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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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嬪唇邊泛出一抹微笑,轉(zhuǎn)身道“走,見皇上去。” 宮人小心替她提著裙擺,扶她上階,一面低聲說道“娘娘說的這般明顯,肅親王怕是瞧出來了呢?!?/br> 梅嬪笑了笑“本宮便是明著挑唆了,那又如何?他聽不進(jìn)去,那也不過是一句順嘴的話,于本宮又有什么害處?他若聽進(jìn)去了,由著他們母子去爭斗,本宮樂得瞧熱鬧。順妃怎么待肅親王妃的,大伙又不是瞎子,全瞧著呢。” 那宮人會心一笑,點(diǎn)頭道“娘娘真是好籌謀?!?/br> 梅嬪意態(tài)慵懶,淡淡說道“肅親王功成名就歸來,本宮真是瞧不過順妃那個樣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給她添些堵,本宮才暢快?!?/br> 一主一仆,低聲議論著,便入了乾清宮。 于成鈞步伐匆匆,一路進(jìn)了承乾宮。 順妃今日特特起了個黑早,仔仔細(xì)細(xì)精心裝扮了一番,還親自盯著宮中的小廚房,把往日于成鈞愛吃的幾種吃食都預(yù)備下了,比她迎圣駕時還要盡心竭力。 這一白日,她在宮中坐臥難安,踱來踱去,聽聞于成鈞已進(jìn)了大內(nèi),雖明知他要先到御前去面圣,還是幾次三番遣人過去探問。 好容易,門外傳來一聲“母妃,兒回來了!” 順妃頓時大喜過望,竟也不顧身份,快步直奔了出去。 恰逢于成鈞自外頭進(jìn)來,母子兩個險些撞上。 順妃看著于成鈞自疆場平安歸來,大喜過望,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將于成鈞拉到了內(nèi)殿。母子二人相對而坐,宮人將茶食點(diǎn)心一一捧上,方才說話。 順妃三年來提心吊膽,直到了此刻才把一顆心放回肚里,她將于成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才微笑道“好,既高了也壯實(shí)了……”一語未畢,便哽咽了起來。 于成鈞略有些無奈,莞爾道“兒子都二十了,怎能再長高?倒是母妃,三年不見,身子康健依舊,兒子也放心了。”說著,他四下環(huán)顧,又道“母妃復(fù)寵如故,卻該與母妃賀喜?!?/br> 順妃擺了擺手,笑盈盈道“雖有那個賤婢為禍,好在皇上總還是顧念著往昔的情分,那些坎坷也都過去了。如今你又立下大功,是咱們燕朝的大功臣,那往后就都好了?!闭f著,她越發(fā)眉飛色舞起來,說道“咱們娘兩個也算時來運(yùn)轉(zhuǎn)了,那些不甘不服不忿的,我瞧也只能都干看著了?!?/br> 順妃人近中年,那不服輸?shù)男臍鈨旱惯€同年輕時一樣。 于成鈞多少知道些他母妃在后宮中的爭斗,不予置評,只是說道“這大功臣的說辭,母妃卻是從何處聽來的?” 順妃答道“其實(shí)早一個月前,蠻族投降時,京里就傳遍了。”一言未了,她又含笑說道“母妃心里高興著呢?!?/br> 于成鈞微微頷首,又說道“兒子只給母親提個醒,往后宮里,尤其是對著皇上,可切莫再說兒子如何有功。” 順妃不以為然道“那又有什么?我兒在邊關(guān)三年,打跑了來犯的外族,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大功臣,我便說說又怎樣?難道只許那些嬪妃們仗著兄弟靠著咬文嚼字討皇上的歡心,出來炫耀說嘴,我兒打了勝仗,我卻不能說了?”