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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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古倒是有一腔熱誠,但到底年少未經(jīng)歷練,遇事想不出什么對策,卻還要他為他多cao心。 至于順妃,身在內(nèi)廷,一輩子所見所聞也就是宮妃之間那些事,如何勾心斗角、爭寵獻(xiàn)媚倒是頗有一套心得,若論別的,實在難幫自己。如此倒也罷了,他每每同母妃說起這些事,她便只會要他順應(yīng)皇帝的心意,討皇帝的歡心。他是個有抱負(fù)的人,怎能一昧的只顧殷勤奉承皇帝? 他悶了一肚子的火,只覺憋的厲害,想了又想,終究還是說道:>>“還不是廢營妓制的事,那群老賊日日更換借口。各處兵司更以女子無處安置為由,拒不執(zhí)行。更可氣的是,老二這廝,如瘋狗也似,尋機(jī)會就要下口咬人。這是公事,他卻因與爺有私仇,處處與爺過不去。這等公私不分,真是混賬至極!” 于成鈞越說越氣,怒火沖天的說了一頓。這般發(fā)xiele一番后,他便覺怒火稍稍平息,卻又覺額角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陳婉兮正自出神,不言不語。 他只當(dāng)自己嚇著了陳婉兮,又或令她煩心,便拍了一下大腿,斥道:“嗐,爺同你說這些污糟事兒做什么?倒憑白把你弄得也不舒心。橫豎,你也沒什么法子?!?/br> 陳婉兮回過神來,說道:“王爺,你適才說各處兵司以女子無處安置為由,拒不執(zhí)行。那么,王爺當(dāng)初打算廢黜營妓制,并無想過如何安置她們么?” 于成鈞道:“你這是小看了爺,爺也是掌兵近三年的人,行事怎會這等顧前不顧后?在西北時,爺便費了妓營,留那些女子在軍中洗衣煮飯照料傷病員。有老兵退役返鄉(xiāng),二者彼此中意的,便準(zhǔn)他們結(jié)為夫妻,發(fā)與路引錢糧補(bǔ)貼,結(jié)伴回鄉(xiāng)。余下婦人,有愿在此地嫁人的,便放其離開。有想返回家鄉(xiāng)的,亦發(fā)與其路引錢糧,撥派傳令兵丁順道送其等歸鄉(xiāng)。如此,爺覺得極好,亦可在各處推廣施行。那班匹夫老賊,竟然推三阻四!” 陳婉兮微微一笑:“王爺,你想法是好,但就怕并非處處皆可行的了?!?/br> 于成鈞皺眉問道:“西北可行,別處為何不可?” 陳婉兮說道:“西北可行,那是因西北軍為王爺掌管,軍紀(jì)嚴(yán)明,軍風(fēng)整肅。你一聲令下,底下無人不從。撥錢給糧,也無不能之處。兵丁送婦人歸鄉(xiāng),畏懼王爺?shù)膰?yán)令,自是不敢對那些婦人如何。然而其余地方軍隊,王爺并不曾掌管。那些兵司處的錢糧是否寬裕,王爺其實并不清楚……” 她話未說完,于成鈞便道:“軍隊如何開銷,每歲供應(yīng)如何,朝廷皆有記錄。爺可是一一查過的……”說到此處,他看著陳婉兮那含著笑的眼眸,頓時明白過來:“你說的是,那些地方,誰知有沒有藏污納垢。” 陳婉兮又道:“至于老兵退役,與中意者結(jié)為夫妻,又或送她們返鄉(xiāng),皆為不妥。其一,如此作為,或許有居心不良者,以此為借口,轉(zhuǎn)而又將她們賣出,可真成了才出虎xue又入狼窩;二則,即便她們能安然返鄉(xiāng),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鄉(xiāng)民會怎樣看待她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她們淹死了。這世道,王爺以為,對婦人十分和善么?” 于成鈞沉思不語,半晌才握著她的手,嘆息道:“一葉障目,爺自負(fù)有西北從軍的經(jīng)驗,便當(dāng)此事該十分容易。