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夜曇說:“這么說就不公平了,那要是我?guī)淼木聘媚???/br> 紅發(fā)綠袍怪似乎沒有想到這個,他愣了一下。這個二愣子似的神情出現(xiàn)在少典有琴那張臉上,顯得說不出的好笑,又……說不出的可憐。 夜曇說:“這樣吧,如果我?guī)淼木聘?,你就要聽我的!?/br> 紅發(fā)綠袍怪右手一舉,火球?qū)⒊鑫闯觯箷伊⒖讨钢溃骸笆遣皇峭娌黄??!你要是怕輸,就別賭了!” “九丹金液已是名滿天下,若是有比它更好的酒,我豈會不知?你休要誆我!”紅發(fā)綠袍怪一說話,怒火更盛,手中火球也越搓越大。 夜曇趕緊說:“你就說你敢不敢賭吧!我要輸了,讓你燒死!但你要是輸了,你就得聽我的話!” 紅發(fā)綠袍怪脾氣暴烈,經(jīng)不得激,他立刻說:“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夜曇說:“跟我來!” 她轉(zhuǎn)身就走,冷不丁身后呼地一聲,她反應已經(jīng)夠快,整個人往前一撲。一片火焰借著酒勢直撲過來,燎了她一個三分熟! “你?。 币箷抑钢?,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紅發(fā)綠袍怪哈哈一笑,他還挺有理:“我只是答應與你一賭,有說過在這期間不燒你嗎?!” 他一臉得意洋洋,夜曇簡直沒了脾氣——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你自己大仁大義,為了四界而犧牲也就罷了。為什么要連累無辜的我??! 第97章 夜曇在前面帶路,紅發(fā)綠袍的少典辣目跟在她身后。稍微離近了,她就怒道:“離遠些!” 少典辣目說:“怎么,你也怕熱嗎?” 夜曇睨了一眼他這一身裝扮,說:“不,我怕丟臉!” 話音剛落,一團火球從天而降! 夜曇一臉平靜地拍滅了自己身上的火。 唉。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本公主為了你吃的苦,你這輩子到底要怎么樣才還得起!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來到一座宮苑前。宮殿巍峨,守衛(wèi)森嚴。 少典辣目說:“這是離光氏的皇宮,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夜曇找了一堵墻,準備爬進去,聞言說:“你對這里倒是熟嘛。” 少典辣目看看她爬墻的熟練度,難得謙虛,說:“大約沒有你熟?!?/br> 夜曇跟他爬墻入內(nèi),里面居然是一片湖! 少典辣目舉目四望,只見水榭失修、岸邊雜草叢生,人跡全無。 “這里衰敗至此,豈會有美酒?!”他怒道,“你個丫頭,竟敢騙我!”他一怒,果然右手就又搓了一個火球,夜曇翻了個白眼:“好了!本姑娘既然帶你來,肯定是有酒啦!你這一言不合就放火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少典辣目瞪她:“酒在何處?!” 夜曇在湖邊走了幾步,最后指著一塊荒地:“刨!” 少典辣目說:“我刨?” “廢話!”夜曇說,“你不刨,難道讓我一個小姑娘干這種苦力?!” 但很顯然,只是一塊隕石的少典辣目,是沒有什么風度的。夜曇跟狗一樣刨坑的時候,就明白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旁邊坐在石頭上喝酒的少典辣目,喃喃道:“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我竟然開始有點想你了。如果你在的話……” 她歪著頭,想了想,要是面前站的是少典有琴,那他大約只會一甩袖,高高在上地丟下兩個字——無聊。 唉,也好不到哪去! 夜曇認命地刨坑,幸好這酒也埋得并不深,不一會兒,還真就挖出一個酒壇子。少典辣目一愣,想不到這下面竟然真的有酒。 夜曇拍開封泥,一股酒香就溢出來。 少典辣目趕緊伸手來接,夜曇忙護著酒壇子躲開:“我們的約定,你還記得吧?” “嗯……”少典辣目盯著她手里的酒壇子,喉節(jié)滾動,咽了咽口水,他說:“怎么不記得?如果這酒不好,就燒死你!” 夜曇氣得:“我是說后半句!” 少典辣目被酒香饞得受不住,他一個定身咒,夜曇頓時動彈不得。 ——這個少典辣目畢竟是玄商君的隕石,而且已經(jīng)修行一千七八年。其修為豈能輕視? 他從石頭上跳下來,幾步來到夜曇面前。夜曇一時解不開禁咒,只得轉(zhuǎn)動著眼睛問:“你想干什么?!” 少典辣目一把奪走她手上的酒壇,仰頭喝了一口。 這……果然是好酒,入口順滑,醇而不膩。 他又品了一口酒,緩緩坐回石上,神情漸漸凝重。夜曇氣得:“少典辣目!你這混賬!” 少典辣目沉浸在酒香之中,許久問:“這是什么酒?為什么會被深埋在皇宮禁苑的廢湖之畔?” 夜曇沒好氣:“你覺得這種情況之下,我有興致跟你聊天嗎?” 也是。少典辣目一彈指,解開她的定身咒。夜曇刨了半天的土,一身上下全是青苔和濕泥,她來到湖邊,說:“少典辣目,你過來!” 少典辣目細細品著酒,也是沾了這酒的光,他對她略微有了一絲好感。