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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直挺挺地躺在那兒不動彈,白羽甚至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活著呢!”顧放拍開他的手。 白羽笑道:“您這動也不動一幅死不瞑目地樣子怪嚇人的。” 顧放從床上坐起來,想起他剛才說不回家過夜:“年紀輕輕不學好,竟學著紈绔子弟那一套,那溫柔鄉(xiāng)也是削金窟,你有多少錢去那種地方造啊……” “您以為我要去哪兒啊!”白羽越聽越不對勁兒。 “哼,十**歲的大小伙子半夜不回家能去哪兒?總不能是去和尚廟里過一宿。”顧放白眼一翻,可以說是相當唾棄了,完全忘了自己少不經(jīng)事夜夜眠花宿柳被老爹打得皮開rou綻的光榮歷史。 “確實是去和尚廟?!卑子鸬溃巴鯛斅犝f大悟寺的空見和尚得了一套棋,據(jù)說是墮云真人留下的,王爺想要,讓我今晚陪他一道去一趟大悟寺。” 嘖,看來這兩人是真的和好了。 顧放有點兒不平衡,看著白羽這張臉覺得更煩了,擺擺手繼續(xù)躺床上挺尸。 又過了兩炷香時間,顧放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邊穿衣邊喊道:“顧九,備車?!?/br> “主子,這么晚了去哪兒?”顧九問。 “花月樓。”他在明我在暗,還能防不住那小子? 顧放斗志昂揚地坐上車往花月樓趕去。 到了花月樓,莊舟早已恭候多時,看見他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還以為顧大哥要賴這一頓呢!” 哼! “虛偽?!鳖櫡挪[著眼睛嘀咕了一句。 “什么?”莊舟沒有聽清。 “我說,怎么會。”顧放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一頓飯而已,哪還用得著賴賬?!?/br> 今天用計贏了莊舟的愧疚之心,早在御書房便消散殆盡,這會兒看莊舟,一如兩人第一次見面,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酒足飯飽,顧放裝模作樣地趴在桌上喊頭疼想睡覺。 莊舟果然暗自竊喜,將人從桌上扶起來走出花月樓:“要不顧大哥今夜去我家吧,就在這附近,明天咱們一道去掌鑒司?” 去你家? 我才不去,我有馬車,豈不比走著舒服? 下一刻抬眼一看,嘿,顧九那傻子人影都沒了,還說什么馬車。 莊舟嘴角噙著笑,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中:“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說著竟要把人帶到自己家去。 顧放哪里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在他跟前兒呆著方便他看管。 “哎呦……”顧放忽然捂著肚子叫喚了一聲。 “怎么了這是?”他這一聲哀嚎可把莊舟嚇得不輕。 “喝太多,憋不住了?!鳖櫡沤吡σ话褜⑷送崎_,跛著腿腳步晃蕩地朝后院兒跑去。 茅房挨著后院兒的門,莊舟哪里放心他一個人去,轉(zhuǎn)腳跟在他身后:“我?guī)湍??!?/br> 顧放邊跑邊喊:“我就上個茅房,你幫我扶鳥嗎?” 莊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被嚇得一個激靈也不追了,就站那兒守著。 “你你你、你站遠一些?!鳖櫡懦麛[擺手,“你杵那兒我緊張?!?/br> 莊舟無奈往后退了幾步。 顧放扒著茅房的竹柵門大舌頭一般:“哎哎哎,小心,看腳下。” 莊舟看了一眼腳下果真有個石頭,再一抬眼茅房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喂,你可別摔里面了啊,我拒絕去撈你?!鼻f舟估算著時間,再有一炷香這人該是要昏睡過去了。 茅房里并沒有人回應(yīng)他。 “顧大哥?”莊舟走近一些,忽覺不好,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拉開茅廁的柵門,里面空空如也。 莊舟只覺腦子嗡嗡作響,難不成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用意? 順著h0u'me:n追出去,天色已晚,小道上并沒有什么人,一眼便能望到兩邊的盡頭,整條路上除了一輛晃晃悠悠的馬車,空空如如也。 莊舟不死心地追上前攔下那輛懸著“春”字燈籠的馬車:“勞駕?!?/br> “怎么了?”一只素手輕輕將車簾撥開,露出半張嬌艷的臉,“這位公子有何事?” 莊舟看著那張隱在黑暗中的半張臉,只覺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這位姑娘,可曾看見一位醉酒的公子,跛著腳的?” 第29章 腦力活兒 那姑娘輕輕搖頭:“未曾。” 莊舟盯著馬車瞧了半天,似不肯相信顧放就這么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公子不信?”那姑娘問。 “不,姑娘誤會了?!鼻f舟忙道,準備離開時目光卻依舊不肯收回,癡癡地望著人家。 那姑娘經(jīng)不住他灼熱的目光,垂下了眼皮不再與他對視。 莊舟這下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狀,但是卡在馬車邊緣的手卻不肯松開。 “敢問姑娘芳名?” 縮在車廂角落里的顧放忍不住在心里將莊舟從頭到腳鄙視了一番。 呸!色胚。 “小女子名喚流煙?!绷鳠熣f完,便松了手,車簾落下隔斷了莊舟的灼灼目光。 莊舟似乎已經(jīng)把顧放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目送著馬車緩緩朝前駛?cè)?,直到消失?/br> 馬車駛出很遠,顧放才從車廂的角落里坐直了身體,朝流煙拱手道謝:“多謝姑娘出手相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