聽你一講,倒是漏洞百出。看來那些人,也并非純粹找麻煩了。”說著,卻又不語了。 陳婉兮繞道他身側(cè),將手輕輕抽出,放在他肩上,輕輕說道:“王爺,所以妾身適才問你,可有想過何處安置她們?” 于成鈞不言,他原本打算的好,卻施行不下去,今聽陳婉兮一番話,更覺此事難行,半晌才慢慢說道:“爺想救她們出苦海,又不能將她們送入尼姑庵了事——這也是斷送了她們此生的自由與幸福??桑帜苡惺裁慈ヌ幗o這樣一群女子?” 陳婉兮溫婉一笑,說道:“王爺可知,妾身的脂粉作坊里,所用匠人其實大半都是女流?即將開張的繡坊,亦雇傭了十余名繡娘?” 于成鈞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 陳婉兮笑道:“衣食仰賴他人,榮辱自依賴他人,不如自食其力,立身更正。妾身不通軍務(wù),但王爺既說在西北時能令這些女子為軍士洗衣煮飯,想必自有她們的用武之地。女子雖力薄,卻亦有男子所不能之處。王爺何妨從此處想去呢?” 于成鈞心中豁然開朗,經(jīng)陳婉兮一番話,他已有了應(yīng)對之策。 他看向陳婉兮,見她今日穿著一條粉色對襟薄衫,袖口上繡了一對并蒂蓮,襯的臉色尤為柔嫩軟媚,面上薄施脂粉,唇上只點了一些潤澤的口脂,粉嫩柔軟。 陳婉兮正望著他,盈盈笑著。 于成鈞解了這樁難事,心情舒坦,再看妻子同自己軟語微笑的模樣,更是心搖神動,抬手一拉,將她抱在了膝上。 陳婉兮微微吃了一驚,但她亦慣了丈夫平日里的動手動腳,也沒動彈,乖覺的任他抱了。 她身量雖高,卻不甚重,坐在于成鈞這武人的膝上,更似沒有分量一般。 于成鈞微微仰頭瞧她,笑道:“這每日跟著爺吃飯,王妃怎么不見胖呢?還是羽毛一樣的輕,多少時候才能有些分量。” 陳婉兮睨著他,淺笑道:“王爺為何總想妾身變胖?莫非,待妾身胖而丑陋,王爺便有了十足的借口嫌棄妾身,好去迎娶一個溫柔順服的美貌側(cè)妃?” 于成鈞捏了捏她的臉,笑罵道:“你就跟爺貧吧,白日里你就盡情的耍嘴皮子,橫豎咱們都是等著晚上算賬?!?/br> 陳婉兮臉上一紅,于成鈞這話是兩人床笫間的隱語,每當(dāng)他說這話的時候,總意味著一個狂放的夜晚。 于成鈞笑了兩聲,方又說道:“爺是想,你這般瘦弱,怎生受得了生產(chǎn)艱辛?爺還想著,你替爺再多添幾個娃兒呢?!?/br> 陳婉兮垂首微笑:“這也算妾身分內(nèi)之事?!?/br> 于成鈞瞧著她的樣子,忽而嘆息道:“婉兒,你的確聰慧。這些事,你之前也沒聽我講過,今兒頭一次聽聞,就看出這里面的漏洞來?!?/br> 陳婉兮莞爾一笑,將手覆在他手背上:“王爺,不是妾身聰慧。妾身是個女人,只是知道女人的處境和難處罷了。” 于成鈞笑了笑,想起一件事來,湊在她耳邊低低說道:“你那脂粉作坊里,什么都能做,能不能再做一瓶咱們夜里用的油?嘉楠姑姑給的那瓶,可只剩個瓶底兒了。沒那個,爺心里還真沒底兒?!?/br> 陳婉兮見他話語越發(fā)露骨狂浪,竟然還要她去做那羞死人的東西,便盯了他一眼,自他懷中掙出落在地下,嗔道:“越說越?jīng)]正經(jīng)了,王爺同妾身吃飯去吧。王爺不餓,妾身都要餓死了。” 于成鈞便依陳婉兮所言,奏議各處兵司組建工婦營,以之前的營妓充入,發(fā)以其棉花布匹,令其紡線織布,縫制軍服,并承擔(dān)軍士傷病照料之責(zé)。 如此一來,眾人再無話可說。 這些差事,以往亦有,雖說軍士都有發(fā)與的軍服,但破損之后往往沒人縫補(bǔ),想要更換也是一件麻煩事,有人能幫忙漿洗縫補(bǔ),更可用銀錢請人縫制鞋襪等一應(yīng)所需之物,自是美事一件。這不過是將東挪西,不必額外撥糧餉。而眾婦則恢復(fù)了平民身份,亦可自食其力,靠紡織刺繡等技藝為己儲蓄,也是個托身之計。 此策出來,推廣甚快,幾乎數(shù)日之間,各處兵司皆已響應(yīng)。 肅親王的名號,更因此事,廣傳大江南北,民間無不贊其仁義心腸。 