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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說的話也沒有全部摻假。 從輿佘逃犯大樾的時候,他確實是這么打算的,這輩子要說他最對不起的人那就是君千鶴了,雖然他一死都不能抵過,但至少讓自己心中少一些內(nèi)疚。 可是在他掀簾而入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眼前的人是曾經(jīng)那個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君千鶴,是曾經(jīng)自己辜負的那個人。 “我這條命,你隨時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白羽說。 “本王勸你早些離開為妙,等本王傷好了,必不會輕易放過你?!本Q白他一眼道。 他這種張牙舞爪的話說出來不過就是為了撐面子而已,白羽心知肚明,也不反駁,只當讓他開心就好。 君千鶴見他不說話,這才順了半分氣,起身走到床榻邊坐下,開始看信。 信是皇兄寫的,但信的內(nèi)容讓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再一字一句看一遍,沒錯,是讓他將君廷昭引到商都去。 可是這也太荒唐了吧,君廷昭的目的便是能一路打入商都,然后借著流言蜚語讓百姓對君若寒失去信任,從而讓自己名正言順登上大樾天子的寶座。 這個時候還要引人進商都? 眼見他一雙俊眉越擰越緊,白羽忍不住問,“出什么事了?” 他自己也知道就自己的那些“前科”,出了任何事那也是大樾的事,跟他也說不著,但他還就是沒忍住要問。 理所當然的,白羽剛問完就得到了君千鶴的白眼回復。 君千鶴打開燈罩,將信焚毀,然后要躺下休息。 肩胛處的傷,讓他不光只能側身休息,就連躺下都十分困難。 一邊肩膀連帶胳膊都不敢用力,想要躺下只能用完好的這邊膀子一點點蹭著躺下。 白羽見狀,腳步一動便要上來,君千鶴目光一凜阻止了他的腳步。 “我只是想幫幫你?!彼馈?/br> “不必?!本Q硬生生道。 白羽這人能聽他的話嗎?當然不能。 他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君千鶴沒受傷的那邊肩膀,另一只手伸到了他的后腰,胳膊一用力竟是直接像是把人抱了起來,然后輕輕擱下,把人擺成側躺的姿勢,還給人掩上被子。 君千鶴又是瞪眼又是皺眉,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不出來罵人的話便不要說了,左右不過是說我厚顏無恥,安心休息吧!”白羽拍了拍被子靠在床頭的柱子,坐到了地上,一扭頭便發(fā)現(xiàn)床上那人怒目瞪著自己。 “不想讓我坐這兒?這可是你給我規(guī)定的地方啊!”白羽說。 君千鶴抿著唇不說話,繼續(xù)瞪他片刻,最后像是終于妥協(xié)了一般,強行閉上眼睛裝睡。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饒是白羽在身邊,他還是忍不住放下了防備,陷入了沉睡。 白羽看著他閉著雙眼,眼下的青黑卻清晰可見,難免有些感慨,當初的君千鶴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少年,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稚嫩慢慢走向成熟,這種變化該是好的,只不過君千鶴用的時間比別人短了許多罷了。 只見他睡夢中偶爾也會蹙眉囈語,白羽倒是希望他能成長的慢點再慢點。 …… 兩個月后,顧放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了……不,應該說是健步如飛。 大概是瘸腿的幾個月真的把顧將軍給憋壞了,腿漸漸能走路以后,尤其是在陳太醫(yī)給他檢查完,一拍他的腿說了“完全無大礙”這五個字以后,他就像是那剛從牢里放出來的犯人,恨不得要繞著商都跑上一圈兒才算過癮。 先是去了宮中見君若寒,不過君若寒有點兒忙正跟周銘煥商量國家大事,于是他便叫了小盧公公一起逛了御花園。 小盧公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自從知道主子和顧小將軍之間的關系后,他便會想到之前好幾次主子對自己的反常表現(xiàn),怎么看都像是誤會了自己和顧小將軍的關系。 是以,他現(xiàn)在非常注重與顧小將軍保持距離。 君若寒沒空,盧笙又忽然與他生份起來,這讓顧放覺得挺沒意思的,花園逛了一半,便出了宮去了相府,可惜的是蘇彥青不在,管家說是陪夫人出門了。 喜悅之情無人分享,這才是讓顧放最不能接受的,因為這樣顯得大家好像都不在乎他的腿好不好似的。 “主子,您不去一趟掌鑒司嗎?”顧九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問,然后又覺得自己說錯了,主子之前可是被復了將軍的職位,現(xiàn)在腿好了,應該也還是做將軍的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顧放情緒一下高昂起來,“咱們?nèi)フ畦b司?!?/br> 馬車一轉頭,直奔掌鑒司而去。 還未進掌鑒司,顧放便看見莊舟搖搖晃晃從里面走了出來,近一點的時候仔細一瞧,眼下竟還有一片青黑,臉上滿滿的疲倦。 顧放喊停了顧九,跳下車,當然,剛恢復的腿是不敢太囂張的。 他趁著莊舟瞇眼捏眉心的當兒,湊到人跟前:“莊少使?” 莊舟嚇了一跳,看清是誰這才撫了撫心口:“您能不能別這么突然一下的,怪嚇人的?!?/br> “你這去掌鑒司辦個公,怎么像是逛了一圈青樓似的?”顧放打趣他。 “會不會說話,我這是為大樾鞠躬盡瘁好不好?!鼻f舟笑罵一聲,而后又感慨,“哎……自從江副總司變成了江總司,掌鑒司的公務似乎變得更多了。”