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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福伯看著君若寒就這般離去,有些糊里糊涂的,什么身上的雨心里的雨? 他將原話一字不漏轉(zhuǎn)達(dá)給顧放:“皇上還說替他給你道聲謝?!?/br> “我知道了。”顧放看著福伯手中未送出去的傘有些悵然若失。 “你們這是怎么了???師兄弟的,以前也不見你們謝來謝去,怎么現(xiàn)在倒生分起來了?!备2畵u頭似在自言自語。 以前皇上來將軍府那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他見主子跟人說話也都挺隨意的,而且面對主子的無禮皇上似乎也從沒生過氣。 “畢竟他是君我是臣,有些禮節(jié)還是要注意的?!鳖櫡耪f。 福伯似乎從來沒想過像顧放這樣不著調(diào)的人有一天會說出這般守規(guī)矩的話來,當(dāng)即瞠了瞠眼睛:“這會兒您倒是想起要恪守君臣之禮來了!” 顧放今晚回將軍府一是為了跟君若寒做個了斷,他知道自己被老爹帶走了,君若寒一定會日日來將軍府等消息,二是為了收拾些衣物用品,他想在二老的小院兒住一段時間。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娘對他難免擔(dān)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也能打消二老的擔(dān)憂同時也能時刻警醒自己。 去了寢房收拾了東西,剛一轉(zhuǎn)身便看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立在自己身后。 “我收拾東西好看嗎?站人背后也不出一聲兒的。”看清是誰,顧放這才撫了撫胸口。 江童站在那兒一臉哀怨看著他:“你們……真的,就這么完了?” 顧放一頓:“誰完了?誰都沒完?!?/br> “我說你和皇上,剛才他離開將軍府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臉色很不好,看著很……可憐?!苯肓艘幌陆K于想出一個比較貼切的詞。 雖然那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即便當(dāng)時離開的時候也是走出了孤冷高傲的帝王風(fēng)范。 可他就是覺得挺可憐的。 “只是不懂事覺得新鮮而已,新鮮勁兒過了也就這樣了!”顧放說。 “不懂事?你們兩個誰不懂事?”江童擰著眉,帶著今天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的架勢。 顧放無奈道:“都,我和他都不懂事?!?/br> “你都快而立之年了,還不懂事?。俊苯l(fā)誓他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就事論事。 顧放被他一句話堵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我晚熟行不行?” “哦?!?/br> 哦? 哦什么? “行了,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我不在將軍府住了,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怕不安全,還是將你送到丞相府上去吧!”顧放說著,搭上他的肩膀往外走。 江童被顧放強行帶出了房間,最后咬著牙說:“我有點兒難過?!?/br> “什……不是,你難過什么???”顧放都快搞不懂了,他自己都還沒來得及難過呢! “不知道,可能我年少不懂事吧!”江童說。 顧放看著他半響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把江童送到丞相府的時候,他沒有下馬車,只讓江童自己進(jìn)去。 如果蘇彥青看見自己,恐怕又要問關(guān)于他和君若寒的事情了,他現(xiàn)在不想再跟任何人解釋他們的事,他很累。 而且每說一次,不管用什么樣的借口,都會刺痛自己的心。 君若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未央宮的,直到盧笙見到他一身狼狽驚呼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盧笙見主子臉色白得嚇人,忙迎了上去:“皇上,您這是怎么了?奴才伺候您去霜月殿沐浴更衣吧!” “無事。”君若寒啞著嗓子說完這兩個字,忽然覺得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眼前一黑,就這么直挺挺地向前倒了過去。 虧得盧笙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雖然還是摔倒在地,好歹是摔盧笙這一身rou皮上了。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看來今天的早朝已經(jīng)是取消了,也好,他也沒什么心思去面對那一幫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沈秋云。 他多想睜開眼就看到顧放,然后他告訴自己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們還好好的,還要一直在一起與全世界對抗。 “皇上您醒了!”沈秋云見他睜開眼,一直憂慮的神色終于緩了緩。 君若寒撐了撐手臂想要坐起身,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胳膊一點兒勁兒都使不上,最后還是在沈大小姐的幫助下,才坐了起來。 “水?!本艉畡恿藙哟?,發(fā)出的聲音卻幾乎是聽不見。 但沈秋云冰雪聰明,立馬就知道他要什么,端過事先準(zhǔn)備在一旁的水,這會兒剛好溫了些,入口正合適。 溫?zé)岬乃蔬^喉嚨,君若寒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你怎么在這兒?”他將水杯交還給她問道,語氣淡淡,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秋云忽然有些沒了底氣,被太后看重又如何,是大樾將來的皇后又如何,眼前這個人從未正眼待過她。 “太后聽說皇上病了,怕小盧公公粗手笨腳伺候不好,便讓我來照顧皇上?!?/br> “你不是宮中的下人,這些事自然有該做的人來做,以后這些事你不必插手。”君若寒說。 沈秋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也只吐出了一個字:“是?!?/br> 若是別人聽到這話大概會以為皇上是寵著她的吧,下人做的活兒身為主子的你不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可只有她知道,他不想與她太過親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