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表哥們都對我感恩戴德、我有一顆玉明珠(穿書)、替身王妃嬌寵日常、貪酒、給將軍沖喜以后、[無限]盡頭游戲、心若相依[穿書]、法神他不想上學、我和情敵的CP超甜[娛樂圈]、做渣男真好,就是死得早[星際]
阿嬌賺錢,趙老太太也能拿分成,她當然希望繼續(xù)開張做生意。 阿嬌不想自己頂撞老太太,低著頭道:“官爺臨走前叫我停了的,我不敢不聽?!?/br> 其實官爺急著離開,哪有心情管她的生意,完全都是阿嬌自己的打算。 沈家之禍,起于董家的挑撥,董家為何要去買沈櫻的方子,則是因為阿嬌的生意越來越好,影響玉樓的生意了,如果阿嬌沒有做生意,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阿嬌不知道沈櫻姑娘最后會不會遷怒她,她自己良心不安,更不想在沈櫻姑娘哭喪的時候,她繼續(xù)用沈櫻姑娘的胭脂,若無其事地賺錢。 無論趙老太太怎么說,阿嬌就是不肯再擺攤。 終于到了沈員外下葬這日,到了傍晚,趙宴平趕車帶著柳氏、沈櫻、李管事、寶瓶、如意回來了。 阿嬌與趙老太太一塊兒出門來迎接。 沈櫻戴著帷帽,沒有理會趙老太太,先吩咐李管事與兩個丫鬟:“你們先去槐花巷的宅子,我跟太太明早再過去?!?/br> 李管事點頭,叫上如意、寶瓶,趕車走了。 他五十多歲了,年紀一把,無兒無女,老爺把他當家人,沈文彪一家不這么想,現(xiàn)在小姐愿意繼續(xù)用他,李管事便一心替小姐效力。小姐哭喪的時候,派他提前來縣城買了宅子、鋪面,李管事已經都安排好了。 “小櫻在縣城買了宅子?”趙老太太驚訝地問,說話時看了眼孫子。 趙宴平沒什么表情,招呼一家人先去屋里說。 阿嬌走在最后,憂慮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櫻身上。 進了堂屋,趙宴平關了前后門,沈櫻、柳氏才取下頭上的帷帽。 娘倆眼圈都紅紅的,但又都比阿嬌想象的要平靜。 柳氏早就知道沈員外早晚會走在她前頭,只是這次走得太意外,她沒有準備之下才深受打擊??稍谏蚣业倪@幾日柳氏該哭的都哭完了,丈夫沒了,她還有兒子、女兒,還有一個沒有找回來的女兒,柳氏知道自己沒用,幫不上孩子們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xù)陪著孩子們,別再給孩子們添麻煩。 所以她不會再在孩子們面前落淚。 沈櫻不哭,是因為知道哭也哭不回老爹,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沈櫻先向趙老太太解釋宅子的事。 趙家地方小,她們母女還要守孝三年,住在兄長家里多有不便,沈櫻不想麻煩兄長,也不想委屈自己與她并不喜歡的趙老太太住在一個屋,反正她手里有銀子,買個宅子是最好的辦法。 趙老太太聽了,心里也松了口氣。 兒媳婦不在,她就是這家里唯一的長輩,兒媳婦回來了,大孫子的孝心就要分一些給兒媳婦,趙老太太怕自己不習慣,現(xiàn)在這樣最好。 不過趙老太太嘴上還是抱怨了下,抱怨沈櫻亂花銀子,就該住在哥哥家里。 柳氏垂著眼,沈櫻低頭喝茶,趙宴平薄唇緊抿,只聽趙老太太絮叨那些場面話。 趙老太太說完一事,又想到一事,問沈櫻:“小櫻拉了那么多胭脂進城,是想自己開鋪子嗎?” 阿嬌一直都沒找到機會開口,這時忙道:“櫻姑娘,這事都是我跟你進貨才惹出來的,我以后不做生意了,地窖里還有三百多盒胭脂,你一并拿去吧?” 