但有兩人為此事大感惱火,一個當(dāng)然是和親王于炳輝,另一個則是當(dāng)今的圣上明樂帝。 作者有話要說:這么快就用完了,王爺你小心樂極生悲。 ——某渣作者轉(zhuǎn)著手里那支筆,如是說道。 第58章 正是傍晚時候,夕陽余暉,令翰墨司鍍上了一層淺金。 日日笙歌不斷的翰墨司,今日倒是一片靜謐。 大殿之中,竟只有兩人,顯得格外空曠寂寥。 明樂帝坐于龍椅之上,滿面陰霾,看著殿下站著的二兒子,手中的文玩核桃轉(zhuǎn)的飛快,卻一字不發(fā)。 和親王于炳輝只覺得背上發(fā)寒,額角漸漸沁出了細(xì)密的汗滴。 伴君如伴虎,即便是他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亦是先君臣,后父子。 良久,明樂帝方才開口道:“朕,原是最疼愛你,最看重你。然而你近來,當(dāng)真是令朕失望至極。這點點小事,你都做不好。朕還如何相信,你日后能為朕分憂?” 于炳輝慌忙跪了,向上說道:“父皇,此事是兒臣失算。但兒臣也沒料到,老三竟會如此快的想出應(yīng)對之策。兩湖、兩廣的太守都上了折子,提廢黜營妓一事難行。然而,老三他這兩日之間就想出這么個法子來。各地兵司處,竟然都欣然接納,施行了下去。便是附議兒臣所言的那幾處地方,竟也反了水。這些人當(dāng)真是卑鄙惡劣,言行反復(fù),令人不齒!” 說著,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說道:“父皇,短短數(shù)日之間,那些人便反水倒向肅親王。足見,肅親王是有意結(jié)黨營私!” 明樂帝瞧著他,一臉的陰沉不善,半日說道:“你這話,當(dāng)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些官員,莫不是向你承諾了,定要以你唯馬首是瞻?今兒贊同了你的意思,明兒便絕不能反悔?若以此論,豈不是你亦在結(jié)黨營私?!” 于炳輝冷汗涔涔而下,他伏首于地,連聲說道:“父皇明鑒,兒臣絕不敢有此念!” 哀求的話音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回蕩,卻并未聽到皇帝的回音。 于炳輝伏在地下,屏息凝神,并不敢抬頭去窺測天顏。 忽的,一道不明物事飛來,正中他頭頂,將他砸的生疼。繼而,落在一邊地下,咕嚕嚕的滾到了他的手旁。 于炳輝掃了一眼,只見那東西褐黃色,圓溜溜,表面滿是褶皺紋路,被常年摩挲的油滑異常,竟是明樂帝手中常把玩的文玩核桃。 這核桃,還是滇南太守于深山之中所獲,進(jìn)獻(xiàn)于上。 一樹野核桃,唯獨兩個生的大小合適,恰如半掌,放在手中把玩,不多不少。且表面筋骨分明,rou質(zhì)豐滿,紋路竟隱隱似魚蛇鱗片,故而號稱龍珠。 明樂帝甚喜此物,時常握在手中把玩,積年累月不肯離手。 眼下,他竟將這愛物朝自己擲來,可見其心中憤怒之甚! 于炳輝越發(fā)慌張,忙說道:“父皇,您若是生氣,使人打罵兒臣皆可。何苦砸自己心愛的物件兒,若砸壞了,又是兒臣的罪過。” 這話說的甜潤,明樂帝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有一張巧口,慣會討朕的喜歡。然則,朕卻不能要一個只會溜須拍馬的兒子,來為朕分憂。若你不能,那便罷了!”言畢,又斥責(zé)了幾句,便呵斥于炳輝退下。 瞧著二兒子出門時蕭索的背影,明樂帝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營妓制廢與立,其實他都不大放在心上。然而,此制卻是制衡文武百官的一出良策。這世上的人,尤其是讀過書的人,不怕死的大把的有,倒是對這身后名看的極重。女眷受辱,對于這樣一班人,可謂比酷刑還要可怕萬倍。 為帝王者,無需事必躬親,甚而無需勤于政務(wù),只消通曉制衡之術(shù),能將一班臣子握在手心之中就是了。 