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江致的目光落在許連新身上,自然知道和這種人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 他細細打量著,然后若有所思道:“其實你看起來才像是我媽的兒子,因為你們倆,才都是瘋子。” “你他媽給臉不要臉!”許連新直接站了起來,他那張本來還算俊秀的臉龐此刻被仇恨充斥著,有幾分詭異的扭曲。 平日里那副儒雅的偽裝面具,此刻更是破碎的徹底。 許連新是恨極了江致的,就連做夢他都想讓江致死無葬身之地。 從前他在江致面前無能如螻蟻,但是如今怎么也算是沉淀了這么久,他便更是迫不及待的要讓江致知道,他早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江致的目光也沒從他身上離開,但是眼底的厭惡早已平靜下來。 他淡淡道:“你再不走的話我要叫保安了。” 許連新怒瞪著他,想說些什么,但是卻又突然間很明顯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適。 于是他拋下了句狠話,“江致,你猖狂不了多久了,因為你的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br>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怒氣沖沖離開。 江致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連嘲諷都懶得。 幾年去去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如同瘋狗般在他面前怒吼,無能的弱者才會將這些可笑的放在表面。 這種人,不配成為他到對手。 但是江連新剛剛那囂張的模樣,顯然說背后有人撐腰了。 這引起了江致的警惕,但是他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而外面。 許連新離開江致辦公室后,沒有立刻離開江氏,而是飛奔進了衛(wèi)生間里。 獨立狹小的空間里,他臉上的痛苦神色漸漸緩解。 垃圾桶里,丟棄著用完的針筒。 許連新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也逐漸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剛剛情緒不受控制,和江致直接爭吵,其實他也是有些后悔的,因為這樣可能會打草驚蛇。 但是要是沈朝言知道,便又會趾高氣揚的來訓斥他。 他也不喜歡被那個黃毛小子約束著,還是……還是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吧。 許連新這樣想著,便立刻離開了這兒,倒是沒有了來時到那股囂張氣焰了。 恢復理智的他,又是人前文質(zhì)彬彬的優(yōu)雅男人,他也需要靠著這樣的偽裝繼續(xù)騙取孟詩瑤的信任。 * 晚上,酒吧。 這是姜阮第一次,獨自一人來到這種地方。 她穿的低調(diào)又簡單,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點了幾瓶昂貴的酒。 她之所以會來到這里,是因為下午在繼續(xù)研讀《暗》劇本的時候,里面有一段較為敏感的劇情。 女主角得知自己的前夫為欺辱女兒的畜生做辯護,她內(nèi)心痛苦借酒精做了短暫的逃避。 而在這座酒吧里,她看見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們。 當然,人類的悲喜從來都不相通,她無法理解別人,而別人也不會明白她經(jīng)歷了什么。 這種紙醉金迷中,她只能用酒精來將自己麻痹。耳邊是喧囂吵鬧,心底卻平靜,痛苦麻木如死水。 姜阮把自己代入到了這個氛圍里,她已經(jīng)完全想象著自己所經(jīng)歷的女主角的一生。 好的演員,在理解劇本與人物的時候,便要做到忘記自己。 她回憶著女主角所經(jīng)歷的一直這樣即將,完全是痛苦與黑暗交織。 而最為諷刺的是,那些黑暗有來自別人的,自然也有來自于她自己的孽力回饋。 眼角有寫略微的濕潤,姜阮抬頭看著那些人們,卻突然間就像置身于劇本里的情景之中。 旁人的狂歡也如同瘋狂的發(fā)泄,這個世界都突然間似乎只剩下了一遍暗色。 握著酒杯的手輕微顫抖著,姜阮本來不想喝酒的,但是狀態(tài)來了,她還是微微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烈的燙喉,姜阮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眼淚也與此同時流落。 這烈酒對于主角而言,就是一個讓她軟弱的發(fā)泄口而已。 姜阮再次握起了酒杯,突然間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整個氛圍都突然間被打破,姜阮止住眼淚,抬頭看著來人。 眼前的少年面龐清秀五官俊美,殷紅的唇瓣微抿,似是鼓足了勇氣才來阻攔她。 姜阮微皺眉頭,有些意外的喊出了那個名字,“蘇弋?” 這和江致有幾分相似的長相,又哪上姜阮輕易就能忘記的。 蘇弋聲音依舊溫柔, “那酒很烈,如果jiejie是一個人來的話,還是不要喝太多,這里并不太安全?!?/br> 并不安全? 姜阮的目光故作漫不經(jīng)心到在四周掃視了一圈,便看見了不遠處有幾個男人色瞇瞇的盯著她的方向。 酒吧里這樣的人也不少,姜阮做了心理準備,此刻還是覺得有些惡心。 突然間姜阮想到自己刪了蘇弋的微信,而如今人家還來好心提醒自己,便忍不住有幾分心虛。 她正想說些什么,目光卻又落在了蘇弋身上穿著的西裝上。 那是……酒吧服務生的衣服。