沈櫻聞言,走過來握住阿嬌的手,強顏歡笑道:“小嫂不必多想,這事跟你沒關系,當初我供貨給你,為的也是借你的生意打響沈家胭脂的名聲,后面的事咱們誰都不能預料,我不怪小嫂,小嫂也別再自責,不然就是沒把我當一家人?!?/br> 阿嬌聽得都想哭了,姑娘這么好,怎么就沒好報? 趙老太太又插嘴道:“聽聽,我就說小櫻不會怪你,你自己倒好,一出事就停了生意。” “祖母您喝茶,小櫻還有話說?!壁w宴平終于喊了老太太一聲,眉峰緊鎖。 話說的好聽,趙老太太明白孫子是讓她閉嘴呢,瞪孫子一眼,但還是坐了下來,好奇地看向沈櫻。 沈櫻仍然拉著阿嬌的手,為難道:“小嫂,我爹是被沈文彪氣死的,但這事與董家的挑撥也脫不開關系。接下來我要想辦法讓董家受點報應,我自己不賣胭脂,小嫂這邊也不方便再賣,你看這樣,地窖里的那些我按照五十文一盒全都買了,行不行?” 阿嬌急道:“姑娘這是什么話,我本也不想做生意了,那些你都拿去,什么也不用給我。” 沈櫻知道阿嬌心善,索性道:“這樣,我把那些胭脂的定金還給小嫂,咱們誰都不占誰的便宜?!?/br> 阿嬌仍想推辭,趙宴平做主道:“就這么定了?!?/br> 阿嬌便閉了嘴。 趙老太太沒聽懂,問沈櫻:“你不賣胭脂,還拉那么多胭脂過來做什么?” 沈櫻垂眸道:“重陽之前,您自會知曉。” ====== 沈櫻當日披麻戴孝去縣衙告狀,再加上沈文彪夫妻被杖斃而死,這事在縣城傳了一兩日,但沈家畢竟只是一個村子里的大戶,根基不在縣城,這件事傳了一會兒便沒人再提了。 董家這邊,董老爺、董大公子都沒料到沈員外居然這么不禁氣。董大公子那日挑撥沈文彪,是希望沈文彪能搶了做主權,迫使沈櫻同意賣方子,哪想到一晚上的功夫,沈員外竟然死了,沒多久,沈文彪夫妻也沒了? 董老爺是念佛之人,命大兒子去寺廟捐一筆香油錢。 董大公子捐了香油錢,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趙家小妾的棚子不開了,心中一喜,果不其然,那邊一關門,玉樓的胭脂生意漸漸又好了起來。 然而董家一家沒高興多久,玉樓斜對面的一家鋪子關門后重新開張了,重新修繕變成了茶樓,茶樓外請了兩個口齒清晰、機靈討喜的小童,一邊敲鑼一邊招攬生意,說東家免費請人喝茶聽書,每個女茶客還白送一盒上好的胭脂,直到送完為止。 這樣的好事,誰會不去? 街上的閑人百姓都擠進茶樓喝茶去了,一邊喝茶一邊聽書,說書先生眉飛色舞,講的故事名叫《胭脂怨》,說一位沈員外愛女如命,許她自己在外做胭脂,沈小姐生意越做越好,得罪了縣城脂粉樓里的董老爺…… 除了沒有道出名字,故事的人物姓氏、言行舉止,完全就是沈家與董家的恩怨,但說書人重點描繪了董家人商量如何搶生意、如何挑撥沈家之人以及最后繼續(xù)用低本錢胭脂賺高價的得意洋洋的嘴臉。 故事聽個開頭,茶客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對于自己賣高價胭脂不許別人低價賣并為此挑撥得沈家連喪三條人命的jian商董家,茶客們都深惡痛絕,尤其是那些本來有低價好胭脂可買的小戶婦人姑娘,罵董家罵得最兇。 茶樓開張才三日,董家的玉樓就被人趁天亮前潑了一桶糞。 這茶樓就是沈櫻讓李管事開的,她也沒想掩飾自己才是幕后之人。 董老爺愛錢,也愛名聲,被沈櫻這么一鬧,董家的名聲差了,生意也差了,那些有錢的老主顧女客們不想沾惹是非,都不再光顧玉樓,更可氣的是,縣城那些一直被玉樓死死壓著的胭脂首飾鋪子趁機發(fā)力,手段層出,搶走了董家大批生意。 董老爺試圖去找沈櫻講和,花錢消了沈櫻的怨氣,沈櫻不同意,宅子里請了得力的護院,也不怕董家想動陰招。 