在這個位子上坐的越久,明樂帝便越是這般以為。 于成鈞一番唇舌,不止廢了此制,還把一群人拉到了他那邊,短短幾日功夫,民間朝堂賺了大把人心。 此子,不可估量。 明樂帝忽的又想起,當(dāng)年他出生之時,國師那番箴言。 “既征龍相之兆,又集大兇大惡于一身。他日長成,此子性必兇暴,他雖能成就一番大業(yè),亦也妨害周遭之人?!?/br> 眼下,可不就是如此么? 于成鈞西北大勝而歸,還彌平了邊疆局勢,他成了民間百姓口中的國之英雄。如今,他又提議廢黜營妓制,且布置的十分穩(wěn)妥,百姓稱他仁義,朝臣也都站在了他那邊。 那么,他這位皇帝呢? 眼前這樁樁件件,他仿若被架空了一般! 余暉照在明樂帝的臉上,令他的神情模糊成一團(tuán),他緩緩起身,負(fù)手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 他先為君王,再為父親。 于成鈞出挑如斯,于瀚文又是個滑不留手的狡詐之徒,于好古看似一腔熱血,不諳世事,實則也是站在他那兩個哥哥那邊的。 他還沒死,底下的兒子便動起了無數(shù)心思。 縱然如今明樂帝貪圖安樂,卻也明白,唯有權(quán)力捏在自己手中,自己方有這安逸日子享受。 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還有許多舒坦日子在后面,怎能容這幾個毛頭后生,出來攪和?! 他原本當(dāng)于炳輝或許可堪一用,能制衡一二。熟料,亦是個難以上墻的爛泥! 于炳輝失魂落魄的出了翰墨司,如行尸走rou般下了臺階。 階下,一玉面臣子正侍立階前。 見他走來,那人迎上前來,向他躬身作揖:“和親王安泰?!?/br> 于炳輝緩緩回神,目光落在這人身上,見他生的白面如玉,水唇如朱,好一副美男子的相貌,不由嘲諷一笑:“司徒大人,皇上正在里面發(fā)怒。你還不快快進(jìn)去,清歌一曲,撫慰圣心?” 他這話說的十分輕褻,且辱沒于人,竟是將司空琿比作戲子歌妓,以色侍人。 司空琿倒是不以為意,溫和一笑,說道:“和親王說笑了,臣看和親王神色不寧,圣上又龍顏大怒,不知遭遇了什么事?若王爺不嫌,可否講來,臣雖不才,但或許能為王爺分憂?!?/br> 于炳輝鄙夷一笑,正想說些什么,心頭卻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司空琿如今可是御前的大紅人,皇帝對他寵信至極,甚而勝過了后宮里那些嬪妃。 能吹些枕頭風(fēng),又何必在乎男女呢? 這念頭一起,他便將眼前的司空琿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迎風(fēng)而立,長袍大袖,飄飄若仙,瞇眼一笑,說道:“本王心情不爽利,同大人說了幾句玩笑,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司空琿淡然一笑道:“王爺客氣了?!?/br>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各自皆要出宮,便結(jié)伴向?qū)m門行去。 路上,于炳輝便將這事原委盡數(shù)告訴了司空琿,又憤憤不平道:“什么工婦營,這等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也虧肅親王能想得出來!各地方兵司處,也同瞎了心一般,聽?wèi){他的撥弄!弄一幫女人入軍營當(dāng)差,真是丟盡我大燕的臉面!” 司空琿靜靜傾聽,面含笑意,待于炳輝罵盡罵夠,方才說道:“肅親王此舉,也是一片仁義之心。”說著,眼見于炳輝眼中慍怒,又接著說道:“然而,肅親王想的并不周全,如此必有后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