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璐，謝謝你！”我聲音有些哽咽。周璐反而生氣了。

    “你走吧！婆婆mama的，你剛才還說過幾天就要競標了，早去早回。別耽擱了正事。”周璐說著，將我往走廊的一頭推著。

    我在拐彎處回頭，卻看見周璐還站在那里偷偷的抹淚。我并沒有打算去火車站買票，來來回回的導車反而更耽誤時間。

    于是，開著自己的那輛路虎越野汽車，往城外奔去。中途，艾麗給我發(fā)來了地址。導航顯示大約四百公里，也并不是很遠。坐火車卻需要七八個小時，可見那里的交通狀況不容樂觀。

    吉城市，據(jù)說還是一座歷史文化古城。卻因為它的地理制約，至今仍然不發(fā)達。主要是以農(nóng)業(yè)為主，因而空氣潔凈度為國內(nèi)首屈一指。后來，干脆有許多有錢的人在這里買下了房子，當做養(yǎng)生之地。

    后來，這座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也開始沸騰了起來。雖然不是很繁榮，但低價卻節(jié)節(jié)攀升了起來。艾麗之前從建議我去吉城市投資興業(yè)，只因為種種原因，我并沒有采納艾麗的建議。只是沒有想到，我今天卻獨自一人開車前往吉城市了。

    四百公里，足足行駛了六個多小時。到達吉城市，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艾麗站在一家酒店的門口等我，穿著一件呢子風衣，竟然顯得弱不禁風。

    艾麗輕輕的擁抱了一下，之后上了我的汽車，并沒有讓我開車前往醫(yī)院。我有些詫異，便問她。

    “艾麗，你媽不是病得很厲害嗎？怎么不在醫(yī)院呢？”

    “周然，我媽的脾氣很倔。我爸爸便是這樣委曲求全的過了一輩子。她說她既然沒治了，不想死在醫(yī)院的手術(shù)臺上。我和我爸也是沒有辦法了，也只好答應了她最后的一個要求了”艾麗顯得非常無奈，是她母親自動選擇了放棄治療。

    “你是想讓我勸勸你母親嗎？”我問。心里卻也是七上八下，他們作為親人都沒能勸動，我一個局外人又怎么可能起作用呢？

    “我媽說臨死前想見你一面，我也不知道她想跟你說什么。周然，如果我mama提出什么令你難以接受的事情。你假意答應了就好，我和我爸也想她的含笑九泉?！卑愋÷暤目拗?，我輕聲的勸慰著她，說只要她母親愿意接受治療，肯定能夠戰(zhàn)勝病魔的。

    吉城市不大，而艾麗的家卻在郊區(qū)。跟一處民房一樣，四合院，院里種著應季的蔬菜。艾麗打開她家的院門，四合院里的燈卻亮了。我看見了艾文生站在門口，穿著一套棉質(zhì)睡衣，倚在門框上。

    “艾叔叔好！”我走過去，跟艾文生握了一下手。

    “孩子，辛苦你了！我以為你不能來呢？”艾文生有些哽咽，他的手顫抖著，有些冰涼。

    在一間臥室的床上，我看到了艾麗虛弱的母親。其實此刻最痛苦的不僅僅是她，而是她的兩個親人。丈夫和女兒。

    與其說她在等死，莫過于艾文生和艾麗在受著良心的煎熬。

    “阿姨，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你為什么要放棄治療呢？你這不是讓叔叔和艾麗傷心嗎？再者我外公的醫(yī)術(shù)很高明，你稍好一點，我可以把你接到我外公那里去治療。你健健康康的活著，也是叔叔和艾麗的福氣呀！”我站在艾麗母親的床前，有些語不成聲。

    “周然，你能夠來，阿姨就很高興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現(xiàn)在就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感覺死不瞑目。你能答應阿姨一個要求嗎？”艾麗的母親看似病入膏肓，但意識依然很清晰。

    艾麗之前跟我提了，說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所以，我心里便更加難過了。

    “阿姨，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無不應允。”我含淚答應著。難道艾麗知道她母親有求于我，怪不得在來的路上還叮囑過我。

    “周然，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從小性子就倔，跟我的脾氣一模一樣。她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她看準的人，更是一心一意。之前我和她爸并不看好你，畢竟跟你大爹有一些過節(jié)。但后來經(jīng)過幾次觀察，你是艾麗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所以我在咽氣之前，希望能夠看到你跟艾麗成親?！卑惖哪赣H說了這么一大段話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以為她只是說出一些讓我好好照顧艾麗的話來，卻沒有想到她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來。之前在蓉城跟她見面的時候，似乎也提過這件事情。我甚至還打算讓艾麗的父母去見見我媽和我大爹。

    艾麗看著我，眼里充滿了渴望。她母親更是如此。而艾文生卻相對的冷靜許多。

    “孩子，婚姻非同兒戲。你千萬不要因為同情阿姨，而勉強答應了。我不逼你，艾麗也不會逼你的?！卑纳吹恼f道。

    “你說什么？你想我早死嗎？”艾麗的母親一時氣急，昏厥的過去。艾麗頓時大哭了起來。我跟大爹學過一些應急的搶救知識，經(jīng)過我一番搶救，艾麗的母親又慢慢的蘇醒了過來。她的雙手抓著我，不住的央求。

    “周然，你答應我吧！”艾麗的母親含著眼淚，讓我感動心酸。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可憐天下父母心？

    “阿姨，我答應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就是去醫(yī)院治療。不然的話，我現(xiàn)在就走?！蔽铱吹贸?，艾麗的母親雖然病重，但不至于完全就沒有醫(yī)治的可能。

    “我答應你！明天，你就跟艾麗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如果我僥幸能夠活下來，在給你們補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br>
    艾麗母親的要求近乎于無理，但我卻仍然答應了。在我心里，艾麗遲早會成為我的妻子，早一天，晚一天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我看見艾麗嬌紅的臉，此刻更加俊俏了。當晚，我便安排和艾麗住在了一間房里。其實艾麗的母親已然病成了這個模樣，我和艾麗只是相互抱著。兩個人的心里沒有任何的想法，只等著天亮，完成那個令人心酸的婚禮。

    艾麗在我的懷里睡著了，她熟睡的樣子很美。眼角還有淚痕，臉上卻帶著微笑。這里的民居廁所都在外面，我因為尿急便輕輕的起了床。路過艾麗父母的房間時，卻聽見里面艾麗的父母還在說話。

    “艾麗她媽？你瞞著艾麗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瞞著艾麗。要是讓艾麗和周然知道了，該怎么想？”這是艾文生的聲音。

    “我不是為女兒著想嗎？你沒看見她想周然都瘦了好多。周然那么優(yōu)秀，再不抓點緊，被別人搶走了，女兒還能活嗎？”艾麗的母親聲音中氣十足，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