憤憤言罷,她看于成鈞默然不語,遂又笑道“好了,功高震主的道理,你母妃心里明白。只是看見兒子出息了,這當(dāng)娘的心里高興罷了?!?/br> 于成鈞這方一笑說道“母妃服侍皇帝多年,道理比我通曉的多?!?/br> 母子兩個說了幾句閑話,于成鈞的心里始終繞著梅嬪適才的那兩句話。他當(dāng)然明白,這梅嬪是他母親的冤家,那些言語無非是意圖挑撥他們母子失和。然而,他卻不能不在意。 于成鈞人雖粗獷,卻并非沒有頭腦,恰恰相反,他卻是個于人□□理洞若觀火之人,不然也不會在邊關(guān)勝仗連連。 當(dāng)年,他娶陳婉兮時,順妃便不情不愿。即便婚期都定下了,她依舊對娶的不是陳家三小姐一事耿耿于懷,憤懣不甘。 要說順妃十分喜歡疼愛陳婉兮,連于成鈞自己都不信。 雖說陳婉兮每每來信總說一切安好,但他心中依然隱隱擔(dān)憂,只是好在兩人只那一夜就有了兒子豆寶,順妃看在外孫的份上,該當(dāng)不會太刁難兒媳。 “……你回來了,該好生歇歇,享幾年清福,母妃替你選了幾位可心的人。待消停兩日,便送到你府上去,叫她們好生伺候你?!?/br> 順妃不知兒子心里在想些什么,笑意盈盈說道。 于成鈞面色微變,脫口說道“母妃,這可使不得?!?/br> 順妃愕然,問道“怎么使不得?”話才出口,她想起什么,又說道“你不在家時,府里無人主事,任憑那陳氏亂鬧也是了。如今你回來了,終究你才是肅親王府的主人,你要添幾個側(cè)妃妾室,誰還能說個不字?陳氏若敢有異議,便叫她來宮里見本宮,本宮必要罰她將《女誡》抄個百遍,好讓她曉得賢良兩個字怎么寫!”想起了那日受氣的情形,順妃口風(fēng)一厲,連著自稱也改了。 于成鈞正色道“母妃萬萬不可,兒子才打仗回來,略有那么幾分功績,立刻便要添納側(cè)妃,蓄養(yǎng)妾婢,叫人看著必定說兒子驕矜自滿,忘乎所以。母妃適才還說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這會兒怎么倒坑起兒子來了?” 順妃又是笑又是咬牙,斥道“胡說八道!母妃怎么會坑你?!滿朝王孫誰不養(yǎng)妾?怎么偏你就使不得?何況,你才立下偌大功勞,誰敢說些什么?”她原當(dāng)于成鈞是為著陳婉兮才不肯,聽了他這話,心里倒好受了些。 于成鈞說道“母妃,兒子才從乾清宮面圣回來,皇上可并無半句嘉獎之言,只怕他心里正忌著兒子呢?!?/br> 順妃將信將疑道“皇上忌你?” 于成鈞不答,只是說道“兒子從乾清宮出來,正巧碰上梅嬪。雖說母妃如今復(fù)寵,但梅嬪風(fēng)頭依舊正勁,這要是她在皇上枕頭邊說些什么……母親且想想看?”說著,他將一顆糖栗子退了皮,丟入口中嚼了起來。 順妃聽見“梅嬪”二字,面上漫過一陣陰霾,她默然了一陣,方才說道“也罷,你這話倒是有理,這件事便暫且放放。” 于成鈞聽著,嘴邊揚(yáng)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又坐了片刻,心里卻越發(fā)惦念起陳婉兮,便起身找了個借口離去。 順妃有些不情愿,說道“時候還早得很,再坐會兒,不如等吃了午飯?jiān)僮?。中午,母妃吩咐小廚房做你愛吃的菜?!?/br> 于成鈞推辭道“兒子才回來,還要回府去整頓一番。改日,必定帶了王妃同世子,來叨擾母妃這頓飯?!?/br> 順妃留他不住,只好將他送出門去。 待看著于成鈞遠(yuǎn)去,順妃方才悻悻回屋。 正逢宮人來問“娘娘,那鍋鮮筍野鴨湯火候到了,是飯時再上,還是眼下就上?” 順妃便沒好氣道“上什么上?連鍋倒了去!” 那宮人平白被訓(xùn)斥了一頓,正不知所措,嘉楠走來朝她一努嘴,使了個顏色,她心中會意,低頭下去了。 嘉楠上前,扶著順妃,陪笑道“娘娘,這王爺同王妃分別三年,才回來當(dāng)然急著團(tuán)聚。何況,府中還有小世子呢。