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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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染在旁替陳婉兮倒了一碗乳茶,忽然笑了一聲。 >/>陳婉兮抬頭掃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越發(fā)的沒有規(guī)矩了,平白無故,笑些什么?” 杏染笑著說道:“娘娘還數(shù)落王爺是小孩脾氣,我瞧娘娘也是如此。前兩日還誰也不理誰,到了今兒,吃飯也一定要等著。王爺不來,寧可自己干餓著?!?/br> 陳婉兮那白凈的臉上,微微染上了一抹極淡的紅暈,她輕輕斥責(zé)道:“胡說些什么,王爺既已來家了,自然要等他?!?/br> 話才落,卻聽外頭一道粗聲粗氣的男音傳來:“爺來遲了,讓王妃久等。” 陳婉兮聽聞這一聲,倏地直起了腰背,臉上不由一笑,卻又旋即收斂了。 她起身,迎上前去,面上露出了一抹極得體端莊的微笑,朝著進(jìn)來的男人福了福身子:“王爺歸府了。” 于成鈞自回了王府,想著懷中揣的那兩樣物事,拿到王妃的房中怕是有些不合適,便先去了書房。待安頓妥當(dāng)了,他這方過來。 進(jìn)了院子,他便聽掃地的小丫頭說,王妃等著他吃飯。 踏進(jìn)了屋門,果然聞到一股飯菜香氣。繼而,便見著他的王妃,迎了上來。 陳婉兮今日穿了一襲家常的玫紅色纏蔓牡丹夾衫,牡丹的花紋上是掐了銀絲的,光華耀目,將她的臉襯托的越發(fā)精致艷麗。她抬頭,向他微笑。 于成鈞心頭忽然一陣松快,那因朝廷紛爭而蒙上的陰云,為這幅笑容而盡數(shù)散去。 頭一次,他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 早年在宮中,順妃固然是慈母,然而宮廷斗爭殘酷,即便是弱齡稚子也難置身事外。 于成鈞自幼隨在順妃身邊,那承乾宮中的紛擾吵雜,從未有一日停止。即便是母親最為盛寵的那段日子,也并未有過什么溫柔靜好的時光。每當(dāng)他讀書或練武歸來,拖著一身的疲倦勞累,面對的卻又是母親那過于殷勤的慰問,及那時時刻刻不忘了要他爭榮向上的言語,他幾乎沒有片刻的安歇。 哪怕明樂帝駕臨承乾宮,他也沒從這位父親那里得到什么舐犢之情,有的不過是母親不舍晝夜,費(fèi)盡心思一分一毫得來的恩寵??此骑L(fēng)光,卻冰冷孤寂。 如今,他封王開府,總算從那座繁華的囚牢里出來了。 他有妻有子,每日歸府,總有溫?zé)岬娘埐伺c美麗的妻子在等候。 他們即便爭執(zhí),也是家室之中的雜事,拌嘴也帶著幾分熱度。 于成鈞從未眷戀過那座皇宮,他所求的不過是歸家的一日三餐,是家人的和睦溫暖,能讓他有個休息愜意的去處。 如今,這一切都有了。 帶給他這些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自己當(dāng)初果然沒有看走眼,他所想要的便是一個能夠真心待他的女子。 陳婉兮的性格,固然算不上好,但無論她如何作想,總不會欺瞞哄騙他。若說敷衍功夫,皇宮之中那些刻意裝扮出來的溫婉面孔,他難道見過的還少么? 心中萬般思緒,最終都化成了王妃臉上的笑意。 于成鈞握了握她的手,頗有幾分動容道:“爺不回來,你便只顧餓著?未免也忒實(shí)誠了?!?/br> 陳婉兮笑了笑,說道:“等丈夫歸家吃飯,是世間所有為妻者的本分。” 于成鈞將眉一揚(yáng),問道:“那之前咱們不在一起吃飯時,你也曾等過爺么?” 陳婉兮頓時語塞,那時候兩人不在一張桌上吃飯,她自然是不曾等過他的,沒等過亦沒曾想等過。 半晌,她方才垂首一笑:“王爺,彼時是妾身之過。然而,王爺那時也不肯進(jìn)妾身的房啊?!?/br> 于成鈞聽她這般回話,朗聲笑道:“前一句說是自己的過犯,后一句便栽派給爺。千錯萬錯,你陳婉兮總是沒錯。依著爺看,你明兒改個名叫陳有理好了。” 陳婉兮看了他一眼,說道:“王爺總是有這些怪話出來說,妾身從未聽過?!?