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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活在這種絕望之中,那也該知道她為何會(huì)從走不出來?!鳖櫸⑼ズ鋈粐?yán)肅起來了,“不是因?yàn)槭ビH人,而是因?yàn)槭サ哪俏挥H人是因她而死。你們把一個(gè)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物殺死了,后果是什么,也許也是死,她知道了的話,又是陷入更深的絕望里。” 甄鈺很聰明,知道自己要報(bào)復(fù)的人勢力太大,是蚍蜉撼大樹,單純把人殺死能解了心中的恨,但會(huì)連累身邊的人,所以出賣自己的色相和rou體,把身子抵在那勢力與之相當(dāng)?shù)目可缴?,最后來借刀殺人?/br> 阿牛的啞然,顧微庭無心再勾留,再問阿牛是如何殺了呂江年的。阿牛和盤托出,這般那般,好不殘忍,卻又有些大快人心。 阿牛敘述的時(shí)候聲淚俱下,聽了整個(gè)經(jīng)過,顧微庭給了阿牛一筆錢,讓他和金素明日打扮得干凈精神些去靜安區(qū):“眼下能瞞著就瞞著吧,她身子不好,別再刺激她了?!?/br> “好。”阿牛用較為干凈的那一只手接下顧微庭遞來的錢。 “最好上午來?!鳖櫸⑼ビ盅a(bǔ)充了一句,“上午她的精神會(huì)好一些。” “好?!卑⑴P渲X點(diǎn)頭。 還不到中午,太陽猛烈得讓人剔不開眼睛,顧微庭嘆著氣離開藍(lán)橋,他想了想,沒有立即回靜安區(qū),而是先去醫(yī)院看一眼小寶弟。 來的不是時(shí)候,小寶弟十分鐘前打了針,吃了藥,精神恍惚著,已在夢中了。 小寶弟脫rou脫得臉色差勁,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甄鈺敏感,見一面小寶弟就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顧微庭轉(zhuǎn)身離開,開始想些理由來搪塞過去。 什么理由都有破綻,不可能會(huì)不落痕跡,還是先讓她與阿牛和金素見了面后再說吧。不放心甄鈺一人在小洋樓里,顧微庭將領(lǐng)頭板高,遮住脖子,在醫(yī)院呆了五分鐘便走。 怕甄鈺忍不住出門,聽到些風(fēng)聲,早上出門前顧微庭忐忑地把門鎖了,即使知道甄鈺會(huì)多想,也寧愿她不知一點(diǎn)外頭的事情。 顧微庭去買了些菜才回到小洋樓。 小洋樓里外靜促促的,一樓沒有甄鈺的影子,走上二樓,在樓梯口就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顧微庭耳朵里摸著水聲走到浴室,推門就看到穿著白綢衫褲的甄鈺,站在洗手盆面前。洗手盆的水龍頭開到最大,水不停地流出,但流出來的不是干凈清澈的水,而是綠色的,洗手盆上堆滿了從里頭流出來的青苔。 怎么突然就有了青苔?明明昨日流出來的水還是正常的。眼看水盆的水要溢出來,顧微庭不迭去思考,上前把水龍頭關(guān)上。 甄鈺的手指抬起來,指向花灑,說:“好奇怪,突然就有青苔了,花灑哪兒也是,好邪乎哦?!闭Z畢,甄鈺皮笑rou不笑的露出一個(gè)笑容來。 聞言顧微庭拿起花灑來看,那些小孔里也長了綠油油的青苔,把孔都給堵住了。 不止花灑,就連浴室的角落里也生了青苔,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青苔,顧微庭呼吸一停,胳膊上起了一片疙瘩。 小洋樓并不是長期沒有人住,沒人住的幾天,也有人來打掃,忽然長滿了青苔,也不怪甄鈺會(huì)說出好邪乎這一句話。 顧微庭放下花灑,牽著甄鈺走出浴室,走到一樓去:“可能是忘了打掃二樓,我晚些讓人來打掃,先吃飯吧,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 甄鈺形色支離,眼皮掀開,眼珠子不管著人看,盯著什么東西也沒有的墻壁,問:“為什么把門鎖了?” “不小心。忘了?!鳖櫸⑼バχ鴳?yīng)對(duì)。 “顧老師不是這么粗心大意的人,顧老師是算學(xué)老師,也不可能會(huì)粗心大意?!敝李櫸⑼ピ谌鲋e,甄鈺也掌不起脾氣來追問,她很累,醒著就很累了,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