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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響動,君若寒抬頭,在看見是顧放的時候眸光亮了亮,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只是手上的袖子一攏,將什么東西攬了下去,裝到了盒子里,這才起身迎了上去。 “這么冷的天,你這來來回回跑幾趟了?”他伸手拉過他的手,摸了摸果然冰涼涼的。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顧放目光定定看著他。 君若寒在他進來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他神色有些不一樣,此刻他說的要商量的事,定然不會是什么小事。 “你說?!?/br> “等皇后來了再說,對了,剛剛……我替你傳了個口諭?!鳖櫡盘蛄颂虮伙L(fēng)吹的有些辣疼的嘴唇。 “無妨,是傳召了皇后?”君若寒問。 “嗯。”顧放點頭。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盧笙在門外道。 “傳?!本艉@才松開他的手,回身做到了御案后面。 顧放立在燈架邊,皇后進來的時候沒想到他也在,又想到不久前見到的那一幕,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視和譏諷。 不過這回,顧放卻沒有回避她的視線,不光沒有回避,反而對視上去,甚至勾了勾嘴角,帶著幾分挑釁的姿態(tài)。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朝君若寒福了福身,“不知皇上深夜召見,有何吩咐?” 君若寒朝顧放投去一眼,后者自然上前一步,跨到了皇后面前。 “沈二小姐,做皇后可還得心應(yīng)手?” 此言一出,眼前的女子忽然目眥欲裂,聲音陡然拔高:“你在胡說什么?” 后面的君若寒只聽他這一句,便將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想了個透徹,是以并沒有表現(xiàn)出非常震驚來,其實在那晚她出言挽留他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對她起了疑心。 顧放不顧男女之別,一把抓上她的手臂,當(dāng)著君若寒的面將她那半截袖子強行攏了上去,果然那道淺淺的疤痕尚在:“這道疤,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卻是一清二楚,沈二小姐還要狡辯嗎?況且我已經(jīng)查看過了,躺在掌鑒司的那位‘二小姐’胳膊上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疤痕的?!?/br> “你……你大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皇后面色煞白,將求救的目光投到君若寒身上,然而那人卻冷若冰霜地坐在那兒,就連表情都沒怎么變過。 “我在做什么?我在查蘭妃之死和皇后被人謀殺的真相??!”顧放說。 沈秋雨做的這一切一半是心魔所致,一半是形式所逼,踏錯了第一步便覺得再錯第二步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錯再錯又何妨。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怎么能就這么輕易被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給毀掉。 “本宮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蘭妃是秋雨所殺,秋雨畏罪zi'sa,這事到了這兒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查了?!鄙蚯镉晁﹂_他禁錮自己的手,“倒是你,說什么秋雨是被謀殺的,現(xiàn)在還把這罪名扣在本宮頭上,不知道顧少使懷的是什么心思?” 她這話里帶刺,明顯認為在顧放和君若寒的這段禁忌關(guān)系中,是顧放對君若寒另有所圖。 “當(dāng)初沈二小姐落水后,是陳太醫(yī)給她治的傷,會不會留疤陳太醫(yī)比誰都清楚,皇后可要想好了再說話?!本艉m時開口。 沈秋雨面色一怔,隨后有些慌了神,但一想到自己手里還抓著這倆人的把柄,她便也不屑再偽裝了,立馬平靜下來:“是,蘭妃是我殺的,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蘭妃死了,蘭妃的父親又是兵部侍郎,皇上總不能不給其一個交代。我怕查到我身上來,便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br> “殺了皇后,然后互換身份,你既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得到你之前想要的一切,又能給蘭妃的死一個交代,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鳖櫡劈c頭,“但是你忘了,惡鬼永遠不能行走在人間,你與皇后生著一樣的皮囊,可你的心里卻住著一只惡鬼,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遲早有死去的一天?!?/br> “你……”這一番話對沈秋雨的打擊比方才揭穿她的真面目更讓她惱羞成怒,她一輩子都活在沈秋云的影子下,就算她死了,她還是比不過她嗎? “既然已經(jīng)真相大白,還請二小姐跟在下走一趟吧!”他說的走一趟,自然指的是掌鑒司。 哪怕她是宋國公的千金,皇后的meimei,但謀殺大樾皇后的事非同小可,必定是要公開審理的。 沈秋雨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大笑出聲:“顧少使,我是不是該說你心大呢?今日你們將我送到掌鑒司,送到天下人面前,我敢保證,不到明天,顧少使與他天子師弟的丑事便將傳遍整個商都?!?/br> “丑事?”顧放驚訝道,“沈二小姐shā're:n藏尸、謀害胞姐,甚至李代桃僵換取皇后的位置,這些在你眼中都不算丑事,那么兩個人相愛又能算什么丑事呢?” 不知怎么的,分明是很嚴肅的事情,但是聽到這里,后面的天子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們當(dāng)真不怕?”沈秋雨自己心里都開始沒底了,但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無論如何她也要緊緊抓住。 顧放想了想,轉(zhuǎn)身去看君若寒,他想知道他的態(tài)度。 “喜公公?!本艉畬⑾补珕玖诉M來,“暫且?guī)Щ屎笙氯ィ蒙粗?。?/br> “是?!毕补皇潜R笙,君若寒一句“好生看著”,他雖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卻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