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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軒燼突然想起來這個女孩雖然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但早已活了幾千年,幾千年,所有和這個女孩有關的事情和人應該都泯滅在了歷史的塵埃里。 而女孩就這樣在最孤寂的海姆冥界待了幾千年,海姆冥界之上便是繁華息壤的中庭,再往上便是神都阿斯加德,而這個女孩偏偏待在了最孤寂的海姆冥界。 她在所有繁華之下的孤寂。 聽完了音樂,赫爾好像心情還不錯,“燼少主想要聽聽故事嗎?” “和什么有關?”皇軒燼問。 “我也說不太清楚,只能說和曾經(jīng)有關吧?!迸⒄f。 “好,我聽著。” “少主聽過芬布爾之冬嗎?”赫爾問。 “知道,那是在第一次黃昏之役之前最恐怖的時期,主神奧丁離開了神都阿斯加德。于是芬布爾之冬來了,不再有除了冬天以外的其他季節(jié),只有冬天,寒冷而黑暗的冬天,接連著三個冬天。北方的冰霜巨人和喪失者同時攻入了阿斯加德,那是諸神所面對的前所未有的劫難?!?/br> “少主知道芬布爾是怎么結束的嗎?” “在最后的時候,奧丁帶著他的英靈戰(zhàn)士殺回了阿斯加德,千軍萬馬,旌旗漫天?!被受帬a說。 “果然是故事啊,故事被講述了一萬次就變成了真相,不再有人關心曾經(jīng)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焙諣柨粗受帬a:“那場戰(zhàn)役里有一個英雄,只有一個,但不是奧丁?!?/br> “世人都忙著生,忙著死。沒有人會在乎被塵埃掩埋的真相的。”皇軒燼說。 “” “可我們?nèi)耘f銘記著?!焙諣栒f。 “我可不想在意以往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只想這么混沌著活下去罷了。那些一千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我沒興趣。我蠻喜歡聽故事的,就算是假的也無所謂。真正的英雄是誰我也不在意?!?/br> “燼少主不在意嗎?”赫爾問。 “我可沒那個心情去細究故事的真假,無論真假,聽著就行了?!被受帬a說。 “那場第二次黃昏之役的故事呢?如果燼少主不再是聽故事的人,而是故事里的人呢?少主仍舊不在意故事的真假嗎?”赫爾問,“那些故事不止是被塵埃掩埋,它們都已經(jīng)被焚燒成了灰燼,除了我們這些未亡人,不再有任何人記得。這樣,你仍舊不在乎故事的真假嗎?” “那場戰(zhàn)役應當被遺忘的?!被受帬a后仰著頭說。 “既然燼少主不在意,那少主何必再以皇軒為姓氏。”赫爾逼問著他面前輕輕后仰著頭的少年。 “曾經(jīng)有一顆珍珠,被奉在最高貴的祭臺上,墊著最昂貴的絲綢云錦,萬人都以它為珍寶。可是后來所有人都說這顆珍珠是假的,他們把它扔進塵土中,無人再看他一眼?!?/br> 少年像是有些失神一樣緩緩說:“可我仍舊愿意撿起這顆珍珠,捧在自己的懷里,視若珍寶?!?/br> “就算沒有人再記得它往日的榮光盛寵也好,我一人記得就夠了。我愿意懷著這顆珍珠?!?/br> “我敬燼少主一杯?!焙諣柧従徟e起酒杯。 煉鋼制成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受帬a剛想要躲開,赫爾抿了口酒,說:“放心吧,看不到你的。” 進來了三個人,恭敬地把盒子放到了赫爾面前的玻璃桌上便離開了。 “就當是我送你的?!比齻€人走后,赫爾把箱子推到了皇軒燼面前,“也有很久沒有人陪我聊天了?!?/br> “這么好?”皇軒燼笑了笑?!傲膫€天就能把東西拿走,以后還有這樣的好事找我啊,什么時候想聊天我隨時奉陪?!?/br> “可我怕你到了海姆冥界就再也回不去了?!焙諣栒f?!坝绣X賺就夠了,管他回不回得去呢。” “也不全是因為你陪我聊天?!焙諣栒f:“也因為你的眼睛,讓我想起了阿斯加德的星辰?!?/br> “想不到赫爾女王會喜歡阿斯加德?” “我不喜歡阿斯加德,我恨不得親手燒了它,然后看它在火海里化為灰燼。但我唯獨鐘愛阿斯加德的星辰?!?/br> 箱子上用血砂烙著戒靈的焚焰紋章,如同惡魔的眼,皇軒燼笑了笑:“有的時候真不太喜歡這個紋章,像是殺孽過重一樣。” 赫爾喝著酒,也笑了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白銀鑄成的世界樹紋章殺孽要重的多,只是看見的人太少了。” 皇軒燼捧著箱子就走了,挑著嘴角笑了笑,“這生意做的容易,要是別的生意也這么容易就好了?!?/br> 走到門口的時候,皇軒燼突然問:“海姆冥界……冷嗎?” 赫爾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后說:“和人心一樣冷罷了。” 第104章 孤狼行 07 地下倉庫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 外面守了一排身著黑袍的戒奴。 整個狹深的走廊壓抑的令人窒息,那些戒奴安靜的如同死去的雕像。 皇軒燼嘆了口氣拿著裝有龍息石的箱子走了出去, 赫爾坐在黑暗中唯一的光影中向他舉了舉杯,嘴角帶著點笑意。 皇軒燼吸了口氣, 邁了出去,金屬大門在他身后緩緩合上,將那個嘴角含笑的地獄女王關在了身后。 就在大門合上的瞬間那些一直安安靜靜的戒奴突然騰空躍起, 黑色的身影遮住走廊上空的燈光,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將皇軒燼籠罩在其中,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