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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只大手從身后伸出,接住了她手里搖搖晃晃的粥碗。 蘇繾使了個眼色:“下去吧?!?/br> 宮女如獲大赦,行禮后趕緊離開了寢殿。 當他俯身坐在蘇北涼面前時,表情仿佛乍然換了一個人,傾城絕世的面容上覆著一層淺淺的柔光。 語氣溫和道:“怎么,我不在皇叔連飯都不肯吃了?!?/br> 他拿起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燕窩粥,其實粥里的熱氣早就散盡了,就算用手摸著碗壁都不覺得燙,可蘇繾還是湊到唇邊吹了吹,才送到蘇北涼嘴旁。 不出意料,蘇北涼視若無睹,仿佛當他和那碗粥都不存在,依舊自顧自的望著空無一物的窗外發(fā)呆,空洞的眼神像極了被囚禁在籠中渴望天空的飛鳥。 蘇繾也沒有繼續(xù)勸他,放下了手中的碗,“我知道你想殺我,但現(xiàn)在不行,昨日你若在宮中殺了我,御林軍闖入殿內(nèi)你也難逃一死。等過了這段時間,我?guī)愠鋈ィ屇銡⑽?,現(xiàn)在先把粥喝了好不好?” 聽聞此言,蘇北涼轉(zhuǎn)頭看向蘇繾的心口冷笑一聲:“你這命還真是夠硬,第一次從胸前刺進一半你安然無恙,這次從后面沒入整把刀你還能死里逃生,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蘇繾輕笑一聲,配合著他點點頭,拉著衣領扯開了一塊,露出那日刺入的傷疤,明明當時猙獰可怖的刀口,如今竟然恢復的只剩下一道幾乎看不清的白痕。 對上蘇北涼驚詫的目光,蘇繾解釋道:“詭境之域的秘功,就是能讓人擁有近乎不死的身體,就算被利刃刺入心臟,只要我不想死,血流很快就能自動封住。不僅如此,就算是中了任何劇毒,我也能在瞬息之間化解。世間一切能致死的方法于我而言都不在話下?!?/br> 蘇北涼覺得這小畜生純屬是在自己面前炫耀,當即別過頭,滿面漠然。 “不過我若想死也比任何人都容易,只要你好好吃飯,等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出去,讓你殺了我好不好?” “你說的話我還敢信?”蘇北涼嗤笑一聲,躺在了床上,“算了吧蘇繾,同樣的招數(shù)你玩幾次才會膩,你若想囚禁我就一直囚著吧,你看我們倆誰的命更長?!?/br> 看著蘇北涼轉(zhuǎn)過身,消瘦的脊背在衣袍下顯得格外單薄,蘇繾幫他蓋了蓋被子,“這段時間我還不能放你離開,不過你想做什么盡管交代就好,只是暫時不能離開紫陽宮?!?/br> 本打算睡去的蘇北涼忽然睜開眼,轉(zhuǎn)身看著他:“真的想做什么都行?” 蘇繾看著忽然有了一絲生氣的蘇北涼,嘴角緩緩展開一絲笑意,“當然。” “那我要平王過來陪我呢?” “阿涼……”蘇繾神色有些痛苦。 蘇北涼冷哼一聲,立馬將身體轉(zhuǎn)了過去,不再看他:“沒事就滾吧?!?/br> 不知過了多久,蘇北涼都以為蘇繾已經(jīng)離開了,才聽到那聲喑啞的回答。 “好。把粥喝了,我答應你?!?/br> 第65章 平王在家中接到召見的圣旨時,一家老小都撲在他身上哭得聲嘶力竭,以為這次進宮指定是有去無回了,平王本人也是心涼了三分,想自己英勇一世,到頭來居然要死在蘇繾這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手里。 直到他踏入紫陽宮,見到躺在床上的蘇北涼時,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七哥?”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茫然。 蘇繾一臉陰郁的站在一旁,蘇北涼完全當他不存在,見平王來了,趕緊招招手讓他到跟前去,不同于面對蘇繾時的冷漠,蘇北涼笑容滿面,整個人都煥發(fā)著由內(nèi)而外的喜悅,兩人很快就熱絡的聊起來。 看兩人坐在榻上,抵膝而談,蘇繾深深的望了蘇北涼一眼,終于轉(zhuǎn)身離去。 聽到殿門關閉的聲音,蘇北涼臉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給對面的平王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九弟,能否幫我個忙?” 他提的要求平王哪還會拒絕,當即點了頭,“有什么事七哥開口便是,王弟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北涼嘶一聲,擺擺手,“赴湯蹈火倒是不用,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把我從宮里弄出去?” 若蘇北涼提的是其他要求,興許平王還能嘗試一二,可現(xiàn)在朝中這局勢,別說把他帶出皇宮了,就算帶出紫陽殿都難上加難。 躊躇再三,平王還是跟蘇北涼坦白了。 “實不相瞞七哥,前陣子殷侍郎在裴拉爾的府邸中查抄出了你與裴拉爾早年往來的書信,連帶著朝中那些老臣都說你私通敵國禍亂朝綱,但我相信七哥你絕對是無辜的!只是如今朝中上下統(tǒng)一口徑,都認定了你是通敵叛國的jian佞之臣,蘇繾對外謊稱你已經(jīng)逃出皇宮,不知所蹤,那些老臣才沒有繼續(xù)咬住不放。但殷侍郎那人卻狡猾敏銳的很,好像認定了你還在紫陽宮內(nèi),日夜不停的派人守在宮外,現(xiàn)在若想離開,就不只是要對付蘇繾,還要躲過殷侍郎等人的耳目,這個忙我不是不愿幫,而是實在有心無力,雖然此話不該這么說,但我覺得眼下這情況七哥還是繼續(xù)留在紫陽宮更安全些?!?/br> 聽聞此話,蘇北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雖然是無辜的,但原主不是??! 可若他現(xiàn)在站出去說自己不是涼王,查抄出的那些書信都與自己無關,估計也只有傻子肯相信了。畢竟借尸還魂什么的,聽著就像是瞎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