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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里是菜,感覺更像是炒了一盤中藥給他,那味道簡直比黃連炒苦瓜還上頭! 現(xiàn)在終于有機(jī)會吃rou了,必須多吃點,不然真要饞死他了。 就在蘇北涼對著面前那道紅燒肘子展開猛烈攻勢的時候,一旁觀察許久的蘇繾終于忍不住出聲。 “皇叔很喜歡肘子嗎?” 蘇北涼把剛扯下來的一塊咸香撲鼻的rou皮送進(jìn)嘴里,轉(zhuǎn)頭對上目不轉(zhuǎn)睛的小太子,頓時有點尷尬,難道自己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 放下筷子,干咳一聲:“味道是不錯?!?/br> “可皇叔不是從不食rou嗎?” “……” 蘇北涼只感覺腦殼嗡嗡的,怎么又是他不知道的設(shè)定? 作為原著作者,拜托你們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既要完成那些狗屁任務(wù)還得維持人設(shè)不崩,一天天我容易么我! 心真累。 事到如今,蘇北涼只能睜眼扒瞎:“皇叔不是不食rou,而且我吃了,民間就有很多百姓吃不到了。你想想,按照東玄律法,宮里飲食需要的食材都是從宮外運進(jìn)來的,百姓需要按照每戶人頭上繳稅銀,如果皇叔不食rou的話,宮里上報的開銷就能少一點,百姓的負(fù)擔(dān)也就輕一點,剩下的錢他們就能自己買rou吃了是不是?” 蘇繾盯著蘇北涼的臉,從頭聽到了尾。 末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皇叔真是心善。” 蘇北涼聽著小太子的夸贊只感覺一陣心虛,雖然他不知道原主不吃rou的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為了百姓! 不過他這么說應(yīng)該能教育男主勤儉簡約執(zhí)政愛民吧? 沒錯,就當(dāng)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就在蘇北涼這么自我安慰時,眉頭倏地一皺。 嘶……好像不對呀,那他以后怎么辦? 這個人設(shè)立出去了,難道他就一直不吃rou,一天三頓黃連炒苦瓜? 就在蘇北涼追悔莫及的空當(dāng),突然被一聲請安打斷,轉(zhuǎn)頭一看,是皇帝身邊的張總管。 穿著一身深黑色長袍,臉不知道是天生這么白還是特意涂粉抹的,手里端著雪白的拂塵,乍一看跟來勾魂的黑無常似的,嚇了蘇北涼一跳。 對方附在蘇北涼耳畔低語道:“涼王殿下,皇上單獨有請?!?/br> 第14章 單獨有請? 蘇北涼一聽這四個字就倍感頭大。 這時候單獨找他,多半是故意找借口把他支開,方便讓小太子留在這被那老流氓非禮的。 可若是不去,就跟抗旨不尊差不多了。當(dāng)面打皇上臉,就算是第一反派也不能這么狂吧。 蘇北涼思忖片刻,同張總管商量道:“夜宴剛開始,歧夏使臣還未到場,皇兄有病在身不便主持大局,如果連本王也離場怕是不妥吧。” 張總管聽著蘇北涼的話,神色變得有些異樣。 早就聽說涼王暴戾專橫、目無王法,今日一見還真是不同凡響,居然連皇上口諭都敢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看著蘇北涼過分陰柔的樣貌,心中更是鄙夷。 不過是南巫賤奴誕下的混血子,竟也敢如此自大狂妄。就算日后輔佐太子上位也不過是個攝政王而已,何況蘇繾能不能順利繼位還一定呢,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 張總管是常年跟在皇帝身邊侍奉的,位高權(quán)重,牌面自然比一般太監(jiān)大些,見蘇北涼推辭,語調(diào)立刻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車轱轆話說了半天,簡言之就是蘇北涼若是不去,后果自負(fù)。 皇上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蘇北涼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打太極。 一旁的蘇繾卻突然插嘴道:“既然父皇有事召您,皇叔去就好了,我一個人也無妨?!?/br> 說著湊到蘇北涼身邊,趴在耳邊低聲道:“放心吧皇叔,那道紅燒肘子我給您看好,誰都不許動?!?/br> 看著蘇繾明媚的笑容,蘇繾既心酸又無奈。 他明明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小朋友啊,本該是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卻因為曲折的身世,不得不被卷入這亂世之中命不由己。 時也命也。 所幸他這次遇到的不是涼王,而是自己。 放心吧崽子,這次親爹護(hù)著你! 蘇北涼離席前叮囑道:“那你小心些,記得有危險就大叫,若旁人不理,你就叫皇叔,無論多遠(yuǎn)我都能聽到。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動刀?!?/br> 直到蘇北涼隨著張總管的背影消失在了宴席上,蘇繾耳邊好像還隱約回蕩著那句話。 若是旁人不理,你就叫皇叔,無論多遠(yuǎn)我都能聽到。 這么想著,蘇繾自己都愣了一下。 無論多遠(yuǎn)都能聽到? 呵,怎么可能。 正恍神兒的功夫,一只大手突然伸過去抓住了面前的紅燒肘子。 那只手皮膚粗糙的宛如斑駁脫落的樹皮,指甲用染料染成了烏黑色,手腕上帶著兩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筱~環(huán)。徒手抓著肘子下端的骨棒就要把整只肘子都拿走。 蘇繾眉間一蹙,手中的筷子一轉(zhuǎn),瞬間按住了肘子的前端,手腕輕輕一壓,筷子頭扎破肘子皮陷入熟爛的rou中,竟然生生把拿起的肘子又按回了盤子里。 蘇繾順著那只來搶肘子的手向上看去,正好對上紅發(fā)男人的目光。 四目相對,對方笑得一臉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