私了不成,董老爺指使兒子去縣衙告官,告沈櫻的茶樓污蔑董家。 謝郢便傳訊李管事與說書先生,從頭到尾聽說書先生講了一遍。首先故事里并沒有提到董老爺一家人乃至玉樓之名,其次故事里董大公子做的事說的話都有李管事可以作證屬實,便是直言是董家,董家都打不贏這場官司。 董大公子無功而返,看著對面的茶樓,董大公子恨恨地道:“讓她開,不收茶水錢還送胭脂,這虧本生意我看她能做多久!” 茶客太多,沈櫻的三千多盒胭脂很快就發(fā)完了,不過六七十兩的本錢,沈櫻不心疼。 沒了胭脂,沈櫻繼續(xù)白請客喝茶,茶葉也不是什么好茶葉,說書先生的工錢也不高,她耗得起。 董家耗不起,不敢對付沈櫻,便想殺雞儆猴,只要狠揍說書先生一頓,看哪個舌頭長的還敢替沈櫻做事。 董大公子偷偷收買了一個絕不敢背叛董家的打手,準備在說書先生回家的路上動手。 結果那打手給說書先生套上麻袋才打了兩拳,就被突然沖出來的一個常服捕快抓住了。打手有軟肋捏在董家,再加上打人是小罪,到了縣衙他咬定是自己看說書先生不順眼,謝郢也無可奈何,打了此人一頓板子,關進大牢。 說書先生不能白挨打,第二天去茶樓說書時,又加了一段董家意圖買兇殺人,編得繪聲繪色險象環(huán)生,還撩起袖子露出身上的傷給聽客們看。消息一傳開,董家的名聲更臭了,不但沒能震懾各路說書人,反倒嚇退了一堆愿意替董家效力的混混、打手。 明著挽救不回名聲,陰的趙宴平兄妹倆早有防范,董老爺終于認了,命兒子們關了玉樓,只等沈櫻何時嫁人離開武安縣,或是趙宴平沒有本事再給沈櫻撐腰了,玉樓再重新開張,重振旗鼓。 玉樓一關,沈櫻也讓李管事關了茶樓,與母親一心緬懷亡父。 第80章 沈櫻九月開始與董家斗, 寧可虧本經營茶樓也要壞了董家的名聲,再有其他胭脂、首飾鋪子趁機打壓董家的玉樓,耗了三個月, 沒有顧客登門的董家終于被迫關閉了玉樓。 沈櫻出了這口氣, 安心守孝了,她那邊平穩(wěn)了, 趙家這邊也終于不用再跟著牽掛擔心。 經過此事,阿嬌已經歇了做生意的心。 賺錢雖好,可賺錢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無事時自然一切順遂, 一旦出了件大的, 動輒傾家蕩產。阿嬌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從去年到現(xiàn)在, 她賺了小三十兩銀子。本來還擔心這些都要搭進去替秋月還何二爺贖身錢, 官爺偷偷告訴她其實并不用還,阿嬌一點本錢沒虧, 賺了三十兩, 還得了秋月一個丫鬟, 她知足了。 阿嬌知足, 趙老太太不知足。 趙宴平自然不會將秋月贖身的真相告訴老太太, 趙老太太自己算了一筆賬, 阿嬌就是把當初的聘金搭上, 也還差十幾兩銀子才能補足五十兩, 阿嬌賺了錢是趙家的,阿嬌欠了錢也得算在趙家頭上, 這怎么行? 沈櫻還在跟董家斗法的時候,趙老太太就開始挑秋月的不是了, 三天里有兩天都會罵秋月一頓,還跟趙宴平、阿嬌商量,要賣了秋月還債。 “我不賣女人?!壁w宴平沉著臉道,“祖母不用擔心,我給何二爺寫信說明了情況,剩下的等阿嬌攢夠了一起還他,何二爺那邊并不急。” 趙老太太瞪著阿嬌道:“她都沒有生意可做了,拿什么還十幾兩銀子,靠你偷偷貼補她嗎?” 阿嬌不忍心看秋月被老太太嫌棄,昨晚已經跟官爺商量過了,道:“老太太您別急,我只是不做胭脂生意了,等櫻姑娘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我跟秋月繼續(xù)做繡活兒生意,我跟秋月女紅都好,之前一個月也能有一兩左右的進項,我們使勁兒干,一年差不多也能還了何二爺?!?