這孩子,王爺連一眼都沒見過,心里能不急么?王爺適才說,改日還要帶著王妃同世子進(jìn)宮來看娘娘呢?!?/br> 順妃冷笑了一聲“這孩子是本宮養(yǎng)大的,他心里想什么本宮如何不知?”說著,不由輕嘆了口氣“這陳氏也不知有什么好,叫他這樣放在心上。適才他不肯添側(cè)妃的說辭,當(dāng)本宮不知他是顧忌那陳氏么?只是他還算敬著本宮這母妃,不戳穿他也就罷了。” 嘉楠聽著,神色甚是恭謙,說道“王爺同王妃琴瑟和諧,也是一樁美事?!?/br> 順妃笑了兩聲“美事?得了這樣的媳婦,本宮真不知朝哪里哭去!當(dāng)年,她才過門,就敢把本宮撥去服侍成兒的宮女發(fā)落的發(fā)落,杖殺的杖殺!本宮在宮里出不去,皇上更懶怠問這事,只好罷了。這等狠辣有主意的媳婦,本宮可消受不起!” 嘉楠賠笑道“其實(shí)娘娘大可不必?zé)?,王爺覺得好不就是了?” 順妃輕哼了一聲,斥道“那便更不好!攤上這等善妒狠厲的媳婦,成兒還能有什么舒坦日子過?” 主仆兩個說著話,便進(jìn)了內(nèi)殿。 順妃照舊斜躺在了那貴妃榻上,把玩著一串蓮花翡翠手釧,靜靜的琢磨著什么。 肅親王府內(nèi)院,陳婉兮已然見了琴娘。 琴娘一見了陳婉兮,便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行了主仆大禮。 陳婉兮受了她這禮,吩咐杏染扶她起來,請她在一旁坐了。 琴娘卻道“我是來服侍王妃娘娘的,在一邊站著便好?!?/br> 陳婉兮看她雖不會說話,心想大約是小戶人家出身,又在西北那不毛之地待了三年,也不以為意,倒是頗為滿意她這恭敬的態(tài)度,笑道“我既讓你坐,你坐下就是了。” 一旁梁氏與杏染也攛掇,連說王妃寬仁,不該推辭,琴娘方才坐下。 陳婉兮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果然有幾分姿色,倒是并不厭惡,又頗為喜歡她神態(tài)舉止落落大方,沒那小戶女子的扭捏之態(tài),便不露聲色的問了她出身來歷,及如何跟的于成鈞。 琴娘當(dāng)然不知底下的機(jī)鋒,只是不想拖出羅子陵,便含糊的講了自己身世,只說家中已然無人。 陳婉兮倒并不在意她是旁人相贈,點(diǎn)頭嘆息道“倒是個可憐之人?!闭f著,轉(zhuǎn)而問道“王爺待你如何呢?” 琴娘不知端的,答道“王爺很和善,待我也很好。軍營是個男人待的地方,不是王爺看顧,許多時候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了?!?/br> 她這話,聽在旁人耳里,便如炫耀寵愛一般。 陳婉兮的仆從,不由都生出了幾分不平之色來。 陳婉兮心里倒是歡喜,笑了笑說道“王爺也得你服侍才能衣食周全,往后你在府里,亦要仔細(xì)服侍王爺才好?!闭f著,她自覺口干,端起茶碗低頭啜了一口。 正當(dāng)此時,外頭忽傳來一道粗豪嗓音“婉兮,你家爺回來了!” 這一聲,就如驚雷,劈在屋中地下。 陳婉兮手腕一晃,些許茶水潑濺出來,落在裙上。 第18章 陳婉兮將茶碗擱在了一旁的桌上,取了帕子不著痕跡的擦拭了裙上的茶水,而后便款款起身,面上掛著一抹淺笑。 她眸光盈盈,如一泓秋水,清澈中帶著一絲涼意,落在門上。 果然,那一聲落地之后,一身材魁偉的男子,大步邁進(jìn)門內(nèi)。 這男子生得高大健壯,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不知是不是因在西北疆場待了許久,皮色黝黑略有幾分粗糙,身披一領(lǐng)玄色皮甲,烏黑的甲面已剝脫了幾塊,足下蹬著一雙半新不舊的皂靴,靴面微有塵土,褲邊竟還濺著幾星泥點(diǎn)子。 