/br> 于成鈞捏著她的手心,言道:“沒聽過,所以告訴給你聽,好叫你解悶啊?!?/br> 王爺說笑,王妃也并沒如往常那般動氣,一屋子的人便都跟著笑了。 夫妻兩個在桌邊相對而坐,于成鈞打眼望去,只見桌上陳列的依舊是描金的青花器皿,十盤八碗,除了四道冷盤,其余皆用大碗扣著。 于成鈞瞧了幾眼,看這器皿雖仍是往日的風(fēng)格,尺寸卻比以往大了許多,桌案正中,更是放著一只海碗。 他微覺奇異,問道:“今兒是怎么了,你改了性兒了?” 一旁服侍的菊英開口回道:“王爺,這些器皿原是府里備著大節(jié)大宴時用的。娘娘今晨吩咐,王爺?shù)氖沉看?,尋常的盤盞皆不合適,特特令人把這些尋出來的。” 于成鈞便看著陳婉兮,問道:“以往,不總是單獨(dú)備爺吃的菜么?” 陳婉兮微笑道:“王爺說的是,既是夫妻,便該吃同一口鍋里的飯。涇渭分明,何異于同床異夢?”說著,示意丫鬟揭了蓋子。 于成鈞瞧其中竟有一大碗冰糖肘子,頓時樂了:“爺就好這口,你怎么打聽到的?” 陳婉兮笑了笑,沒有答話,只是親手取了一枚赤金鳳翼小刀將肘子分切開來,夾了一塊放在于成鈞面前的盤子里,方才說道:“肥甘適口,但王爺還是少食為好?!?/br> 于成鈞將肘子夾入口中,一面嚼一面笑道:“爺是個常年練武之人,不怕這個。倒是你,身子板太瘦弱,該多吃些,吃胖些才好?!?/br> 陳婉兮接口道:“人人都望妻妾貌美以娛己,王爺?shù)故欠雌涞蓝?。妾身胖了,豈不要難看?” 于成鈞不以為然道:“爺又不會嫌棄你,你怕什么?” 陳婉兮淺笑道:“妾身會嫌棄自己?!?/br>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些親昵的笑話,倒也是夫妻和樂的場景。吃著飯,陳婉兮便說起明日去上墳之是,一應(yīng)的所需物事都已備好了。隔日,恰是于成鈞休沐的日子,倒是便宜一頓飯,便在這談笑風(fēng)生中過去了。 午后無事,不過依舊日常瑣碎。 到了晚間掌燈時分,陳婉兮于燈前卸妝,卻久久不見于成鈞歸來,心中奇怪,便打發(fā)人去問。 少頃,那人回來報道:“娘娘,王爺說今兒公務(wù)繁忙,就在書房歇下了。請您也不必等,早些安置罷?!?/br> 作者有話要說:燈下看皇叔~ 感情升溫到一定地步就會噠~總要水到渠成 第50章 陳婉兮微微一怔,取下一枚珠花擱在了連珠紋螺鈿奩盒之中,淡淡說道:“知道了?!?/br> 杏染立在她身后,捏著一柄白玉嵌紅寶石梳子,梳理著那及地的長發(fā),小聲嘀咕著:“王爺每常夜間都到這邊來的,今兒怎么忽然改了例子?” 陳婉兮面色如水,說道:“不是說了么,王爺公務(wù)繁忙,不能過來。” 杏染卻道:“往常,王爺就是有公事,也都是拿到咱們這邊來的。今兒,可真是古怪。” 陳婉兮沒接這話,只側(cè)首吩咐道:“夜間辦公勞累,打發(fā)人去廚房,預(yù)備些點(diǎn)心給王爺送去?!?/br> 菊英答應(yīng)了一聲,便要往外去。 陳婉兮瞧著她的背影,忽想起什么來,叫住了她:“王爺愛厚味,然而夜深了,怕存食。把白日里沒來及吃的粥盛一碗,餃子揀四個端去。記得,斷不要再多了。倘或王爺問,便說廚房已封了灶,沒有了?!?/br> 菊英應(yīng)聲,出門而去。 陳婉兮更換了寢衣,走到床畔躺下。 杏染取了鉤子,放下床帳,就在床畔地下的腳蹬坐了——今兒輪到她上夜。 陳婉兮躺在床上,翻了兩次身子,卻并沒絲毫的睡意。 明明是自己睡慣了的床鋪,這會兒卻嫌著太過寬敞了。寬敞的,有些令人寂寞。 豆寶年歲漸長,雖如今還算小,但總要學(xué)著不再跟著娘親,如今夜里也不在這邊了。 屋中安靜,靜的叫人心里仿佛有蟲蟻在啃噬。 陳婉兮又翻了個身,□□著枕上的流蘇,長舒了口氣,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睡去。 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不過幾天就不慣了,沒道理。 菊英依著王妃的吩咐,去廚房取了粥飯點(diǎn)心,便往書房去。 走到書房外,果然見窗紙上暗黃微透,顯是點(diǎn)著燈火。 