/br> 趙老太太這才消了氣,阿嬌賺一兩,她就能拿一錢銀子的分成,算是夠阿嬌、秋月的伙食錢了。她聘阿嬌是為了將孫子拐回正道,偏偏阿嬌沒用,阿嬌自己在趙家都是白吃飯了,再帶上一個秋月欠下十幾兩銀子,那怎么成? “今天開始你跟秋月就待在房里做繡活兒,等外面的事一解決,就讓秋月他們去擺攤?!壁w老太太不容商量地道。 阿嬌都應了,她做繡活兒也是給自己賺錢,阿嬌只是希望繡活兒生意千萬別再得罪哪家鋪子。 當著老太太的面,趙宴平沒說什么,晚上回來,與阿嬌躺下后,趙宴平才無奈道:“委屈你再辛苦一年,等明面上還了何二爺那五十兩,你便不用再勞累了?!?/br> 別的事情他可以說服祖母,唯獨錢財一事上老太太不會聽任何人的,尤其這事是他先欺瞞老太太在先,讓老太太以為阿嬌欠了何二爺買下秋月的銀子,一兩二兩也就罷了,還差十幾兩,不讓阿嬌把這銀子賺回來,老太太能數(shù)落阿嬌、秋月一輩子,家宅不寧。 阿嬌笑道:“這有什么辛苦的,賺了也都歸我,官爺對我夠好了?!?/br> 阿嬌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因為每次趙老太太埋怨了她什么,官爺都會給她補回來,阿嬌既得了銀子又得到了官爺?shù)男?,很知足了?/br> “嗯,睡吧。” 趙宴平低聲道。 家里一堆事,官爺沒有那種心思,阿嬌也沒有,朝著官爺?shù)姆较騻忍?,慢慢就睡著了?/br> 翌日趙宴平出發(fā)后,秋月就端著針線筐來東屋找阿嬌了。進了屋,秋月放下針線筐,撲通就朝阿嬌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頭:“小娘子對我的大恩大德,秋月感激不盡,以后我這條命就是小娘子的,隨小娘子驅遣?!?/br> 阿嬌受之有愧,幫秋月的主要是官爺,就像這次,如果不是官爺告訴她不用還何二爺銀子,還把之前她“還”的那些都給了她,阿嬌未必舍得傾盡所有私房來保住秋月。 “快起來快起來,你要感激,就感激官爺好了?!卑汕那母嬖V了秋月真相。 秋月并沒有多吃驚,她依然感激阿嬌,因為如果不是阿嬌有用得著她的地方,趙家根本不缺她這個丫鬟,那官爺肯定會將她送還給何二爺,她一旦落到何二爺手里,未必能有趙家給她的安穩(wěn)。 當然,秋月也感激官爺,甚至趙老太太那些不疼不癢的數(shù)落,秋月都不在意。 她真正怕的,只有身體上的欺凌,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秋月再也不想體會。 接下來,阿嬌與秋月每日都做起了繡活兒,阿嬌像以前一樣每天只做三個時辰,秋月的白天除了吃飯幾乎都扎在針線堆兒里。阿嬌勸她不必這么辛苦,秋月笑道:“辛苦不了多久,等棚子重新開張了,我就只負責賣了,趁現(xiàn)在閑著多幫小娘子做一些。” 臘月初一,阿嬌的棚子重新開張了。 年輕的姑娘婦人們仍然記得沈家的好胭脂,一看鋪子開張都來打聽,得知這邊不賣胭脂了,大家一起想到了沈家與董家的恩怨,紛紛唾罵董家jian商黑心肝,坑了沈家,也害得她們沒有又便宜又好用的胭脂買。 出于一種同情心,買不到胭脂的女子們也都挑了幾樣繡活兒帶走,再加上進了臘月,家家戶戶都要準備年貨了,出門采購的百姓多,阿嬌的針線生意竟然又恢復了賣的最好時的水平。 趙老太太去河邊看過幾次,生意好,自己有分成拿,阿嬌還何二爺銀子也有了希望,老太太終于又恢復了笑臉。 趙老太太一笑,從趙宴平、阿嬌到秋月、郭興兄妹,大家臉上也重新恢復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