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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兒為何要保他與老夫作對……”這是他如何都想不通的。 來人搖頭似嘲諷:“江陵說是你的義子,你究竟是把他當兒子還是當利刃了,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他也是個人,難道他就感受不到嗎?” 柳太尉自認對江陵很是了解,即便江陵知道自己把他當工具,也不會做出違背他意愿的事。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可能背叛我?!?/br> “是啊,因為柳家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事實擺在眼前,他確實背叛了你,你想想是為什么。”那人說。 柳太尉抖著胡子,思索良久,才開口:“莫非,莫非……” “除非在他心里有了比柳家更需要珍惜的人或物。” “你知道?”柳太尉似乎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是他救了他,給了他一條命,給了他現(xiàn)在的榮耀加身。他怎么能背叛自己。 “看來你對這個‘兒子’實在是太不上心了?!蹦侨四闷鹱郎宵c心左看右看,最后卻似有些嫌棄一般,又放下了,“他五年前收養(yǎng)了一個小孩兒,這個孩子陪他朝夕相處了五年,你說,能沒有感情嗎?” 柳太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是真的不知道?;蛘邞撜f,他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了解這個義子的生活。 而且,他也不認為,這個冷冷淡淡的孩子會因為孤單跑去收養(yǎng)另一個孩子,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 “他收養(yǎng)的那個孩子,如今已長成十二三的少年,不過此刻,那少年已經被皇上的人帶走了?!?/br> 原來如此,皇上是拿那少年脅迫了江陵。 柳太尉慢慢消化著這件事,后又思索良久才道:“現(xiàn)在,你有更好的想法?” 來人笑了笑:“當然,他們出發(fā)前我就說過,你的人殺不了顧放的?,F(xiàn)在又有江陵護著他,你覺得你派的那些人是‘黑面閻羅’的對手嗎?” 柳太尉沉默不語。 “顧放的人頭我替你拿,只希望不久的將來,柳太尉能與我行個方便?!?/br> 柳太尉看著眼前的人,這人就是一條毒蛇,可他無從選擇。 “好,我答應你?!?/br> “多謝!”目的達到,此人不作停留,撣了撣衣袖離去。 …… 飛云使在西城探明了叛軍的大概人數(shù),約在八千左右。 “我沒記錯的話,燕王手下的兵力大概在兩萬左右?!苯暾f。 “不錯,五年前燕王到南疆,確實是帶了兩萬人?!鳖櫡耪f。 “兩萬兵力被八千人逼到如此境地,也是不容易。”江陵覺得此事大概是有蹊蹺的。 “扣扣”有人敲門。 “誰?”顧放警惕詢問。 “顧將軍!”外面一把熟悉的嗓音傳了進來。 顧放一怔,與江陵交換眼神:“是燕王?!?/br> 兩人心有疑惑,卻還是開門將人迎了進來。 “見過王爺。”兩人朝君廷昭躬身行禮。 燕王看似熱情,親自將二人扶起身,而后環(huán)顧四周,最后道:“江副總司與顧將軍到了此地也不知會一聲,讓本王一通好找?!?/br> “只是飛云騎的勘查任務還沒有完成,不好上門打攪?!苯暾f。 “江副總司這是哪里話,飛云騎是皇上派來支援南疆的,何來打擾一說?!?/br> 顧放看見君廷昭就煩,之前在商都故意跟自己套近乎,搞得君千鶴都要懷疑自己了,況且之前冬獵還想殺他。這回他孤身一人來到南疆,恐怕這人不會輕易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饒是江陵再不喜歡被指揮,但都被人找到了,也只能跟人到了燕王的城中。 不過他心有疑慮,究竟是誰把他們的行蹤告知燕王的呢? 吃過晚飯,燕王便以上位者的身份開始詢問江陵,此次帶了多少人,兵分幾路,對叛軍的情況了解多少,準備如何作戰(zhàn)。 隨著一個個問題拋出,別說是江陵了,就連顧放都黑了臉。 “王爺,這城中還剩多少兵力?”江陵不答反問。 顧放在一邊喝著茶,看著兩人暗中較勁兒。甚至還有點兒想看燕王吃癟的樣子。 畢竟江陵這個人說話做事是不懂得看人臉色的,其實也不能說他不懂看人臉色,他看人臉色得首先看自己的心情。 燕王沒想到這人如此放肆,嘴上卻不能說什么:“自從與叛軍交手以來,兵力損失慘重,兩萬人折損了近一半?!?/br> “哦?那些叛軍竟然如此厲害。”顧放佯裝剛剛知道。 “那些人,你們知道的,嵐國的余孽,善用毒蠱,這樣的情況是本王未曾預料到的?!毖嗤跽f,那樣子看起來相當自責。 “什么樣的蠱?”江陵問。 “我也說不清楚,請了幾名大夫也沒查出所以然來,就是被下了蠱的百姓要么直接死掉,要么就如行尸走rou一般,能供那些人驅使,其實我們的那一半兵力并非都是戰(zhàn)死,有不少人是中了蠱,只能將他們留在西城了?!毖嗤跽f。 話音一落,江陵輕哼了一聲。 燕王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是聽錯了,這人竟在對著堂堂王爺哼哼,會不會太過分了。 “江副總司這是何意?”他脾氣再好,到底是大樾的王爺,身份和自尊心都容不得別人如此輕視。 拿出幾分上位者的氣勢來,倒還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