玉寶正在門前守著,一見了她,忙迎上前去,微笑問道:“菊英jiejie這會兒過來,可是王妃娘娘吩咐的?”一語未休,忙又說道:“小的適才不是轉(zhuǎn)告了么,王爺今兒晚上在書房處置公務(wù),就不過去了。叫娘娘莫等,早些歇下罷。明兒一早,不是還要去為老夫人上墳么?” 菊英微笑道:“倒不是為這個,娘娘說王爺夜間勞碌,吩咐我送些點(diǎn)心過來?!?/br> 玉寶點(diǎn)了點(diǎn)頭,忙轉(zhuǎn)進(jìn)去通報了一聲,便出來讓菊英進(jìn)去。 看著菊英的身影沒入屋中,玉寶咂摸了一下嘴,心中思忖著,如今娘娘抬舉起來的這兩個jiejie倒是比以前的柳鶯杏染,更覺得周全穩(wěn)重。 這么兩個人,以往只在府中二門上干些傳話遞物的粗事。出了柳鶯那件事,好似忽然間就鉆了出來,顯露頭角。 這不像娘娘的性子,她以往抬舉人,哪個不是看久了看準(zhǔn)了,才用的? 那么這兩位jiejie…… 玉寶只覺得背上躥過一陣涼氣,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暮春的晚上,竟還這般的涼。 漆黑的夜中,似乎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 菊英手捧托盤,踏進(jìn)門檻。 入得室內(nèi),只見于成鈞正歪在一張竹榻上,握著一卷薄薄的冊子看著。 她上前,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書案上,俯身垂首道:“王爺,奉娘娘的吩咐,送些宵夜點(diǎn)心過來?!?/br> 于成鈞慢應(yīng)了一聲,倒沒有起身,兩只眼睛依舊盯著那書卷,看的津津有味。 菊英立在桌旁,停了片刻,見王爺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心里琢磨著總要把王妃的話帶到,便俯首道:“王爺,更深夜重,娘娘擔(dān)憂王爺身體,還是吃了宵夜,再看書吧?!?/br> 于成鈞看那書看到著魔,被這丫鬟打斷,又聞到點(diǎn)心的誘人香氣,忽然便覺著腹中餓了。 他是長年慣于練武之人,一頓飯即便吃了個頂飽,也往往餓的極快。晚飯到這個時候,已有將近兩個時辰了,吃下去的那些也已克化的差不離了。 當(dāng)下,他便擱了書,走到桌邊坐下。 托盤上,照舊是陳婉兮素日里用慣了的牡丹紋胭脂釉瓷碗,只有巴掌大小,八分滿的盛著粥。另一只開片菊紋盤里,則安放著玲瓏小巧的四枚餃子。 于成鈞一瞧,便笑道:“還是如此小氣,總不肯讓爺吃飽了肚子?!笨戳艘谎埏溩樱皇菍こ5脑獙殬幼?,捏出了五個褶子,能瞧見里面的rou餡兒,似是放了玉米粒,嫩嫩的黃,瞧著令人食指大動。 他隨口問道:“不年不節(jié),怎的做這四喜餃子?” 四喜餃子,是王公貴族并皇室菜單上常有的吃食。因其捏有四個面兜,安放四種餡兒料,故得此名,算是個喜慶的吃食。但因制作相較麻煩,故而只在年節(jié)宴席上置辦。 菊英垂首回道:“王爺,這不是四喜餃子,是梅花餃。娘娘冬季賞梅,說梅花清雅姣麗,便仿此花做面點(diǎn)。王爺且細(xì)瞧,這餃子是不是如梅花一般?” 于成鈞聽她如此說,便又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看這餃子果然同四喜餃子不同,以白面捏出了五個圓兜,且每一只上都捏出了尖子,就如花瓣一般。中心又以蝦籽點(diǎn)綴,便成了花心。這餃子,的確像極了梅花。 他看著,微出了會兒神,嘆了口氣道:“是個精巧的東西,想必費(fèi)了不少心思。其實(shí),這吃食,只要能飽腹便好,何必費(fèi)那許多精力心神?”言至此,他眸光逐漸悠遠(yuǎn),淡淡說道:“穿鑿心思,枉費(fèi)人力物力不說,往往也不過是殷勤討好罷了?!?/br> 這話末尾有些低落,似帶了幾分不悅。 菊英心中揣摩著,恭敬回道:“王爺,娘娘平素常說,做事但求用心。世間物事無貴賤,皆要付諸全部的心力,方才不算辜負(fù)糟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