陳婉兮眉宇輕蹙,但隨即舒展,她帶著一抹得體的笑意,向那男人微微屈身行禮“妾身恭迎王爺?!?/br> 于成鈞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竟是二話不說,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摟在了懷中。 陳婉兮壓根沒想到于成鈞如此不遵世俗禮節(jié),眾目睽睽之下就來抱她,心頭微驚,更有幾分手足無措。她輕輕掙了一下,卻覺這男人的身軀仿佛是鐵鑄的一般,就如一堵厚實(shí)的墻,竟是動彈不得分毫。 男人箍著她,那成熟男子的氣息熏得她面紅耳赤,心跳一陣快似一陣。 她還從未遭遇過這種事情,于成鈞真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正在無措之時,粗嘎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好香……” 陳婉兮的臉頓時如煮熟的蛋一般guntang,她切齒道“快放開,成什么樣子!” 于成鈞抱著懷中的溫香綿軟,心中頗為愜意滿足。 陳婉兮生的窈窕高挑,身段玲瓏有致,纖秾合度,洞房那夜他便已領(lǐng)教過了。那份滋味兒,讓他魂?duì)繅艨M。這好容易沙場滾了三年,留得一條性命回來,他踏進(jìn)家門滿心想干的頭一件事,便是好生抱一抱他的王妃。 女子的身軀,和男人大為不同,溫?zé)崛彳?。陳婉兮的身上,還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玉蘭花香,冷香清甜,中人欲醉。他才從順妃的承乾宮出來,母妃身上那股子濃烈的脂粉香氣,每每弄得他想打噴嚏??申愅褓馍砩系臍馕?,卻令他迷醉。 然而,他沒迷醉多久,就聽見了懷中女子那幾近咬牙切齒的一聲“快放開,成什么樣子!” 于成鈞挑了挑眉,她是他明媒正娶來的王妃,這兒又是他的府邸,他抱她又怎么了? 雖是這般想著,他還是松開了雙臂,眸中含笑的看著懷里的女子。 陳婉兮急忙退開一步,卻又發(fā)覺她的手還被于成鈞拉著,她頗有幾分無奈,抬頭卻撞進(jìn)了他的眸中。 烏亮漆黑的眸子,映著她的影子,似還含著一抹含義不明的笑意,令她心猿意馬。 陳婉兮別開了頭去,心中不因不由的冒出一個念頭以前怎么沒有瞧出來,這男人有一雙風(fēng)流的眼睛。 她輕輕撩了一下鬢邊散下的發(fā),打眼望了一圈堂上,見一屋子的下人都垂著頭,嘴邊卻都含著笑,不由臉上紅暈更甚,心里找了幾句話,嘴上說道“王爺一路辛苦,遠(yuǎn)道歸來,必是風(fēng)塵滿面。妾身已吩咐沐房里備下了熱水,請王爺前往沐浴更衣。” 于成鈞看著她,唇邊忽然泛起了一抹頗有幾分深意的笑,他將陳婉兮那柔弱無骨的小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說道“王妃處置妥當(dāng),本王當(dāng)然遵從。” 說著,他正欲邁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對陳婉兮說道“待會兒,宮里大約會送來一些小玩意兒,你看著收了吧?!?/br> 陳婉兮的手被他揉的生疼,這男人的手跟銼刀似的,掌心似是老繭滿布,力氣又極大,好容易撒了手,她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手背有些泛紅,不由心中嘀咕了一句果然是個莽夫。 然而到底他是王爺,她也只能在心中發(fā)發(fā)牢sao了。 于成鈞說完那話,已抬腿向后面走去,才走到后門檻上,卻又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