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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寒雖然年輕,可也不至于像江童那個十幾歲的孩子一般,盡喜歡說些孩子氣的話。 但今天這番孩子氣的話聽在顧放耳朵里,卻顯得更加簡單真摯,讓他有些動容。 他垂著目,輕聲道:“那你也不該來的,皇后她……總之,跟誰都不好交待?!?/br> “我來都來了,今晚就不走了?!本艉畯娪驳?,“至于跟誰交待,如何交待那都是我的事?!?/br> 無論何時,他的好師兄考慮的只有別人,就沒有想想自己想想他。 雖然他這樣很自私,可他除去是皇帝之外,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也許,是自己修行還不到家吧;也許,是自己根本就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 “不走了?怎么就不走了?”顧放驚的聲音拐了個大彎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君若寒捏了捏眉心:“我沒有想干什么,就是想跟你呆在一起?!?/br> “真的?”他不太敢相信。 “真的?!本艉?。 顧放看他這樣子,估計是鐵了心了。 “君若寒,你可想好了?!鳖櫡派钗豢跉猓鋈秽嵵氐?,“這回可是你先招我的?!?/br> “是。”君若寒彎了彎眼睛,在他掌心捏了一下。 顧放看著他不知怎么的,就翹起了嘴角笑了起來:“我這個人可是很難纏的,你招惹了,就別想再全身而退了?!?/br> “好?!本艉皖^,薄唇在他眉心壓了一下。 只是輕輕一個觸碰,卻讓顧放覺得比以前任何一次親吻都讓人安心。 江童半夜是被凍醒的,關(guān)鍵是醒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借著昏暗的燭光一瞧,這不是顧大哥的房間嗎? 再看看自己身上,居然還有條被子,可惜躺的卻是地板。 他該說什么呢?還算顧大哥有良心,知道給自己扔條被子。 晃晃悠悠站起身,江童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腦袋,下定決心以后再也不沾酒了。 繞過屏風(fēng)去看,只見少年的臉色一變。 他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為什么床上會有兩個人。 不過此時,君若寒已經(jīng)披衣起身,轉(zhuǎn)頭看見江童那一言難盡的表情,當(dāng)即瞇了瞇眼,壓低聲音道:“收起你那猥瑣的想法?!?/br> 江童余光在床上瞄了一圈兒,雖然是余光,雖然是偷瞄,但他瞄的還挺全面挺細(xì)節(jié)。 床上很整齊,顧大哥的衣服很整齊,皇上的衣服也很整齊,甚至頭發(fā)都一絲未亂,應(yīng)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那個,我……我先回房了?!苯t了紅臉囁嚅道。 “沒人留你?!本艉f。 于是被晾了半夜的少年,灰溜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放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這個點兒君若寒應(yīng)該早朝了吧。 福伯聽見自家主子一大早洗漱還在哼小曲兒,看樣子心情很是不錯。 于是上前道:“顧九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在外等著了。” “等著,等什么?”顧放有些懵。 “您不是今天要回掌鑒司任職了嗎?”福伯說。 顧放剛才那一點兒雀躍的心情,瞬間就沒了。 君若寒下了早朝便帶著沈秋云一起去永壽宮給太后請安。 沈秋雨站在太后老人家身后看著他心愛的若寒哥哥牽著自己jiejie的手,忍不住咬了咬牙,忍下心中的那股憤憤不平,昨晚她為他獻(xiàn)舞,他竟是連一個眼神都吝嗇于給她。 請了安吃了早飯,太后將皇后留下,說是有些事情要交待。 君若寒昨晚的公務(wù)沒有處理完,便獨自去了隨安堂,然后回了御書房。 沈秋云蕙質(zhì)蘭心,太后交待的事她都一一記在心上,并且一點就通,太后怎么看怎么喜歡,最后還把手上戴了半輩子的鐲子摘下來送給了新后。 “母后,這可使不得?!鄙蚯镌剖軐櫲趔@。 “沒有什么使不得,給你,就好好收著?!碧笥H自將鐲子給她戴上。 “謝母后。”這個時候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 沈秋云最讓太后喜歡的便是這份進(jìn)退有度。 沈秋雨攏在袖子下面的手越攥越緊,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早一刻出生,沈秋云擁有的這一切都該是她的呀! 沈秋云直到在永壽宮用了午膳,太后才放人。 沈秋雨送皇后出門,午后的陽光正好,但北風(fēng)吹在人臉上依舊帶著刺痛。 “jiejie,不,現(xiàn)在該叫皇后娘娘了?!鄙蚯镉赀@話像是故意說給沈秋云聽的。 后者果然臉色變了變:“秋雨,不管我是不是皇后,都是你的jiejie,我們之間不用那么生分。” jiejie?呵,她最恨的就是她jiejie這個身份。 “那上回我與jiejie說的事,jiejie可有放在心上?”沈秋雨問。 沈秋云眉心微蹙,將那晚君若寒的話細(xì)細(xì)告知:“皇上認(rèn)定爹爹讓我們?nèi)雽m是想牽于他,無論怎樣都不答應(yīng)讓我們姐妹二人都入皇室后宮的?!?/br> 沈秋雨挑起一邊的嘴角,不屑地笑了笑:“那是meimei沒有福分,誰讓jiejie比我出生早呢!” 嘴上這么說,她確認(rèn)定了是沈秋云在其中搗鬼。 “秋雨……”她就知道秋雨不會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