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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哪怕是這么多年沒見過面,顧桓還是一眼便猜出了他是誰。 “草民顧桓拜見皇上。” 無論當(dāng)初孰是孰非,終究是勝者為王,君若寒現(xiàn)在是大樾的天子。 “顧老將軍不必多禮?!本艉Я颂郑咽鞘樟朔讲鸥櫡沛音[時隨意懶散的表情。 “此次馳援鳳鳴關(guān),朕在這里代大樾百姓謝過將軍了?!碧熳雍苁钦降爻櫥割D了頓首。 顧桓趕緊回禮:“國家危難,匹夫有責(zé),能為大樾分憂,是草民的榮幸?!?/br> 顧放縮著腦袋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只覺得陣陣后怕,冷汗都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剛才他還在跟君若寒討論什么來著? 現(xiàn)在想想簡直不堪入耳,幸好沒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老爹應(yīng)該不會多想什么吧! “那朕就先回宮了?!本艉R走時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顧放,沒有多說什么。 直到看不見那位的身影,顧桓這才將目光移到顧放身上。 “爹……”雖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但是一看到老爹這樣的眼神,他就開始怵了。 “跟我進(jìn)來?!鳖櫥溉酉乱痪?,然后背著手跨進(jìn)了將軍府。 顧放跟在他身后,像個做錯事等著挨罰的孩子。 “將軍……”福伯見有人進(jìn)來,再仔細(xì)一瞧,竟是老將軍,頓時激動的眼淚盈眶,哆哆嗦嗦地喊了一聲:“老將軍回來了?!?/br> “哎,你別喊……”顧桓手剛抬起來,想說自己只是來看看夫人而已,不必興師動眾。 卻不想福伯這一嗓子,喊來了將軍府所有的下人。 雖然將軍府的仆人不多,但大都是在這里呆了十年以上的,尤其是管家福伯和廚娘春嬸兒,更是在顧桓年輕時便跟著他了。 顧放第一次見大家集合這么迅速的,當(dāng)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將軍,您終于回來了,我們好想您??!”福薄揩了揩眼角在顧放看來并沒有的淚,感慨道。 “是啊,老夫人也在,一家人終于團圓了……” 顧放早已被擠出了圈兒外,干巴巴地舔了舔嘴,他當(dāng)這將軍府主人這些日子也沒虧待過他們啊,怎么就這么被人忽視了! 老夫人以為是兒子回來了,想問問跟那林姑娘聊的怎么樣了,結(jié)果出來一看,鬼哭狼嚎的,原來是老頭子來了。 “你怎么來了?當(dāng)初不是說打死都不進(jìn)這將軍府一步了嗎?”顧夫人心里高興看他笑話,嘴巴上還要再刺激人一下。 “這不沒打死嗎!”顧桓道,而后直接拉著夫人往后院兒走,“我有事問你,我們?nèi)空f?!?/br> 書房? 顧放抬眼隔著人群去看他爹。 顧桓似乎才意識到,那書房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書房了,站在臺階上朝兒子居高臨下一瞥。 顧放立馬出聲:“你們請便?!?/br> 雖然他也很好奇這倆人要神神秘秘討論什么事,但總不能去聽墻角挺不像個正人君子的。 “剛我在門口看見皇上了,他和那兔崽子一起回來的。”顧桓進(jìn)了書房的第一件事也是將書房上下左右掃視一圈兒,最后坐在了一邊兒的椅子上,直接說重點。 “哦,你說若寒啊,今天放兒去跟林小姐在碧云園聽?wèi)?,我也去了,恰好碰上若寒,就讓他幫我看著放兒,這會兒一起回來……你是不是給人臉色看了?”顧夫人忽然道。 “若寒若寒,你還真把他當(dāng)成當(dāng)年那個幾歲的孩子了,那是大樾的天子?!鳖櫥傅溃爱?dāng)年那兔崽子偷他老子的兵符雖說是為了君若寒,但到底不是君若寒指使他干的,我給人甩什么臉子啊?!?/br> “呦,難得理智一回?。 鳖櫡蛉说?,“不過,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事?” 顧桓臉色變了變,沉默片刻方道:“你有沒有覺得放兒和皇上……他們有什么不尋常?” 顧老夫人喝茶的手一頓,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覺得他們似乎走的太近了?!鳖櫥刚f,“方才在將軍府門口看到他們的時候,你不知道他們說話時那……哪有半分君臣的樣子?!?/br> “你不要因為陸錚的事,就草木皆兵的。也許……是他們師兄弟感情好?!鳖櫪戏蛉霜q豫道,這話說出來以后,她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提起了陸錚,兩人俱是陷入了沉默。 覺得聽墻角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但顧放一想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是他大概成了第一個在自己書房外偷聽的主人家了。 聽到這里,顧放只覺得心里頭亂糟糟的,老爹那一雙利眼果然開始懷疑他們了。 只是,這跟陸伯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算了,今天本來是打算接你回家的,你還是繼續(xù)在這兒住著吧,好好盯著那小子?!鳖櫥噶季弥蟛旁俅伍_口。 “我還有件事,其實一直沒有跟你說?!鳖櫪戏蛉四笾掷锏谋?,重重嘆了一口氣。 “什么?”顧桓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顧夫人壓低了嗓音:“那天燈會在藍(lán)水河邊,就是你去買河燈那會兒,我碰見放兒了?!?/br> “我怎么沒看見?”顧桓說。 “我都說了你買燈去了,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顧老夫人覺得有時候跟這個相公溝通真的很費勁。 “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