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停下,姜阮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在這家餐廳打工?” 蘇弋臉上露出了幾分窘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jiejie早點回去吧?!?/br>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直接向里走去,身影有幾分倉促,似像在逃避著什么。 姜阮還沒有蠢到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 反常的出現(xiàn)的事情,有可能是陷阱,但是也有可能是機遇。 有時候,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于是姜阮開了個包廂,又點了幾瓶最貴的酒,還指明了要讓蘇弋送過來。 而蘇弋自然是來了。 姜阮隨便開了瓶酒倒在高腳杯里,說:“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吧?作為高三學生,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打工,又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他今天來酒吧只是一時興起的巧合,所以蘇弋是絕對不可能提前有準備的。只能說他看見她是個巧合,但是他又抓住了這個機會。 那么蘇弋一定有求于她,并且他手上可能還有些她感興趣的東西,他才會這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蘇弋:你居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姜阮(淡然):啊?我瞎猜的 第57章 愿辜負風情萬種07 少年將酒擺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眉眼溫順,但是卻又顯然沒有要主動說些什么的意思。 既然是姜阮叫了人過來,那么掌握權當然也應該在她手里。 于是姜阮淡淡道:“坐吧,我們聊聊?!?/br> 蘇弋聞言, 便乖巧的坐在了她身旁。 倆人間的距離他把握的極好, 不再像之前那次短暫相處時待幾分莽撞的靠近, 但也不會過遠拉開倆人間的距離。 姜阮也不繞彎子了,便也就直接問他, “快高考了, 你為什么在這里,很缺錢嗎?” 蘇弋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神色,但還是應了一聲,“嗯?!?/br> 姜阮眼底狐疑更重, “許連新知道嗎?” 能夠被介紹和孟詩瑤相親的人, 家境自然不可能差, 更不至于讓表弟在高考這樣至關重要的時刻出來打工吧。 提及這個名字,蘇弋沉默了幾秒,卻也坦然搖頭, “不是, 我和他不熟。或者說不認識也不為過?!?/br>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姜阮更確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這里面定然有蹊蹺。 蘇弋沒有回答。 姜阮說:“既然你已經(jīng)來找我了,那么就證明你是想告訴我的。如果你直接一點,接下來我們的交談或許會更簡單?!?/br> 蘇弋抿唇,這個坦白的過程對于他而言似乎也是很艱難的。 姜阮沒有催促,給蘇弋繼續(xù)思考的時間。 于是姜阮從酒里面挑了瓶度數(shù)最低的,微抿了一口,慵懶的看著他。 姜阮自認為也不算有太多為人處事的經(jīng)驗, 如今面前坐著的要是和父親年紀相仿的商業(yè)老手,她可能也難以分辨。 但是蘇弋畢竟年紀太小了些,這些最淺層的表演的痕跡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約幾分鐘過去,蘇弋像是終于做出了決定,聲音認真,“我來找您,自然是想和您合作?!?/br> 姜阮的目光在蘇弋身上打量著,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幾分可信度,才坐直了身子,歪頭淺笑,“說吧,把之前那件事也原原本本的和我解釋清楚?!?/br> “我是帝都人,出生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我父親在我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母親一個人養(yǎng)育我長大。前段時間母親生了重病,我的家庭連手術費都無法集齊,所以我只能來這家酒吧打工。”蘇弋垂下眸,聲音里有難以掩飾的悲傷,“然后我就在這里,遇到了許連新?!?/br> “他是和幾個朋友一起來的,我正好去給他們送酒,那一行人里有一個指著我的臉說,我長的很像江致,也就是您的男友。” “客人拿我們打趣調(diào)侃其實也是常見的事,我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晚上,許連新又來單獨找了我。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希望我能夠去……去勾.引您,并且答應事成后給我一筆錢,讓我母親治病?!?/br> 姜阮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你那天出現(xiàn)在那里的理由,那現(xiàn)在呢?你勾.引我失敗,所以他沒有兌現(xiàn)承諾?” 蘇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