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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發(fā)著高燒還要為賽維婭老師而戰(zhàn)吧。 ……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那個時候他暗自嘲笑著。 可如今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那杯酒還端在他面前,紅色的酒液從少年的指尖滑落在地上,讓人懷疑那里面盛著的不是酒,而是猙獰的鮮血。 而少年一直看著他,像是要等他接過那杯酒一樣。 那雙黑色的眼像是幽深的淵谷。 卡努特強裝鎮(zhèn)定地接過酒。 少年把杯子遞給他之后,便轉過身離開。 卡努特驚魂不定地看著少年的背影,看著少年的黑發(fā),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東煌人!”他嘴角挑起一個近乎諷刺地笑,像是一個敗者在失敗之后竭盡所能地羞辱著對方,試圖通過這個手段找回一點面子。 “你在這里逞什么能?終有一日亞瑟帝國的鐵蹄會將你那個腐朽衰落的國家踏破!那個時候你不過是個可憐的東陸亡國奴罷了!” 子塵已經走回了長桌的對面,站在戴文身邊,聽到他的話只是垂著眼。 卡努特以為他不過是色厲內荏,剛才的那一眼或許是看錯了也說不定,畢竟……怎么可能有人有那么兇狠的眼神。 于是他繼續(xù)說著,“剛才沒告訴你,那個來亞瑟求著殿下和他們結盟的就是東煌的皇軒家,怎么,知道這個皇軒家嗎?我哥哥可是說東煌是個人就知道皇軒家的!” “可這個被你們奉為八百里皇軒的氏族,如今卻必須要求著亞瑟才能給他們那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家主復仇!” 子塵垂著眼,從口袋里抽出那根溫度計,在身上擦了擦。 “你在這里逞能又有什么用?你他媽的不過是個瘋子罷了!” 一瞬間卡努特突然感覺自己的頭被狠狠撞倒了長桌上! 那個少年直接踩上了昂貴桃花梨木制成的長桌上! 他如同猛獸般兇狠地拽著卡努特的衣領,將卡努特的頭摜在了桌子上,然后猛然抽出那根溫度計向著卡努特的右眼插去! 卡努特近乎驚恐地尖叫著,像是戲劇里的男高音一樣! 那根溫度計里的水銀閃著銀色的光芒,直直沖著他的眼刺來! 然而就在卡努特以為自己要徹底瞎掉一只眼的時候,那根溫度計卻突然停在了半空。卡努特驚恐地喘息著,他的眼睜到極大。 正常有任何的東西刺過來,人都應該緊閉雙眼??赡且豢痰捏@恐讓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少年手上握著溫度計,嘴角綻出一個笑來。 卡努特甚至能感到溫度計的尾端蹭過自己的眼球,冰冷如同蛇的鱗片。 瓦利廳內的其他人也都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個少年,他們完全沒搞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不是為了賽維婭老師和克林米婭,為了那兩個漂亮的女人,為了誰是今年的神眷女神而來這里的嗎? 說是約架,然而他們都清楚,這不過是青春期的男孩為了仰慕的女人而進行的一場半玩鬧性質的打鬧罷了。 他們不過是想讓賽維婭老師和克林米婭注意到他們,他們離那兩個漂亮的女人那么遠。 賽維婭老師永遠端莊典雅像是古希臘的女人,像是看待孩子一樣看著他們。而克林米婭總是嗤笑著看著他們,對他們不屑一顧。 他們不過是想要證明給她們他們會為了她們而戰(zhàn),像是古時為了心愛的女人而進行決斗的騎士。 這里面甚至有些人并沒有那么喜歡賽維婭老師和克林米婭,不過是男孩對于漂亮女人的仰慕罷了。 為什么……會這樣啊。 如果克林米婭守衛(wèi)者的團長始終不來,甚至他們可能就雙方坐在一起,開個座談會,喝點酒,嘴上說什么不共戴天,然后互相擺擺手就散了。 可所有的一切都向著他們不可預期的地方發(fā)展了,那個叼著溫度計匆匆跑來的少年像是一頭突進了羊群的瘋狼! 他們本來還可以假裝自己是雄壯有力的山羊,虛張聲勢地蹦跶兩下,為了母羊互相拱著角。 可那個少年卻像是帶著血腥和殺伐,沖進了羊圈,然后用他的利齒撕咬著所有的綿羊。 就連戴文都感覺有冷汗順著自己的額頭落下。 怎么會這樣? 子塵不應該是他那個連一條魚都不敢殺的室友嗎?不應該是那個永遠像是沒睡醒一樣半睜著眼的廢物嗎? 他們兩個應該一起像兩條咸魚一樣混過在英靈殿的日子,互相抄著作業(yè),一起偷機械實驗室的儀器,在宿舍里自己拼上烤爐烤魚,用煉金設備烤地瓜嗎? 可如今的那個少年卻……像是一頭要展開殺戮的狼! 子塵緩緩拿開溫度計,嘴角含著幾分笑意。 他將卡努特從桌子上拎起,將已經近乎虛脫的卡努特扶好,然后整理好他的衣領。 “你應該親眼看著我這個瘋子是如何殺死你的。”子塵看著他的眼睛說。 然后猛然出拳將卡努特揍倒在長桌上。 他明明單薄瘦弱的如同女孩,可他的拳頭卻兇狠而不顧一切。 拳頭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卡努特身上,那個剛才還想著怎么才能進入軍部,進入權力階級的男孩如今只能在哪個黑發(fā)少年的拳頭之下哀嚎著! 少年一下又一下地揮拳,鮮血從卡努特的嘴角溢出,也從他的指縫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