于是他提著酒壇走過來:“干什么?” 夜曇指指湖邊的淺水,說:“來來,站這里。” 少典辣目站過去,一臉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身上過熱,剛一站過去,周圍的淺水立刻咕咚冒泡,竟然開始沸騰。夜曇非常滿意,選了個水溫適宜的地方,開始泡澡。 少典辣目:“……” 天外月色正好,湖水靜謐無聲。 夜曇把身上的泥、草、灰都洗干凈,只覺得一身愜意。她向后伸手:“來,酒給我喝一口。” 少典辣目當真把酒壇遞給她,這酒壇在他手里,竟然也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夜曇仰頭喝酒,這荒草叢生的廢湖,都染上了綿綿的酒香。 “果然是好酒啊?!币箷逸p聲嘆。 旁邊,少典辣目也坐在水里,問:“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酒從何而來?” 夜曇說:“是我jiejie釀的。她說平常人家的女兒,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會為她釀一壇酒,埋在地下。等到她出嫁的時候,就把酒挖出來,用以待客。于是,她就幫我也釀了一壇。說是以后我要是成親,就能跟我夫君一起喝。我想,她總不會騙我,肯定會釀一壇最好的酒的?!?/br> 說著話,她把酒壇遞過去。 少典辣目又品了一口,說:“此酒天地無雙,她對你一定極好?!?/br> 夜曇說:“她對誰都很好的啦。哎,你坐遠一點,我這水太燙了?!?/br> 少典辣目還真就坐遠了一點,他問:“是我輸了。你這酒,確實勝過九丹金液。你讓我聽你的話,是想要讓我做什么?殺人還是奪寶?” 夜曇一臉莫名其妙:“怎么你經(jīng)常干這些事嗎?” 少典辣目冷笑:“但凡用好酒來孝敬我的,不都是為了這些事嗎?你這壇酒,我可以為你做三件事?!?/br> 夜曇問:“任何事都可以?” 少典辣目仰頭飲酒:“任何事都可以?!?/br> 夜曇于是一臉認真地說:“那你得先把這身衣服脫了,你這身打扮,簡直像只野雞!我看著實在是……哎哎哎,不準搓火球??!” 但很顯然,抗議是徒勞的。夜曇一頭扎進湖里,一直等火燒過了,方才探出頭來。 然而剛一出水,她就愣住了。 淺水里,少典辣目解開綠袍的系帶,揚手丟進湖里。他紅色的長發(fā)沾了水,柔順地披在雙肩。他緩緩解開中衣的系扣,脫下中衣,輕聲說:“你的第一個愿望?!?/br> 第98章 皓月當空,奶白色的月光如同精魅,在他光滑的背脊舞動。他白色的中衣在指間轉(zhuǎn)了個圈,高高飛起,蓋住了夜曇的頭。 夜曇只覺鼻間一股熱流,她抬手一摸,摸到兩管溫熱的鼻血。 ——等一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少典辣目顯然沒有領悟精神。他赤身立于水中,重又飲了一口酒,說:“第二個愿望,說吧?!?/br> 夜曇還敢說什么?!石頭都是實心的,莫得心?。?! 她背對著少典辣目,這回這貨是真辣目了!她說:“你想得美??!這算什么愿望,你以為你是絕世美人呢?脫個衣服可以抵我三分之一壇酒?你快把衣服穿上,我眼睛都要瞎了!” 少典辣目這時候還挺聰明,他問:“你剛才看得可是目不轉(zhuǎn)睛,不像要瞎的樣子。穿上衣服是你第二個愿望?” “呸!”夜曇說,“你穿脫個衣服就想抵我這一壇酒嗎?” 少典辣目說:“哦?!?/br> 他就這么坐在湖里喝酒,夜曇看了一眼,趕緊雙手捂著眼睛——雜念啊雜念!想不到少典有琴哪怕死到只剩一小塊隕石,身材也是這么的…… 啊啊,我的鼻血! 她忙捂著鼻子,曉之以理,說:“少典辣目,這里隨時會有人來的,要是讓別人看見……” 然而少典辣目毫不在意,他一邊喝酒一邊說:“頑鐵本無衣,生來坦蕩,為何會怕人撞見?還有,你為何稱我少典辣目?” 他終于注意到這個了。夜曇可不想再被火燒了,她說:“嗯……少典是個姓?!?/br> 少典辣目問:“辣目二字,何意?” “嗯……”夜曇扒了扒滴水的頭發(fā),周圍都是騰騰熱氣,她隨口胡謅,“辣目的意思,就是火辣而醒目!” 這個解釋,少典辣目倒勉強還算是滿意。他說:“這兩個字,頗得吾心。日后,吾便以此為名了?!?/br> 夜曇含糊地道:“自然自然。” 少典辣目說:“你說這壇酒是你jiejie所埋,那此地,必然就是你家了?!?/br> 夜曇抬頭四顧,最后說:“小時候,我全家人都不喜歡我,我在家里不得寵。他們都喜歡我jiejie,所以這里也不算是我家。整個皇宮,我最喜歡這個地方。廢棄之后,反而更自在隨性,令人心安。所以若真要說起來,這片飲月湖才是我的家。” 少典辣目認真聆聽,半天問:“你jiejie嫁人了嗎?” “???”夜曇愣住,“還沒,但是已經(jīng)定了人家,快要出嫁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少典辣目認真地說:“我也喜歡你jiejie,她酒釀得好,我想娶她?!?/br> “我說了這大半天,合著你就聽見我jiejie??!”夜曇站起身來,也顧不得他的“坦蕩”,一腳將他踹水里。 莫生氣,莫生氣!石頭都是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