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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鈺換好了月經(jīng)布,在洗手間沒等來衣服,就打濕手指,在鏡子面前梳弄小碎發(fā)。娘姨不敢直直爽爽的解釋,搓手不定,支支吾吾和顧微庭解釋:“老爺和夫人在、在歇息……” 她說著咳嗽一聲,通個暗號:“恩愛無度?!?/br> 背后的意思是倆人解衣松扣,并躺一張床,并頭交頸,恩愛無度。 顧微庭默然,臉頰微熱,但很快散去。 洗手間里的甄鈺,望著鏡中人出神,看不見眼皮上的痣,她忘了自己是誰,重聲問自己:“你是甄慈還是甄鈺呢……你以后是甄慈還是甄鈺呢……” 突然一陣鈍澀的剝啄聲攪散了她的心緒:“先出來?!?/br> 顧微庭的語氣中夾著一絲無奈。 甄鈺心臟在聽到剝啄聲時往下重重一墜,她慢慢恍過神,自言自語:“嗯,你現(xiàn)在是甄鈺?!?/br> 吐一口氣,摸壁扶墻,單腿跳到門邊,微微地打開一條縫,半開半掩,露出一只疑惑的眼睛:“衣服呢?” 顧微庭推開門走進(jìn)去,繞到她背后,一手摟定香肩,一手扶住纖手,說:“衣服你穿不了,我們回家換衣服?!?/br> 甄鈺提起一邊裙子,露出腳傷,一步一跌,跟著顧微庭走,那些傷口時不時疼痛起來,恰似一群惡毒的蟲兒在攢咬,顧微庭眼管地板,看她愈走愈慢,走幾步頓一下,還站腳不牢,索性背起她,經(jīng)過章小芾身邊時,喊來方管家,道:“送一趟章小姐?!?/br> 說完轉(zhuǎn)頭對章小芾說:“失陪了。” 甄鈺趴在顧微庭的背上,裝作八分酒醉的模樣,睡眼模糊,忽喊疼,忽喊餓,要吃那香噴噴的炒米歡團(tuán),忽伸手去折花瓶上開得正可愛的花,簪在耳上,又起毛心,發(fā)出嬌滴滴一片聲催促顧微庭離開公館,去那夜花園賞月。 言語姁姁,卻催促出一些不愉快的氣氛,章小芾被甄鈺掃了大興,狠狠地跺了下腳,拿語句來譏誚甄鈺,她死聲活氣道:“這位小姐有病在身上,微庭,你走路時得小心一些,顛簸了背后的小姐,那可得落下病根的,我聽那法租界陶探長的女兒說,這位小姐未出幼時便易受傷……還曾引水入過墻……” 仇人相見,分外眼明,她竟還敢提起做歹生活的陶家和食人心臟的陶呦呦,覷她作態(tài)無辜,定是有意提起,這話一出,甄鈺著惱起來,與她結(jié)仇更深,安肯讓步于她,肚中打好稿子,低低一笑,作惡道:“與章小姐打了叁次照面,話沒說上幾句,顧微庭今日你可有時間?不如帶著我去日本商店哪兒買點(diǎn)禮物送給章小姐。我聽說日本有一種顏色淡紅,質(zhì)薄嫩的紙,味道香可襲鼻,指尖碰一下,指尖便留了香,和噴了香水一般,叫什么消毒奇麗紙,有一部分的日本女人呢拿它來擦拭腋下,能遮蓋腋下的異味,有的拿來擦脖子。我琢磨著章小姐也需要這種紙,擦擦嘴巴,去去味道,從來不出閨門的大小姐,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有這么一件好物的。” 說到嘴巴跟前,還不忘拿手遮掩嘴巴,章小芾氣得臉色鐵青,顧微庭生怕二人發(fā)生口角,就在公館里鬧起來,不禁加快了腳步,回到車上。 甄鈺氣填胸不下,使心別氣抱起雙關(guān),在顧微庭這里刨黃,作色道:“你既不喜歡她,又為何不直接拒絕?你就是叁心二意,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br> “我拒絕了?!鳖櫸⑼ヂc甄鈺話個道理,分辨?zhèn)€牙白口清,“她來纏我,和你纏我一樣,我當(dāng)初拒絕了,你不也照樣沒皮沒臉來挑逗我么?你怎好意思說她。” 甄鈺無語凝噎,顧微庭啟動汽車,“她是章都督的女兒,母親是英國人,我得留點(diǎn)面子。你倆是一個心眼心思,我讓你來對付她,你可得加把勁兒?!?/br> 甄鈺沒聽進(jìn)顧微庭的話,反而在心里使他低嘴,順帶打悶葫蘆:為什么章小芾會提起陶呦呦,她倆也認(rèn)識嗎? …… 首發(fā):χyцsんцωēň.cδ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