精光,也有些武藝傍身。但奈何卻算不上高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刀揮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