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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么事啊!他們被鎖銬拷著在小黑屋里扔了一天,結(jié)果這個家伙卻在這里心安理得地吃葡萄!更過分得是旁邊還有個驚天動地的美人喂他葡萄! “我也想吃葡萄?!奔t火蟻有些委屈地說。 “老大不會把我們當(dāng)成奴隸賣給敦煌國主了吧?!备骨猩邲]有理紅火蟻, 頗為擔(dān)憂地歪著頭對灰尾說。 “放心,把我們賣了的錢換不來那家伙能有這種待遇,我們?nèi)齻€加起來頂多是串葡萄錢?!被椅卜浅P乃伎b密地分析道。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 但也沒有必要這么實事求是吧。何況你也在那串葡萄錢里面啊!”腹切蛇說。 “怎能如此對敦煌的貴客。為他們設(shè)座?!奔t蓮隱低頭扒著葡萄皮說。 三個人馬上被安排在了三張矮桌前,腹切蛇頗為無奈地舉著被拷著的手,“能先松開嗎?” “老大,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解釋?!备骨猩咭а狼旋X地看著皇軒燼說。 松開了手銬的紅火蟻猛啃著桌子上的烤馕。 “我是敦煌國主紅蓮隱,皇軒家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紅蓮隱輕笑著說。 皇軒家…… 腹切蛇細(xì)細(xì)砸么著這三個字,以及紅蓮隱這句話。 他不是沒聽說過皇軒家,只是在西陸的時候這三個字伴隨著的都是對那個少年的嘲諷和輕蔑。 他從未聽過有人會用如此敬重的語氣說出這三個字,還附贈著滿桌的水果和烤馕。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個少年因了這三個字得了什么好處。 關(guān)于皇軒家,灰尾應(yīng)該是知道些的。 可灰尾從來不對他們提起,他以前只是一個人恨著那個少年。 他恨皇軒燼,但他并不希望他們兩個因為他的緣故去恨皇軒燼。 腹切蛇只是隱約覺得皇軒二字像是帶著編鐘齊鳴,鳳凰于翔的感覺。 甚至他有的時候覺得這兩個字像是一場將熄的燃燒。 可那個姓氏應(yīng)該屬于一個端坐明堂的古老氏族,而不該屬于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纳倌辍?/br> 放在皇軒燼身上,這個姓氏實在太過突兀。 腹切蛇轉(zhuǎn)過頭看著灰尾,灰尾跪坐在矮桌前,雙手放在腿上,低著頭,碰都不碰面前的水果和烤馕。 他看不出灰尾在想什么,于是只好轉(zhuǎn)回了頭。 “少主此次回來,可有打算?”紅蓮隱低頭看著心安理得得躺在她腿上的皇軒燼問。 “還沒有?!被受帬a玩著手中錦扇說:“我離開東煌之國已有兩年,兩年的時間,什么都會變?!?/br> “那少主怎么知道我沒有變呢?”紅蓮隱抬起頭看著窗外遼闊的海域和海上的霧氣。 霧中有仙山,山在云夢中。 “因為我不怕你變,你怎么變在我心里都是那個宴會上跳舞的女孩。”皇軒燼也看向遠方的霧氣說。 “貫索會的壇主孫勝年已經(jīng)在廳內(nèi)等著你了,要過去嗎?”紅蓮隱問。 “貫索會,就是那幫在華陰鬧事的游俠?”皇軒燼問。 “是。這三個月以來他們已經(jīng)殺了不少西陸的軍官和東煌派去鎮(zhèn)壓他們的將領(lǐng)。”紅蓮隱說。 “等我吃完這盤葡萄吧?!被受帬a說。 日光在船上的黃木地板上逐漸偏斜,少年細(xì)細(xì)地吃著從西域運來的葡萄,然后從那堆綺羅錦繡中支起身,看向無際的霧氣。 “該去見他了?!?/br> 船廳。 紅火蟻、腹切蛇和灰尾依次跪坐在皇軒燼身后,他們?nèi)齻€的體型看著像是套娃一樣。 皇軒燼身上換了一身白底青紋的單衣,背影看上去像是支棱棱的竹子。 “少主在西陸見過葉七?”孫勝年跪坐在矮桌另一側(cè),他的臉帶著一種曬傷的黑紅。男人身后還跟著一個腰系紅鈴的女孩。 “壇主是葉七的故人?”皇軒燼問。 “是,他曾是我至交?!?/br> 皇軒燼把一個木匣放在了孫勝年面前,孫勝年打開木匣,里面是拉朗夫的頭顱,毛發(fā)糾結(jié),鮮血郁凝。 “我已為葉七報仇?!被受帬a說。 “長庚帝以西域的控制權(quán)向伐納換了武裝支持,不日將在華陰發(fā)起清繳?!被受帬a說。 “那國主又為何要把自己卷進來呢?做誰的屬國不是做呢?”孫勝年看向紅蓮隱問。 他沒有問皇軒燼的理由,皇軒燼的姓氏便是他的理由,他來只是來看看皇軒燼是否真的已經(jīng)背棄了東煌,所以他沒有必要問那個少年。 “伐納要的可絕不只會是西域的臣服?!奔t蓮隱低頭倒著茶說。 孫勝年點頭,他是聰明人,不需要紅蓮隱再往下說了。 “那少主是孤身一人回來嗎?”孫勝年抬起頭看著皇軒燼。 皇軒燼明白他的意思,當(dāng)年的皇軒家有十萬死士,可如今他只是一人。 “壇主,鳳死梧桐在,朝中也仍有我的人在。”皇軒燼說。 “好,我明白了?!睂O勝年起身,向皇軒燼行了一禮,“我等少主的消息?!?/br> 他走至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八百年前,皇軒且塵也是孤身入這江湖。他說他是來守這江湖的,少主呢?” 皇軒燼端起面前的茶說:“八百年后,仍舊如此。” 孫勝年微微頓首,從船廳中走出。 腹切蛇看著少年的背影,那個少年一身青色羅衣,端坐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